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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蒼看著面前從頭到腳一抹黑的人微笑了,“我突然……很想讓你現在立刻去赭杉軍身邊站一站。”
撥了撥額邊蓬鬆的小捲毛,朱武不解的問,“爲什麽?”
“都是正太臉,感覺放一起會很有趣。”
“你無聊就對了……”
蒼站起來伸出手,下一刻右手拇指和食指已經捏在了那張水嫩嫩的圓圓臉上,不過只有一秒鐘,立刻就被拍開了。
“你幹嘛!”
搓了搓手指,蒼仿佛是在回味剛才的手感,“這材料還挺逼真的嘛。”
“不然咧?”沒好氣的瞪蒼一眼,“是說你第一次知道哦?”
“我真的今天才知道。”
“你說我就信哦?”頂著一張正直的正太臉,用起懷疑的眼神來格外有效果。
蒼攤攤手,反問道,“你覺得我敢去捏變裝后的一頁書或者素還真么?”
朱武一開始聽見這句話有些驚訝,因為蒼用了“敢”這個字,但仔細想了一下就覺得合情合理。惹到一頁書結果會很淒慘,而惹到素還真等於附帶惹到一頁書和葉小釵,結局大概會更淒慘。雖然強悍如蒼,大概可能也確實是不敢的。
素還真突然從辦公桌后探出頭,“弦首你在說我壞話么?”
蒼輕輕咳了一聲,站起來穿上大衣,像是沒聽見素還真的話,直接招呼朱武走人,“走吧,時候不早了,去西區。”
蒼和朱武穿過西區總局大辦公室的時候,遠遠看見問天譴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頭問天譴正在跟一個女警員說話。女警員背對著門,蒼看見她鬢邊挑染的紫色髮絲,心想大約是白璇璣警官。等走近了幾步才發覺不是,辦公室里的女警官比白璇璣矮小一些,肩上只有兩條杠,還只是見習警員。
問天譴瞥見他們兩人,便起身走出了辦公室,女警員也跟著他一起走了出來,原來是中區練峨眉手下的斷雁西風。蒼在面具下皺了一下眉,覺得這時候中區的人出現在這裡,應該有什麽內情。
問天譴同蒼也合作過幾次,認得出他臉上白底青龍紋的面具,於是朝他伸出手,“好久不見了,弦首。”
“不見是好事。”跟問天譴握了握手,蒼這樣說,他貼過變聲器之後的聲音有些嘶啞,是比實際年齡要老許多的嗓音。
“是啊。”問天譴有些感慨的回應,然後在把手伸給朱武的時候楞了愣,“這是……梵天還是白蓮?”問天譴印象里,云渡山不用面具的只有面貌百變的那兩位。
“是新人。”蒼回道。
朱武也跟問天譴握了一下手,並報出代號,“恨長風。”出口的聲音十分低沉,把朱武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樣的聲音再配上他目前的面容,顯得是個性格非常認真的人。朱武覺得工作時這種表相也不錯,他這個人打定主意好好幹活的時候,其實還是很認真努力的。
打過了招呼,問天譴看了眼斷雁西風后對云渡山的兩人解釋說,“因為目前發現了點新情況,所以中區這一次會派人過來一起調查,除了西風警官之外,還有燕歸人警長。燕警長已經先去證物室了,我們也去吧。”
“新情況指什麽?”去證物室的路上,蒼向問天譴提問。
“弦首還記得半年前燕歸人的搭檔,中區的羽人非獍警長失蹤的事么?”
“嗯。”
朱武覺得蒼這一聲“嗯”裡頭有點飄忽的迴避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然後把問題暗暗藏在了心里,準備之後空下來的時候問。
證物室里,燕歸人正在把一疊照片一張一張的鋪放在桌面上,問天譴等四人進入的時候,他正好把最後一張照片放下。
“這是……”蒼看見桌上的數十張照片心里也是一驚,“羽人非獍。”
檯面上鋪著的都是羽人非獍的照片,看上去都是被偷拍的,有執行公務時的也有平時生活中的。而且每張照片上,羽人非獍都被用紅色的墨水筆圈了出來打上了叉,畫圈的人還很變態的用墨水筆在照片里羽人非獍的脖子和四肢上來回畫了許多道,造成一種滿目瘡痍的視覺效果,看上去微妙的十分血腥。
“哪兒來的?”朱武問。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新發現,從死者恨不逢家中搜出來的。”
“這樣看來,羽人非獍的失蹤也許跟這次的死者有關?”
“也許。”問天譴點點頭,“而且也已經查明,恨不逢是幽燕征夫東家賈命公的養子。”
“黑市殺手。”朱武想了一下又說,“這兩個案件,也許有什麽關聯。”他的直覺一向很准,這次應當也不會差太多。
一直沉默的燕歸人突然開口,“其實半年前出事的時候,通過一個可信的朋友,我已經知道羽人的失蹤和幽燕征夫脫不了關係,只是一直不清楚原因。現在看到這些照片,才明白問題是出在這個恨不逢身上,可我還是不懂,恨不逢爲什麽要這樣做?”
“繼續查下去總會知道。”朱武這樣說的時候瞥見問天譴身後的斷雁西風重重的抿著嘴唇,年輕女孩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桌面上那些讓人怵目驚心的照片。朱武視線往下掠了一下,見斷雁西風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很用力,指節都緊握到發白。
朱武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而且目前更讓他在意的是身邊始終沉默的某人,斜眼瞥了一下身邊的蒼,“弦首一言不發,難道對案子沒有一點想法么?”
