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行云流水

作者:达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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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上西楼


      江南自古秀丽,‘上有天堂下游苏杭的’苏州、杭州自不必多说。仅仅这嘉兴一地便是灵秀非常。
      巫行云很有兴致的观赏起周边景色,连忧思甚多神情委顿的李梦萝都因为这平生未见的景色舒缓了神情。
      李梦萝嫁进白驼山庄前一直呆在天山一带,而后嫁进欧阳家也就再没有出过西域的地界。这般柔风丽景比起西域大漠的长河落日更合了一丝女儿心,让人不自觉的沉迷。
      李梦萝沉迷的神情自然落在欧阳锋眼里,又见她略略回首向巫行云感叹道:“姥姥这山湖美景、流水曲径真让人想要长留在此。”
      李梦萝这句话并无它意,只是因为心中伤痛又见习景色起了想要远离西域远离欧阳的意愿。不过这只是一说,李梦萝转头也就抛下了。却不知听在欧阳锋耳中,随意成了动意,深蓝进黑的眼中复杂的神色交错。放是心死,不放是剜心。欧阳锋无法下这个两难的决定,自负果决的欧阳锋一辈子的犹豫和挣扎都用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东悦客栈。
      巫行云打量了一下客栈的匾额,字迹和华山脚下看着的一样却又有些不同,劲道力道甚至是细微处得韵味都浅了几分,不过巫行云眉梢一挑,即使是有些稚气的字体也完全称得上佳作。
      叫好房间,巫行云让小二将饭食摆在了大厅了,听说一会有说书先生。自从醒来后听了些说书,巫行云觉得这种野传异事也有几分趣味的,至少那些个传说中的江湖秘事让她颇有兴致。
      今日运气不错,那个有些草莽气质的说书先生,穿着一身青色的儒衫站在高台上,对着一众兴致十足的观众拉开嗓门。
      “各位大侠、兄弟姐妹父老乡亲,在下有礼了。”青衣男子拱手躬身一鞠,掩住面容的身形和黄药师有几分相似。
      转眼看黄药师那身青衫儒雅,巫行云不知如何勾起些许笑纹。
      不过只一会儿,小二来了上菜见着欧阳锋让人递上的赏钱眉开眼笑,也就同他们一行人多说了几句。
      巫行云一边听着男子还算生动的说书,唐时的传奇让他讲得很有份游侠恣意的味道,一边小二也说到了这嘉兴城里的。
      “不是小的说咱们嘉兴好哟。这鱼米之乡,丝绸之府可不是随便能叫的,单单品种就分了稠、娟、纱,下细的花样更是百出,而且色泽工艺比起隔城的杭纺也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顶好历代的皇家怎么会成了贡品的。看客官也是识货的人,您看那街对面的衣人坊没有,那就是咱们李家大小姐的店子,李家小姐的绣品每年可能是上贡的首选,特别是她家的‘大富贵’待会您可去看看。”小二自是懂得察言观色,这嘉兴在他嘴里也多有味道。
      “等等,李家?”截断小二的滔滔不绝,李梦萝心里明白事有蹊跷。听何芸娘说嘉兴最有名绸庄是梅泾何家,但这小二介绍嘉兴濮绸却丝毫未提起何家。“我们从西面域外来,不曾听过李家倒是听说了嘉兴何家的绸庄是最出名的。”
      “何家……”只见小二声音猛的压低,脸色一变眼露恐惧,结巴道:“各位客官…你们…饶…饶了小的吧,何…家早就……”
      这小二拽紧手里的抹布直哆嗦,眼珠子飞快的像四周转了转,又松了口气,向黄药师的方面靠了靠。怕是比起欧阳锋的凶相,黄药师丰神毓秀气度文雅更安全些。
      “客官莫……莫要多提何家了。”小二声音更压低了几分,灵活的眼像着厅中央望了一眼。
      “既然何家有忌讳,我们也不为难小二哥了。”拦下李梦萝欲出口的质问,巫行云笑着说道晃花了小二的眼。
      等小二晕乎乎的去帮他们催菜后,巫行云又转头看着高台上的青衣说书人。这书正说道前朝淮南李家的灭门惨案,江湖结仇祸及全家殃及无辜的事。

      “姥姥,何家早在三个月前就被灭门,正是高家仁北上之后。”桃源三号房里,李梦萝将打听到关于何家的情报递给巫行云。
      欧阳锋的侍卫们能力不错,何家的事调查得挺仔细,但是看着和倒是灭门扯不上关系。
      何家在嘉兴家业不小,不仅仅是做丝绸绣缎生意,更是半只脚插在江湖里。何家老爷就是何芸娘的父亲为人也是与人为善,不曾与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灭门。
      何家百余口人不管老幼皆惨死,只余了一个活口,真是大手笔。
      巫行云放下何家情报,让李梦萝去找欧阳锋,她一梦百年对天下事并不清楚。白驼山庄经营多年,欧阳锋又志在中原,耳目灵通比她可强多了。
      至于其他人,黄药师胸中定有丘壑,嘉兴本就在桃花岛辐射范围之内,以黄药师之能知道始末也不算异事,只不过是推是帮暂时看不透罢了。
      翌日清晨
      巫行云习惯早起打坐一圈,等她下楼之时除了守夜的小二人影全无。
      一个人倒是安静不少,李梦萝近日开始调养身体加上欧阳锋的原因身心俱疲,巫行云也就吩咐她多休息不必早起。
      此时霞光满天,巫行云近乎一辈子没好好欣赏过这样的景色,因而心情不错,也就起了去后院逛逛的主意。
      听闻东悦客栈后院是江南园林景致中第一等的,湖光掠影,暗香疏桐,果然极美。
      巫行云缓步行在青石小路上,看着周围曲径通幽的林园景致,心底生出一阵闲适之意。不由在心中赞道这设计之人巧思奇想,本是人造之境却无半点匠气处处天然,而最可贵的更是天然之中蕴藏的杀机。
      半刻钟后巫行云走到一处小亭,小亭落在半斜的假山阴面上,一方对着碧湖,另一方被极密的树荫遮住。
      巫行云落座小亭中,将园中景象尽收眼中,面上虽不会显但心中却更加激赏。这客栈中不大的后院,不多的花草树木不仅不逊色于天然丽景,更是暗合了奇门阵法,小亭虽是此阵阵眼,但却不是生门。
      自古以来大道溯源之书以《易经》为首,奇门遁甲一术更是其精粹。巫行云师尊逍遥子为道修,对布阵一途由为精通,灵鹫宫前的梅林变是按照逍遥子留下的死阵所布。
      满山红梅看似绝美,却暗埋杀机,当年七十二洞三十六岛叛变若不是虚竹受她之命接掌灵鹫宫。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那群无耻小人和九天九部的奴婢们一起殉葬灵鹫宫。
      逍遥子作下此阵后深感其杀伐太重又无半点生机,不和天道人伦,因此不曾布下实阵。
      岂料巫行云心性狠辣,是情深至极又无情至极的人。九天九部的仆俾大多是她可怜所留,但却在心中不占半分,要杀要剐仅凭她的意愿,更不必说其他人了,所以布下此阵为灵鹫宫最后屏障。
      若天山沦陷灵鹫覆灭,那便只余满山血色与红梅盛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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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独上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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