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

作者:羽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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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疫情


      雪希倚着栏杆盯着牧场的牛只,对牛痘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他图及牧场主人则站在一旁。
      雪希问:「这里有没有生病的牛呢?」
      「姑娘真爱开玩笑,我这里的牛全都很健康。」牧场的主人连忙说。
      「是吗?但我需要生病的牛呀……」
      「姑娘是在开玩笑吗?哪有人愿意要生病了的牛……」牧场主人真不知道雪希是否闹着玩。
      雪希认真说:「我是说真的,我需要生病的牛只。」
      牧场主人又看看他图,他图笑说:「就照姑娘说的,如果有病了的牛只,请带我们去看看。」
      牧场看两人是认真的说:「的确是有几头病了的牛只,请随我来。」
      雪希和他图随牧场主人走向另一个牛棚……
      在别苑,雷雅及贝鲁不分昼夜地照顾芙尔曼公主。公主已经病发了一段时间,情况愈来愈不乐观。贝鲁在床边为公主拭汗,公主从痛苦中醒来,看着旁边的贝鲁,气弱游丝地说:「你还是不要管我了,趁还没有染上这病,快点离开……」
      贝鲁紧握着公主的手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的了。虽然这样做是背叛了王子殿下,但是我实在不能再丢下妳……」
      芙尔曼轻轻抚摸贝鲁的脸说:「我们欠王兄实在太多了……当天我们决定放下这段感情的时候不是说好……即使要承受再大伤害也要维护王兄的吗?如果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前功尽废了吗……?」
      贝鲁与雷雅生于一个末落贵族的家庭,父母想尽办法把他们送进宫中,希望可以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可惜由于身份卑微,两兄妹结果成为后宫的欺负对象。他们一直过着非人的生活,年纪小小做的尽是体力劳动工作。稍为做得慢一点,就要受皮肉之苦。曾几何时,他们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皇宫对他们而言犹如地狱一般。
      「哥哥……或许这样死去就不会再受苦了……」年幼的雷雅全身被打得皮肉绽开,已经血肉模糊了。
      贝鲁看见妹妹的惨况,忍不住哭着替雷雅敷药,「雅雅,要支持下去……」
      「我不想再支持下去了……哥哥……雅雅已经很累了……」雷雅那年才不过六岁,泪水已经流干了。
      贝鲁看着雷雅空洞的眼神,停了为雷雅敷药。贝鲁实在不想让雷雅继续受苦下去了,或许死亡是离开这个地狱的唯一方法。
      在贝鲁决定放弃之际,突然有一个皮球滚进了这阴湿狭窄的房间,年小的王子及公主走进这小小的房间,这一瞬间改变了贝鲁及雷雅的命运。如果没有胜铠及芙尔曼闯进他们的生命,这两兄妹恐怕早已魂归天国了。
      正因为胜铠及芙尔曼拯救了他们,所以两人一直对两位主上忠心不二,维系着深厚的主仆情谊。尽管两兄妹在后宫还是会被设计陷害,但是三王子都一力扛在身上。所以这两兄妹早已决定自己的生命随时也可以为王子牺牲的。
      芙尔曼公主与胜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公主的母后在生下公主之后就死了。体弱多病的公主一直被视为包袱,国王亦不多加过问。就只有胜铠一直努力照顾这小公主,与她一起生活。芙尔曼公主自知如果没有胜铠,她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因此对这位三王兄敬爱有加。
      随着岁月流逝,两对兄妹也长大起来。贝鲁与公主在不知不觉间暗生情愫。尽管他们一直掩藏这份感情,但其实胜铠及雷雅清楚得很。
      直至那一天到来,再次令贝鲁及芙尔曼陷入痛苦之中。当时前任国王已经逝世,皇宫一下子发生动乱,在朝臣的支持下,胜铠控制了吴哥及以北的土地,其他的王子都分割了土地,各自占据一方。在此局面形成不久之后,为了巩固三王子的权位及保留皇室血脉,丞相莫纳主张让胜铠及芙尔曼成婚。
      由于当时三王子的权力尚不稳固,胁于老丞相及一众守旧大臣,胜铠只好被迫答应这婚事。
      对于贝鲁及公主而言,这一天犹如世界末日的到来。虽然他们并不愿意接受这婚事,但为了胜铠可以继承大业,他们最终决定放下这段感情。在成婚之后,公主甚少踏出清菜殿,更遑论与贝鲁见面。一切一切的前因,编织成今天的后果。
      贝鲁摇摇头说:「今时的王子殿下已经今非昔比了,即使失去了我们,殿下一定可以坐上国王的宝座……」
      「贝鲁……」公主不禁哭了,这到底是因为贝鲁深爱着自己而哭还是因为要背叛最敬爱的王兄而哭,她已经不知道了。
      雪希忍受着强烈的臭味,检查牛只的情况。好几次她也受不了那刺鼻的气味,跑出了牛棚呕吐了好几次。