“暫時沒有。”面具后傳來這樣一聲回答,然後只見蒼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抱歉各位,有個緊要電話要接。”
說完蒼就出去了,朱武聳聳肩,“不用理他,我們繼續。關於恨不逢,問局長你這裡還調查到了什麽?”
“這個年輕人生活作風很有問題。”問天譴臉色很嚴肅,“一些簡單的桃色糾紛就不說了,我們來討論一下可能跟案情有關,跟他感情糾葛極為複雜的女性有三名。一個就是被大廈保安錄像拍到的,在死者屍體發現兩小時前出現在死者公寓的別見狂華,也正由於她身份的複雜性,我才會考慮求助于云渡山。”
“是,這點我們已經清楚了”朱武點頭應道。
“剩下的兩位女性,情況更複雜,其中一名年紀較長的女性叫薄紅顏,直到恨不逢死前他們還是情人關係。另一面女性……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是薄紅顏女士的養女,名叫姥無艷。”
“啊?”朱武聽見這個名字,沒忍住的驚叫了一聲。
“怎麼?”
“呃,沒事,您繼續。”頭疼,怎麼又是這個姑娘?
“姥無艷是孤兒,薄紅顏則是一家名為絕仙愛心之家的福利機構的管理人,姥無艷在十八歲之前都住在那裡。這裡多提一句,前不久中區有個案子,死者名叫瓊玦,那名死者也是絕仙愛心之家出來的孤兒,同樣是薄紅顏的養女。”
這裡頭還真亂的夠可以的,朱武心裡黑線了一下,“總之,就是死者恨不逢同時與一對養母女發生了感情糾葛?”
“是的。”
“看來我們還需要跟姥無艷以及薄紅顏談談。”
朱武話音方落,證物室的門被打開了,房間里四人一起下意識的看向門口,只見是蒼半個身子探進來,“問局長,目前有空著的一級審訊室么?”一級審訊室是專給危險性極高的連環殺人犯用的,防護、隔音效果都是一流中的一流。
“有,怎麼?”
“我跟恨長風要單獨談談。”
“啥?”被點名要單獨談談的人一頭霧水。
“總之跟我來就行。”
“哦。”
問天譴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云渡山的人辦案時經常會發生這種情況,如果他們查到什麽不確定的東西,必定會先內部交流得出同方向的結論之後,才向外發表。
封閉的審訊室讓人心情壓抑,朱武剛進云渡山,對到審訊室討論問題這種辦事方法還不太適應。靠在審訊桌邊他顯得有點煩躁,“要談啥?”
“剛才的電話,是從劍子那裡打來的,他跟蓮華問到一些很有趣的結論。”
“有趣,但不可信對麼?”所以才需要單獨的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對。然後鑒於我們四個一起辦案,按照云渡山的一致性原則,必須最後徵求一下你的看法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狂華怎麼講?”
“她說按照她的推斷,恨不逢是自殺的。”
“哈?”朱武的笑聲顯得有些戲謔了。
“她說恨不逢以元禍天荒的安危騙她去公寓,然後發酒瘋,拿了一瓶毒藥,注意,是恨不逢說那是瓶毒藥。然後死皮賴臉非要她回到他的身邊,說別見狂華不答應,他就去死。別見狂華氣不過揍了他一頓就走了,這個可以跟恨不逢身上的外傷對上。別見狂華的意思是,恨不逢是個無賴,平時嘴裡沒一句可信,沒想到這次會是真的,她也覺得很意外。”
朱武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然後說,“如果狂華真的遇到上述情況,她能忍住沒把恨不逢直接揍死,我覺得這才是意外。”
“所以你也覺得不可信是麼?”
“當然不可信,這太扯了。”
“好,那接下來,我們要找出別見狂華明明沒有殺人,卻說謊的理由。”蒼拿下面具透透氣,抬眼詢問,“你有意見麼?”
“沒有,不過通過剛才跟問天譴的討論,我建議立刻深入的查一查姥無艷和薄紅顏,以及羽人非獍之間的關係。”
“哦……”蒼這一聲又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朱武嘲諷似地挑起眉頭,不過這個表情跟他目前的面容不是很合適,所以看上去有些滑稽,“如果我沒猜錯,羽人非獍的失蹤,云渡山知道什麽吧?”
“他不是失蹤,是去滅境協助進行一個秘密任務。”
“但燕歸人說幽燕征夫有對羽人採取行動。”
“確實有,而且正是因為有這件事,才讓梵天最終決定派羽人前往。”蒼喝了口水繼續,“當時梵天正在頭疼,要從哪個區派一個警員出去,正巧碰上羽人被定幽巢的殺手襲擊。解決那批殺手,羽人也受了不小的傷,躺了兩個多禮拜才好。梵天就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讓羽人變成被殺手襲擊導致失蹤,從而轉向暗地好去參與秘密任務。”
“這件事,除了云渡山,還有人知道麼?”
“沒有。”
“練峨眉也不知道?”
“不知道。”
朱武點點頭,然後說,“那麼,還有一件事。”
“什麽?”
“再查一查,羽人非獍和斷雁西風之間的聯繫吧?”
“原來你也察覺到了。”蒼笑了起來,“我果然沒看錯,你很適合干這一行。”
“這種話弦首您就省下來吧。”
斷雁西風剛出警校門四個月,她正式進入中區警局實習才不過三個半月,按理說壓根沒見過羽人非獍,對羽人的瞭解應該僅止於搭檔燕歸人的前搭檔這一點。可是剛出在證物室里,她看見那些照片的時候,雖然極力的壓抑和忍耐,但仍舊無法控制激動情緒的外露。這種反常的舉動,說明她同羽人非獍之間的交情,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這個案子,感覺很不好收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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