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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真相
第二天,辰远。
何名卿自从踏进公司的那一刻起,就觉得周围的人都用十分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甚至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李树之:“树枝啊,你有没有觉得大家今天都用特别热烈的眼光看着我?难道是我今天比往常更加帅?”
李树之强压住心头越来越大的不详之感,战战兢兢地道:“您老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帅更加有型。”
“是吗?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何名卿对李树之的阿谀奉承十分满意,道:“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在担心,如果再这么帅下去我恐怕都要爱上我自己了。”
说完他又自恋地甩了甩头发,这才道:“对了,他们三个都到了吗?”
昨晚散伙之后何名卿回了趟家,今天早上是他自己从何宅开车过来的,李树之则奉命拎着早餐在大门口迎接他。
“小唐姐刚给我发信息说还在路上。”李树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对了,吴娜娜和何绮丽也已经回来上班了。”
听到自己竟是最早到的,何名卿心情更好了,昂首阔步地走进了电梯。
李树之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迟早要来的迟早要来的”,紧紧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两人到了空无一人的休息室。
前几天的狼藉早就已经被清洁工人收拾干净,一尘不染的桌子上只放了一本娱乐杂志和一只漂亮的花瓶,花瓶里的花已经不知道被谁换上了新鲜的,散发着若有似无地香气。
看到那本杂志,李树之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把它藏在身后,然后摆好早餐对何名卿谄笑道:“大人请用早点。”
何名卿点了点头,在桌边坐下来,道:“你刚才藏着的杂志拿出来,好几天没看娱乐八卦了,让我看看有什么新鲜事。”
李树之头皮一炸,磨磨蹭蹭不肯拿。
“快给我。”何名卿不耐烦了,一把夺过去道:“看完了就还给你,别那么小气。”
李树之最后瞄了一眼那本明显是三天前的杂志,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离何名卿最远的地方。
吃着美味的早餐,闻着淡淡的花香,看着乱七八糟的绯闻,何名卿的心情简直好到了极点。
两分钟后。
何名卿举着娱乐周刊劈头就朝李树之扔了过去:“姓李的,我要杀了你!”
李树之熟练地一闪身,轻松躲过了何名卿力度有余技巧不足的攻击,那本应该结束旅程的娱乐周刊继续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往前行了两三米,“啪”地一下顺利地打在刚进门的陶渊夏额头上。
陶渊夏呆了一瞬间,随即愤怒地朝追赶李树之而来的何名卿冲了过去:“何名卿!你居然又打我!”
何名卿猫腰躲过了他的拳头,随手把一旁的吴娜娜扯过来当了挡箭牌,转身再次扑来的陶渊夏第二次袭击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吴娜娜反应比陶渊夏快得多,一句废话都没说就直接一拳挥了上去。边上的何绮丽见自己表姐受欺负,二话不说也直接加入了战局。
现场唯一还冷静的姜致言把被遗忘在地上的杂志捡起来,坐到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休息室的小房间里。
唐以微和乐正然扒着门缝观赏外面的鸡飞狗跳。
在李树之“宁死不屈”的高喊声中,唐以微突然对乐正然道:“这么看太没劲了,我们打个赌吧。”
乐正然十分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道:“怎么赌?”
“我们就赌树枝还有多久会投降怎么样?”唐以微眼见着李树之已经被众人逼到了角落里无路可逃,又迅速地补了一句:“我赌一分钟内。”
乐正然嘴巴张了张,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间就传来李树之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别打了!我招!!!”
乐正然、唐以微:“……”
虽然赢了,但唐以微仍然被李树之骨头之软和这个集体之暴力深深地震撼到了。
仍然是十八楼的咖啡厅里。
八九点钟的阳光还不是那么浓烈,开着冷气的大厅里,即使坐在靠窗的位子也不觉得热。
这个时间正是上班的点,刚开门不久的咖啡厅里很清静,就只有两个人静静地坐着。
陈子朗看着对面一语不发的顾希雨,道:“咖啡也喝完了,我也坐了不少时间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顾希雨从窗外收回目光,笑道:“这么久不见,子朗哥过得怎么样?”
“你不要扯开话题。”陈子朗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把她气成那样,你们是亲姐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搞得这么僵。”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跟她说,以后再也不回去住了而已。”顾希雨拿起咖啡杯边上精致的小勺子,在冒着丝丝热气咖啡里搅动起来,带出一圈圈黑褐色的波纹:“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我都已经不住在那里了,谁知道她居然反应那么大。”
“那是你的家!”陈子朗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样做对得起顾希荏,对得起唐以微么?”
“你该不会忘记我为什么会搬出来了吧?”顾希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就算我想,你觉得我还能回得去吗?”
陈子朗一愣,道:“为什么不能?昨天唐以微还跟我说,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
“子朗哥,这种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顾希雨笑道:“只要我还做歌手一天,小微就绝对不可能让我踏进家门一步的。”
“所以你就趁着唐以微不在家把东西全搬光了?”
陈子朗很想告诉他现在的唐以微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她自己也已经半只脚踏了进来。可想起顾希荏固执到几近偏执的警告,他又只能只字不提。
他叹息道:“凡事都会变的,人也一样。”
“看来你仍然是我家的常客,连这种细节都这么快都知道了。”顾希雨意味不明地再次笑了笑,道:“小微变不变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我和她不要再见面了,这对我们两个都好。”
陈子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不再见面?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难道全都忘了吗?”
“既然她不可能爱我,我又何必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她痛苦,我也痛苦。”
顾希雨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其实这样也好,对你来说也算是少了个情敌,不是么?”
陈子朗心里猛然一震,抬头看着他。
很久不见,顾希雨依然是眉清目秀、干干净净的样子,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勾勒出了一道淡淡的金边。只是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黑色的眼中压抑着苦涩。
这个在阳光中有些模糊的顾希雨又开口道:“我的梦已经醒了。”
陈子朗突然觉得玻璃窗外的阳光很刺眼,照得他有些晕眩。
迷迷糊糊中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天,有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跟他说:小微姐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
很多年以后,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他还是在阳光里面对着他,低声喃喃:我的梦已经醒了。
阳光真的太热烈,陈子朗的眼睛变得好痛,开始看不清东西。
少年顾希雨的身影开始和眼前这个慢慢重叠起来,陈子朗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狠狠地朝他扇了一个耳光。
啪。
耳光的声音很清脆,在寂静的咖啡厅里犹如平地起惊雷。
正在吧台处买咖啡的乐正然愕然看向声音来源处,却正好和顾希雨四目相对。
乐正然又看向动手的人,发现竟然是算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子朗。
目光在两人间快速地移动了一圈,他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对吧台里唯一的工作人员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工作人员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这些明星们多如繁星的忌讳,便郑重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问。
看到顾希雨的视线有些不对劲,陈子朗也很快地发现了乐正然的存在。
他快步地走到吧台处,拿出信用卡对工作人员道:“买单,连他的一起。”
乐正然瞥了他一眼,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付完帐,趁着工作人员转身去泡咖啡的瞬间,陈子朗道:“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小微,我不希望她难过。”
乐正然打了个哈欠,用十分低的声音道:“我对员工的私事不感兴趣。”
“谢谢。”陈子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匆匆走了。
顾希雨也很快出来了,路过吧台的时候,他和乐正然无意中再次四目相对。
他们两个人平时不熟,所以顾希雨只是朝他看了看,没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短短的对视之中,隐隐约约有些火花。
人走光后,乐正然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拎着整整两大袋八杯咖啡晃晃悠悠地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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