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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佑瞻回国
七年前,我从家乡考到南国的X市上大学,自小生长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初到学校一切感觉都不适应,尤其是对每顿都得吃的米饭。本来体质不差,小时候在家的时候和男孩子一起爬树之类的都不在话下,但因为吃不下多少东西的,又正赶上暑末的军训,军训开始后第五天下午两点钟左右,正在站军姿的我突然感觉头昏脑胀,睁开眼睛看四周都是模糊的一片,连大地都是龟裂状一块一块的分开来,像是混沌的宇宙未成形的情境,又感觉是旱灾泛滥的地方,再努力的看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想蹲到地上••••••“有人晕倒了”这是我意识中记住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我在学校医务室醒来,“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往四周桥上一眼,一张硕大的脸出现在我的床前,“我感觉好多了,谢谢”看着床前的这个人,他的个头很高,身材很匀称,虽然白净但不是瘦弱的书生样,留着很短的头发,眉毛很浓,眼睛有点深邃,鼻梁挺直,而且脸型也像雕刻的一般,心里暗想南方的人就是好看,医务室竟然还有这般尤物!不过所有的这些举动只不过火石电光的一瞬间,我才不会让人误会我是花痴呢,虽然也许是有点。
“你是因为今天阳光很毒,而且食物摄入不足和军训劳累才中的暑,刚才你们辅导员来过了,说可能因为不太适应这里,你是严重中暑,可以在这里呆到完全恢复体力为止。”“嗯,是有点不太适应,谢谢你了。”觉得帅归帅,但是毕竟是人家辛苦照顾的自己,所以真诚的向他道了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听口音你不想南方人吧?”他一边检查着点滴一边问我,“嗯,我是北方的C地的,你听过吗?”“嗯,听过的,你那里产鸭梨的对吧,你那里的梨很好吃的。”检查完点滴,他坐下来开始聊着。
在他干活的时候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医务室里面打点滴的就有我一个人,医务室是用玻璃分开的,里面打点滴,外面则是放药的柜子,可能因为新生先开学军训老生还没有来的原因,外面拿药的地方也很冷清,一个年轻女子在外面脱下医用白大褂穿好外套走了进来,对着我身边的男的说“佑瞻,我先走了啊,谢谢你来替我!走进才看清她的模样,长的如同像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白净的就像一张纸,两只大眼睛像会说话的星星,觉得仿若于世间只见这两颗闪烁着的明星,然后对着那个男孩子温柔的一笑,我都觉得那时候时间就跟静止的似的了。
“客气什么啊,快去吧!”他也冲她一笑道。
“嗯,走啦!”然后微笑着走出了门。
“对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我叫孟佑瞻,今年上大二,土木工程的,你呢?”“我叫李若婉,今年大一,历史班的,很高兴认识你。”通过后来的聊天我才知道,孟佑瞻是x市当地人,和刚才的那个女生是邻居加同学,那个女生叫池小溪,在医务室里勤工俭学的,因为有事所以请孟佑瞻来帮忙的。然后还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发现和他竟然有许多共同点,可能因为我大自小和男孩子一起长大的,和男孩子都有许多共同点。
可是后来才知道,两个共同点很多的人也许不该在一起,因为都说男女本来是阴阳两边,本为一体,相合相契才能成为一体,互补才能共存。
“若婉,你怎么了?”王新靓打断了我的思路,回忆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飘远,变淡。像从一本书里面走出来一般,只记得书里的只言片语,但是书还没有看完,却只能看到这里。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今天是周六,咱们出去逛逛街吧!”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即使自己不想把这一页翻过去,但确实已经看完了,后面有后面的内容,即使没有这页纸精彩,它终究还是以后要看的,翻过的书页已经翻过,再读也是充满着回忆的。
“已经快五点了,咱们先去吃个饭吧,也许这次还是跟以前一样,等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呢,不去想了,我只要等着他就够了,我知道他对我是不同的,”王新靓话语中透漏出了几丝低落但决不是失望的,而是那种很坚定却又想得到别人肯定的,“就如同以前他对你一样••••••”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了,看了我一眼,像犯错的孩子。
“没事儿,我的事儿早就翻篇儿了,有啥顾忌的啊,难不成你想让我做王宝钗啊!”我冲她笑了笑。的确啊,都过去四年了,四年里都已经逐渐模糊了他的容貌了,再见面只怕也不能马上反映出来吧,是太思念一个人才把那个人忘得那么快呢,还是太恨那个人才把他忘记得那么快呢。恨吗?有爱才会恨吧,之所以恨是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所以失望继而恨的,之所以有期望,是因为还爱着的,但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所以应该翻篇儿了,也必须翻篇儿了。
