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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几分钟后，目送着最后一位研究员离开会议室，威廉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目光放松的环视着已经变的空荡荡的偌大房间，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缓慢有力的掌声。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缓缓移动目光，发现掌声来自几分钟前一进入会议室便斜倚在门边，摆出一副完全旁观者的态度观看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的威斯克。
“很精彩的讲话。”
威斯克简短的称赞道。可威廉的反应却是轻叹着摇摇头。
“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威廉说道，“每一次面对着他们，我都会觉得......额，人心难测？或许这个词可以形容。”
“为什么？”
威斯克问道。在威廉这样说之前，他可是从来不知道这个在人前总是表现的完美自信的小天才居然也会有这种消极的想法。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与我的年龄差距？”威廉困惑的皱起了眉头“你是知道的，我与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疏远，基本上只进行工作方面的交流。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们，有时在他们面前我会猜想他们到底是怎样看我——天才少年？研究所所长？‘T’病毒的完善者？还是谋害马库斯所长的凶手之一，聪明却道德败坏的恶棍？.......这些想法让我觉得很不安......”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自嘲的笑了笑。
“所以你才一直拒绝主持研究进展讨论？”
威斯克这样问道，不过他觉得自己其实不需要得到回答，因为答案一定是不言而喻的。
“没错，这就是原因。那些乱七八槽的想法会让我在讲话的时候忍不住分心，却没办法克服它们。”
威廉点头承认，然后声音满是讽刺的说道：“不过现在我想我以后可以主持研究进展讨论会了，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谁还会在乎他们有什么看法？”
因为威廉的话，威斯克脸上出现了一个少有的，可以用“满意”来形容的表情。
“这很好，这就表示我以后可以不用再继续主持。要知道，像那样不断重复某些问题有时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同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说话。”
威斯克讽刺的给了研究员们一个不怎么高的评价，语气中带着一些厌恶。
“拜托，阿尔伯特，不要这样，其实他们还是很......”
威廉撇撇嘴，想对威斯克的观点提出一些反对的意见，却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非常讨厌主持研究进展讨论会？”
他惊讶的问道，而威斯克则立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事实就是这样。”
“哦？那为什么之前每一次我拜托你包揽全部的发言时你都同意了？你完全可以......”
威廉更惊讶了，他想对此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一半就被威斯克轻笑着打断了。
“我认为，在经历了今天上午的事情之后，你完全可以明白我为什么总是同意你的请求。”
威斯克这样说道，故意放的很低沉的声音中有着明显暧昧不明的声调。
“哦，哦那个......我当然明白......”
威廉因为这句话一下子红了脸，脑海中回放的独立实验室中的回忆让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清了清嗓子转移开话题。
“对了，阿尔伯特，刚才我向那些研究员们提起‘理想’这个词，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第一次去你家找你时的事情？”
“......”
威斯克没有马上回话，默然的看着威廉重新抬头与自己对视，目光变的皎洁明亮。他知道自己一直记得那时的场景——午后过分明亮的阳光，光线下耀眼的少年，自己第一次出现的异样情绪以及之后对它的否定。不过，在几年之后，他却终于还是承认了这种情绪，并且与威廉确定了更加亲密的关系。几秒钟的沉默后，他简单的开口回答道：“记得。”，没有说出自己那时的感受，因为他认为，威廉现在突然提起那次拜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
“果然！”威廉满意的笑了一下，“那你一定还记得，那时我读了一段书本的文字吧？”
“恩。”
威斯克应了一声。
“那天我读那段文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理想，我是说那个时候的。”
威廉这样说道，皱起眉头认真思付着，很显然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
“那么，它是什么？”
威斯克问道。他承认自己有点好奇，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足够让他愿意听威廉说这些。
“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我想应该是在病毒研究方面取得非常大的成功，获一个大奖，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威廉.博肯’这个名字，就像知道‘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那样......”
威廉轻声说道，双眼流露着对自己愿望的自豪和期盼。他没有等待威斯克对自己的话做出评论，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年在研究所的工作让我发觉，这个理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拿浣熊市市民做实验体的科学家，制造可以毁灭一切的恐怖生化武器的伟人，呵，这是多么的可笑？”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自豪和期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不是对现状的讽刺，而是另一种向往和迷恋的光芒。威斯克看到了，尽管是隔着墨镜暗色的视野，它们却是那么的耀眼，于是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你喜欢你正在做的事情。”
“没错！”威廉用力的点了点头，“对于我来说，它们就是全部。我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或许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得到的东西就是我真正想要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管它呢！”
他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问威斯克：“嘿，阿尔伯特，你的理想是什么？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
理想？
威斯克轻轻默念着这个词语。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虽然现在只有一个雏形，与目标的实现还相差很远，不过总有一天它们一定会属于自己。
“你不必着急知道它们是什么，在它们实现的那天，你一定会看到。”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引来了威廉不满的努嘴。
“啊，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
威廉故作气愤的抗议着，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步伐轻快的走下了讲台，来到威斯克身边，说道：“咱们也回去休息吧，这半个月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今天一定要补回来。”
接着，在威斯克打开房门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会议室。之后，原本是想返回自己独立卧室的威廉，却因为威斯克的一句话鬼使神差的去了他的房间。
这天晚上，威斯克第一次在身边19岁的天才因为抱怨自己房间里的单人床要容纳两个人实在太窄的时候揽住了他温暖的身体。然后，这天过后，阿克雷研究所的研究工作逐渐恢复了正常，在新的研究计划下，有更多的研究员开始在研究所和洋馆之间驱车来回反复活动，却从未与他们两位年轻的所长乘坐过同一辆车子。在通往“她”所在的地下房间的路上，与其他研究员保持着一段较远的距离，依然是威斯克在前，威廉紧随其后。但不同的是，后面19岁的天才总会在小心翼翼的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伸出一只手与前面的人的另一只交缠在一起。然后，日子又开始一天天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份的感恩节，另一个阿克雷研究所例行放假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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