      「姑娘,妳还好吧?」他图看见雪希吐个半死的样子也担心她的状况。
      雪希吐完了,用水漱口之后说:「我们时间不多了,怎么也要支持下去。」说完又回去牛棚继续努力检查牛只,希望可以找到患牛痘的牛只。
      他图对雪希不屈不挠的精神十分佩服,「不愧是殿下看上的女人……」
      一天一天的过去,雪希和他图找了一个又一个的牧场,但是也没有发现牛痘的病毒。雪希和他图坐上草地上休息,他图看寻找牛痘的情况不甚乐观,更加担心芙尔曼公主及疫情。
      这时耳边向起了马匹飞驰的声音,原来是胜铠派人过来了解情况。他图对使者说:「回去向殿下禀报情况仍不乐观。」
      使者恭敬地说:「是的,他图大人。」
      「最近可有疫情的报告?」他图问。
      「回他图大人,最近达松大人回报指感染地区已经扩大,地方也有动乱出现。殿下已经下令增加军队支持。」使者如实报告。
      他图听了这报告,更觉得危机进一步迫近。雪希也在旁听到使者的话,她喝了一口水,站了起来说:「你回去和王子说,所有疫区的死者必须进行火化,所有死者使用过的物品也要一并烧毁。绝对不可以让病者离开疫区,否则情况将更加恶化。」
      雪希深知道如果再找不到牛痘,天花将会进一步扩散,到时候死亡的人数将数以万计。
      他图点了点头示意使者将雪希的话转告予王子知道,不久使者就策马离开。雪希呼了一口气说:「我也要继续了。」
      「姑娘,谢谢妳。」他图一直看着雪希默默地努力着。
      「这是我的份内事。」雪希说完转身又进入牛棚继续找寻牛痘的踪影,有时她也在想如果自己争气一点,快点找到牛痘就可以令更多人获救了。
      另一方面,疫区的情况就更加糟糕。达松领着军队进驻一个个的疫区,每一个疫区内都有数十个天花病人。士兵都戴上了口罩,坚定不移地守着出入口,慎防有人偷走。可是疫区内的一般人民却是徨恐不安,眼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受到感染并且死去,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结果有人千方百计逃走,但很快被发现抓回区内。军民冲突不断,士兵累了,人民也累了,达松面对这种状况亦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地镇压。
      「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呀!那些人民其实也很痛苦……」达松的副将也显得不忍心。
      达松认真说:「如果让他们出去,就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决不可以因一时之妇人之仁而影响大局。」
      副将看见达松如此坚定,点头答:「属下失言了!」
      其实达松何尝不同情疫区内的人民,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哪有人受得了。可是眼前实在没有可行的方法,现在只能寄望雪希尽快找到治疗方法。
      在皇宫的一方,王子与一大众大臣为了应变这一次危机也不眠不休地商讨对策。「殿下,恕老臣大胆推测……一旦控制不了这疾病,最坏打算要封闭这些地方直至疫病消失为止。」莫纳当了这么久的官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难题。
      「丞相的意思是要等到病菌全消失了才解封那些地区吗?」其他大臣再具体提问。
      「如果找不到治疗的方法,只可以这么办。」莫纳答。
      「那岂不是要直到疫区所有人死了吗?」大臣们都议论纷纷。
      「可是这么做,王子殿下必失天下人心。到时候对付其他王子就更加困难了……」大臣又有担忧。
      王子看大臣们急躁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却无所动。
      「殿下,请您下指示。」所有大臣一同跪下,希望这位高棉帝国未来继承人再一次创造奇迹,解决这一次困局。
      「本王相信她。」王子简单抛下一句说话,这让一众大臣摸不着头脑。
      莫纳倒明白王子所指何人,说:「殿下,依照目前的情况,不可能指望那女医师。」
      「本王相信她可以做到。」王子坚定不移地说。
      议事厅的大臣不敢再说话……
      虽然胜铠深信雪希可以找到治疗的方法,但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变好,反而变得更坏……
      大王子已经暗地派出大批人员到非疫区的城镇散播天花的事情,这令到原本相安无事的地区亦变得不安定……
      「大家知道吗?现在各地都已经爆发传染地,死了不少人呀……」那些恶意传播者把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听说很快就传过来……还是赶快逃亡吧!」
      本来军队已经要镇压疫区的情况,现在还要维持其他地区的安定,更加是疲于奔命。看见如此乱局,其他王子亦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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