“真的不再想了啊以前你们多么好啊,大家都羡慕死你了的啊!唉,时间真的能改变好多啊,像现在咱都奔三的人了,要不是有苟续松,我早找个人把我自己嫁出去了,你可要抓紧啊,要不然好的都让你抢去了。可别学我,命这么苦,但谁让我摊上他了呢,即使这次他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但我还是相信他!”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但我心里满满的是感动,这时候了还不忘想我的感受,一直这么傻的丫头那个苟续松怎么舍得啊。也许谁欠谁都是注定的,王新靓钱苟续松的,我欠孟佑瞻的。
“走吧,领你吃好吃的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房东啦!我这次再也不能那么轻易就饶了他,他再回来的时候看我不好好整他!”一边撅着嘴说他,一边用力打着我的靠枕。
“快走吧,看在我靠枕的份上,为了解救它!”我把抱枕抢了过来。
一边吃着涮羊肉,一边喝着啤酒,我俩好久没有这么畅饮过了,回忆着以前快乐的日子,声音分贝很高,周围桌上的人经常给我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我们还是我行我素的,然后还低头耳语就大声气死他们得了。
晚上回到住处,虽然不大,但是我把它布置的很温馨。蚂蚁有洞,麻雀有巢,人,也得有自己的一居。失去和被失去在所难免,总得有个地方让自己躲一躲,总得给自己找个地方休憩身心。一直都没有安全感的我需要找个角落舔舐自己,自从我和孟佑瞻分手之后,家对我而言不单单再是概念上的情感的东西。其实本来情感上的家中还有奶奶,这个我最爱的老人,但她却在两个月前因为脑溢血撒手人寰,情感上的坐标已经轰然倒塌,我需要抓住点什么,实实在在的,不会相情感一样抓不住摸不着,而且还仿若青烟一般,有点风吹,就马上幻化消散。我不想要那种感觉,仿若有只手仅仅扼住自己的喉咙,拿不掉丢不了。所以在奶奶去世后的一个月,我搬出了租的那间小屋,虽然毕业后把奶奶接来在那里一同生活,但是奶奶走了,我自己也不想呆在那里,或许还是为了换个心情,换种生活。命运也许真的会眷顾每一个人,只是得需要等待,在搬开那间屋子之后三个星期,我收到了学校的聘取书,然后本来于生活没什么计划的我开始不如有条不紊的教学生活,也买了我的这个家。
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然后,王新靓突然一转话题,很严肃地对我说道:“告诉你件事,他回来了。”
莫名其妙的,我的心紧了一下,仿佛一只想逃避不敢面对的东西突然凸显在自己面前,就像小时候和奶奶下田干活,总是担心害怕虫子会出现一样,神经一直紧绷着,但是最终肯定还是会遇到,躲是躲不掉的。“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淡淡的问道。
“我是前两天听苟续松说的,当时没想到后来会吵架,要不然就问他要孟佑瞻的联系方式了”她在沙发上坐正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冲我认真地说。“你这幅表情不会是想告诉我我和他还有可能吧?”我一脸厌恶地说道,然后很心虚的瞟了她一眼。
“为什么不呢若婉,本来你们就可以在一起的啊,要不是••••••”“好啦,不要再说他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感觉有点心力交瘁,对她无力地说着。
“你总是说我犯贱,其实你明明就是虚伪,爱就是爱,藏着掖着算什么啊,又不偷又不抢的,你在怕什么啊李若婉?你以为一切还像三年前那样吗,都会变的不是吗?”我知道她一直了解我的心思,但是也许是总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我提起这件事这个人。但是回忆一旦开始,就很难放下。水泛滥了能疏导那是因为大家知道水的源泉和水的去处,挖低要去的地方水就自然会奔流直下的,但是我回忆的源头不在我这,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总想这些岂不是徒劳的。“新靓,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去复原回忆,也没有太多精力可以去勾勒未来,还是好好地过现在吧。是自己的总会来,要是走的话像当年一样拦也拦不住的。”我终于不再和她打马虎眼,以前总认为难过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不愿与别人分享,也不愿被别人窥探那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休养。但从和王新靓认识之后,变化才开始慢慢出现。不过,对于我和孟佑瞻,一切的改变又都成了例外。所以,每次她问我都一直在说早就没事了,早就忘却了的我确实是早就想这样的,这样顺其自然的过下去,随遇而安的生活着,今天也和她开诚布公的谈论起来我对我和孟佑瞻的看法。
“恩,你这样想就好。小婉你记住,上苍没有允许天色常蓝,但它也不会总灰的”她摸了摸我的头,冲我鼓励的一笑,我也回以真诚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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