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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共少年
犹记当年,年少气盛,你我随王征战
一文一武,一清俊冷傲,一热血骁勇
我在帐内谋划,你于战场拼杀
也曾沙场对饮,也曾月下笑谈
你我知心知意,我却怯而不敢再进分毫
国盛正需扬威
你负气北上开疆辟土,我绝情断意求娶公主
怎料成亲当晚才知,你以埋骨北疆
我整日惶惶,托病不理世事
怎奈皇命难为作茧自缚
那一夜,眩晕的瞬间,总觉你犹在身边
温言软语,欺我逗我
公主怨恨,我却无他法
只能照料生活丰盈物质,情意决计是给不了
那一年,公主难产,油尽灯枯而亡
诞下孩子,却以你的名字为名字
临终一眼,盈满怨恨
仿佛道,便叫你一念错过,就永远得不到
我抱着孩子整日呆坐,叫着你的名也是他的名
恍惚间,却真觉得他同你眉目有几分相似起来
或许,是你不愿留我一人,转生来伴着我
一病数月,皇上顾念旧情,派太医诊治
忧思入心气血已衰,竟成了短命之相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我俩之事,皇上早知,叹一句物是人非,竟赐我一句情深不寿
我便终日居于府邸,看着孩子仿佛看见你
我满心将他当做你,吃穿用度一切皆以你喜好来
知你不喜舞文弄墨,常笑我书呆子
此生都随了你,陪着你舞刀弄枪,搂着你入睡
你的上一世我欠了你,便穷尽此生对你好吧
孩子一天天长大,真好似你一点点还原出现在我面前
为了你,将养着的身子居然好了些许
光阴若水,白驹过隙,大梦一做十五载
当他将我困在书房,几欲亲吻的时候
我终于从这梦中清醒
他不是你,你,再回不来了
从那起,我便与他分床而睡,不再去关注他
这一日,不知他从何处听来我俩之事
一场怒火彻底烧沸了这潭浑水
在那张15年相拥而眠的床上,强了我
恍惚中觉他埋首在我颈畔,哽咽着反复
难道我只是替代,只是没有价值的替代品么?
湿热的泪,也灼伤了我的心
我再不是完整属于你的我
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你还会要我么,必定不会在接受我了吧
那日后,他便将我禁在这小院中
略好的身子,转眼又衰败下来
一日不如一日
近来咳血已是常事
看着毫无血色的手
总觉得离你越来越近了
可是,这么脏的我,你还会要么
每每思及此,便觉如刀剐心
今日,不知何事触怒了他
竟将我压于桌上一遍一遍的侵犯
逼我求饶,逼我心甘
疼痛让我丧失意识
晕眩时,竟心口一痛,扒着他的肩吐了一地血
看见他渐冷的眼神,却无力说什么
此生,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又做对了些什么
一步错步步错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似乎是生死过一回
人生不过大梦一场
就让我,回到最开始的一步吧
我找来了你留给我的侍卫
计划离开
不能同死,至少也死在一起
这样奈何桥上,兴许还能遇上
下辈子,兴许还能相守
百密一疏
看见浓雾中,那个孤独的背影
一瞬,真以为是你归来了
我听见他用压抑的声音冷冷道
今日一别,你我便再无关系
我无言以对,今生是我负了他
他静默片刻,一字一句,仿佛血骨凝成
此生我无父无母,无心,更无情无爱
说罢,转身而去
背影飘摇
却蔓上了红雾
听见侍卫叫喊,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淌了血泪
走走停停,病病好好
一年多竟只走了大半
身体较之先前,却好了些许
流过血泪一直昏红的眼睛,近来也清晰了许多
若不是侍卫一路搀扶
我这百无一用的书生,怕是一生都走不近你了吧
这日正往下个城镇赶路
近来南方受灾,灾民北上,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越走越喧闹,心里隐隐不祥
奈何命运捉弄
混乱中,我和侍卫走散
昏迷前,心中隐隐计较,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醒来时,竟是充满异域风情极尽奢华的屋子
伺候我的男子,长的妖媚异常
听着外面的喧闹污言秽语,我大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一向自喻清高的我,有一日尽然会被卖到这种地方
好歹老板看我病弱,却精通琴棋,通融让我不用卖身
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日我于高台抚琴,你于台下饮酒
虽隔数米,虽隔生死
但你,我定然不会认错
那日我一曲琴弹得错误百出
得罪了客人,坏了老板的财路
老板一怒之下,竟将我交给了客人
百般折磨中,我始终记得,你模糊的容颜
哪怕,在看一眼也好
至那后我大病一场,清醒过来只剩一个念头
哪怕,再看一眼也好
哪怕坠入修罗道我也不怕,只要,能在看你一眼
我越发沉默,咬牙答应了老板,同意接客
作为交换条件,老板答应只要你来便派我作陪
老板笑的暧昧,也确实暧昧
细细打听推断
似乎当年你为奸人所害,险些丧命
商行老板送货路过,救了你一命
保住性命,却忘了一切
而后,数年,你娶了商行千金为妻,还接手了商行生意
妻贤子孝,生意越做多大,俨然成了这边城最大的老板
我在心里苦笑泣泪,却无从诉说
我原以为隔得不过生死
却原来,比生死,还远
你常邀人在楼里谈生意
却只是端坐,喝茶饮酒,不做他想
我也只能端茶送酒,苦笑自己何时竟变的这般龌龊
这日,你喝得微醺,我扶着你欲去房中休息
没曾想,你竟推开了我
气氛一时尴尬
旁边一位肥硕猥琐的客人过来拉我
口中污言秽语说着
老板不懂得怜香,就给小弟乐呵乐呵吧
那一刻,我觉得寒意彻骨
发疯似地挣扎,拼命的想要摆脱
我可以在地狱里徘徊,可以脏可以一脚踏进污秽
可我不能让你看见这样的我,
即使你已经,不认得我
反抗中伤了客人,得到更粗暴的对待
那一夜,我觉得,灵魂已经远走
我和那个你一起,躺在黄沙迷茫的战场
泥地白骨都比这污潭干净许多
本就伤痕累累
撑过老板的毒打
灵肉已然分离了
满身血污的被扔了出来
大雨磅礴
我躺在小巷的石板地上,毫无知觉
淅沥一阵脚步声
恍惚的抬头,竟看见你匆匆走来
那一刻,好像什么都值了
走到我身旁的那一瞬,我以为你会停留
却竟然,没有
匆匆而过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我一把撑身子,抱住你的腿
嘶哑的嗓音仿佛坏掉的风箱
求你,再看我一眼吧
你的仆人一脚踹开我,大声吼道
哪来的不要脸,我家小少爷正要去瞧病
耽误了是你这贱命赔得起的么
匆匆来匆匆去
你没有留下一句话
自然,也没有施舍最后一眼
我痴痴笑着,看着雨幕
混沌了思维
这里,是何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道
四周昏黑一片,茫茫没有尽头
只有脚下一条石板路,蔓延向远方
往前走,道路远处似乎多了些红色的花朵
仿佛血染
慢慢走到一条河边,近处还有一座桥
似乎有人在向我招手
行至那处,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在卖汤
她不语却递来一碗
思维混沌,脑中却有一个声音让我不要接
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句
我不喝,我在这里等他
她看我一眼,收回碗不再理我
我倚着桥墩慢慢坐下
记得什么,又好像忘了什么
脑中只反复一句,我在这里等他
缩起身体,将头埋入膝盖
意识开始恍惚
不知晨昏不知时日
似乎有人靠近,抬头
恍惚见那人一身骑装至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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