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张起灵闭关进入青铜门后的十年间，吴邪再没有下过斗。
　　第一年，看起来元气大伤的吴邪只搁着铺子喜欢停留在长白山皑皑积雪旁再不进一步。经常看着看着就天黑了，看到白雪都变了颜色。闭上眼睛，回西湖。吴邪开始摇晃在藤椅上，想一点事情，然后写几笔。
　　第二年，吴邪给王盟加了工资，窝在铺子里昏天暗地，每天叫着嚷着恶补知识。西湖总是多雨。
　　第三年，他开始出门旅游，什么意大利佛罗伦萨，希腊爱琴海，埃及金字塔，反正立誓再不游中国这破地方。他走一走，停一停。
　　第四年，吴邪总算像样地回家过了年，吴一穷和他婆娘揍了他一顿，引原话是：前几年躲我们什么呢跟躲野鸡脖子似的。吴邪只笑着乐呵着。
　　第五年，吴邪回家的时候又被胖揍了顿，这回一点儿不虚，结结实实地挨着。原因是他出柜了。打着打着吴邪就哭了，眼泪跟喷泉似的毫无预兆又那么汹涌，涕泪纵横。狼狈得比野鸡脖子咬了两口还要更甚。但他只是呜咽着，一遍又一遍说：“我错了。”吴一穷三十六鞭家法一点不漏地招呼着，最后抹了把热泪。吴邪他妈早就抱着她儿子哭得嚎啕，她说你知错怎么不改。
　　第六年是僵硬的一年，吴邪跟没事儿人似的打理着铺子，老九门像是隐居了的样子再不弄出一点风浪，更别提什么小九门。等到吴邪想起来招呼朋友吃顿像样的饭时才发现其实没人了。他静默了很久。
　　第七年吴邪又拎着东西回家，东西还没进门就被打了出去。于是他暗暗地跟老妈交头给了东西又忍不住抱了抱这可见沧桑的女人，才走。
　　第八年吴邪自个儿琢磨琢磨，用攒下的钱跑了长白山一趟。
　　第九年吴邪跟游长白山的“旅客”混熟了脸，听听新闻嗑嗑瓜子。
　　第十年王盟又被提了工资，被吴邪嘱咐再三。八月十五给他爸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一年的第一天吴邪跟着队伍下地了，当然下的是长白山。他们又当然地没能闯到最后，鬼玺静默着，不发挥一点作用。墓里恢复一片死寂，在吴邪的脑海里，有关张起灵的传说又放了一遍，从他被陈皮阿四发现到他最后说“你”。
　　第十二年名叫张起灵的青年再现江湖，召集老九门希望再下一次长白山。吴家族长第一个退出，说他儿子吴邪没了，老年悲痛。张起灵瞥了眼吴族长，沟壑纵横，心里难以理解这种悲痛。不过也没必要知道，那吴邪与他何干？他只想知，是什么让自己无需驻守青铜门。
　　吴族长在他们临走时塞了一叠纸，说是参考资料。翻开却像是日记样的东西，啧，里面那“闷油瓶”是发丘中郎的后代？内心的感觉怪怪的。
　　长白山的最后补给，被送了张写着“小哥，再见”（其实很想写i love you so）。他只随手扔了，只是送错罢。
　　队伍连入口都没能入，因为独独张起灵被拦在外，于是所有人被阻在外。

　　end/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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