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

　　【Part 2．VS No.48 Assassin】

　　[歌者]并不是单纯的言灵——这个魔法不仅需要言灵，更需要想象。
　　所以，可以的话，你尽可能不要使用你的力量。
　　要记住哦，柯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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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还真的是差点忘掉呢。”
　　刚走出购物广场，柯莉特蓦然低声惊叫了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转而望向Rider，“Rider，家里的咖啡喝完了。可以帮我买包咖啡么？”
　　“还买？！”Rider忍不住大叫，“你真的想咖啡中毒吗？！”
　　很难怪Rider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无论是谁，只要到过柯莉特那个整天都有咖啡在煮、咖啡包装袋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咖啡味的书房，多少都能理解Rider此刻的反应，其实已经算是温和了。
　　“你管我。”那双金色的眼瞳朝他横去，“还是说……要我用令咒？”
　　——喂令咒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Rider当即在心下泪流满面，“是是……我给你买去，行不？”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要是早知道自己一走开就会发生那么多事，Rider打死也不会去买那该死的咖啡！

　　“Rider，真慢呢。”
　　突入漆黑成片的结界环境中，Rider一下子就能根据声音找到柯莉特的位置。可他还没跑到对方身边，脚下就有踏到水泽的感觉。类似铁锈蚀的气味令他即场愣了下，但还是不作声张地回到了自家Master的身边。
　　“喂喂，怎么回事了？”
　　没有得到回答，他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极致的光，明启吾等视界吧。”
　　听着这话音刚落，明明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但Rider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黑暗中的东西。也是这时候，他才终于看见，自己一只交正踩在一小血泊上。而血泊的源头，正是柯莉特无力垂着的左臂。

　　“小事，反正又不痛。”
　　留意到Rider愕然的目光，柯莉特不甚在意地笑笑。

　　立刻收起愕然，Rider连忙往四周张望，“对手是……诶？那不是，刚刚在模型店里的那个家伙吗？”看清楚同样隐身在黑暗中的人影，Rider有些意外，“人家不过是不接你的订单而已，干嘛那么暴力直接开打？”
　　“是Assassin.”柯莉特白了Rider一眼，懒得吐槽这来得不合时宜的白痴。

　　看了看柯莉特的伤臂，Rider下意识皱起了眉，“会治愈魔术吗？”
　　“不会。”
　　“啧……女人真麻烦。”Rider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麻烦你妹！”柯莉特即时回敬了他这么一句，之后又迅速冷静下来，“虽然黑暗环境更适合Assassin的行动，但我的能力也不会受到黑暗的限制。”
　　Rider谨慎地投了她一眼，问：“你刚刚做过什么？”
　　柯莉特哼笑了下，“没什么，只是引导那位仁兄回顾一下自己的黑历史而已。”
　　“然后？”
　　“然后就是我被他们伤了左臂，而Master似乎被我刺激得目前不太适合上战场。”

　　虽然是没感觉得疼痛，但失血而来的晕眩和魔力消耗的疲劳，正一同不停地侵蚀着神经，柯莉特暗暗一个咬牙，余光见Rider看着自己没有动作，她连忙强打精神：“不用管我，要打就赶紧……”

　　不过这话才刚说完，她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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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莉特，答应我：可以的话，就尽可能不要使用自己的力量吧。—）
　　这么说着，语者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语重深长地说着话。

　　（—为了那些你所不忍心伤害的人，更是……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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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的时候，柯莉特有些意外，因为她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医院病房那白得有些烦人的天花板。
　　那双金色的眼瞳静静地转向正在自己床边交谈的两人，只见一身白袍的医生似乎正向自家Servant交待着些什么。

　　“醒了？”
　　“嗯……”
　　有气无力地应了声，那双金瞳始终是定定地望着Rider，直到医生离开，那视线一直都没有移开。
　　作为战士，Rider的感觉本来就很灵敏，现在更是被这明目张胆的视线弄得浑身不自在，只好问：“怎么了？”
　　“刚刚的感觉很穿越。”柯莉特的话音轻轻细细，完全没有平日那种冷淡刺人的感觉，“来自历史的英雄，像个家长一样，听着现代医生交待注意事项。”
　　“还真敢说，”Rider叹了口气，“都不想想这是谁给害的。”
　　柯莉特扯了扯嘴角，然后又问：“那两个人呢？”
　　“走了。”似乎受着病房气氛的影响，Rider的话音不经意放轻了些许，“一见到你晕倒，Assassin就趁机带着Master离开了。”
　　“真可惜呢……那时候，Master没了战意，Assassin也乱了方寸。”柯莉特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的Servant，“其实你可以趁机干掉他们两个的。”
　　Rider一下哼笑，“说得还真够轻易……你怎么不想想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
　　“什么？”
　　“没什么。”
　　不解地朝对方眨了眨眼，柯莉特轻轻地说：“我们回去吧。”

　　也许由于失血的关系，柯莉特此刻似乎虚弱得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无奈之下，Rider只好一手拎住装着咖啡豆的袋子，背着柯莉特，慢慢往住处走去。

　　安安静静地走了一大段路，让人意外的，首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柯莉特。
　　“不好奇刚刚发生过什么么？”她轻轻地问。
　　“老实说，是有些好奇的。”Rider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流着泪不停地说对不起？”
　　柯莉特沉默了下，问：“什么时候？”
　　“刚刚，你失去意识的期间。”
　　“因为……”犹豫了下，柯莉特还是咕哝着交待了，“因为我特意用语言伤害了他们，所以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拜托……”Rider还真的完全没想过，自家这个有点毒舌的Master竟然会在乎这些，“这是对战，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我知道，所以我还是行使计划了。”柯莉特的话音听不出多少情绪波动，“他们是一开始就对我用了魔术，但我也有留心他俩——那个Assassin应该很在乎她的Master……”
　　——因为，只有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底才隐约浮现出温柔的无奈和宠溺。
　　“之前从模型店的人口中大致了解到，那个人是典型的宅男——既然这样，那我就可以运用自己的能力，用语言去刺激他……”
　　她越说越小声，说到那话的最后，话音基本就没了。

　　而Rider也没怎么在意听——他记起刚刚自己抱起柯莉特时，看着那张泪痕交错的脸庞，听着那细声的道歉，自己瞬间一阵恍惚：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是曾有名女子，也是这般默默地流着泪。
　　（—对不起……原谅我吧，我的弟兄……父亲……对不起……—）
　　那时候，她扶着船舷蹲下，一边念着道歉的话，泪水始终没有止住。
　　——明明心是在痛着，可还是下手了。
　　他立刻用力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那段记忆完全甩出自己的意识。

　　柯莉特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Rider随口应了声，然后他记起了些什么，“啊，对了……柯莉特。”
　　“是？”
　　“刚刚医生说你贫血，所以咖啡就尽可能少喝吧。”
　　柯莉特怔了下，然后咕哝了句：“你管我……”
　　“柯莉特……”Rider无力地叹出了声。
　　两人僵持了好几秒。
　　“好、好啦！每天降到只喝三杯行不……”不知是不甘还是别扭，柯莉特继续咕哝，“救命，Rider你现在越来越不像Servant了。”
　　Rider扭头往身后斜睨了一阵，之后才凉凉地丢了句：“罪魁祸首你好，罪魁祸首再见。”
　　“喂你不要那么得寸进尺啊魂淡！”

　　就这样，他们两个打闹着回到住处。

　　其实，在和Rider聊天的时候，柯莉特再次感觉自己眼前一阵发黑。
　　——也许是刚刚失血太多而加剧了贫血症状而已。

　　抬手默默揣着吊坠，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嗯，也许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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