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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简宁回去的时候,秦见川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左右看了看,没有sophie的影子。
他打了招呼,随口问道“sophie睡了?”
沙发上的男人看着他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简宁觉得奇怪,但这些天的相处他和秦见川之间的举动也随意了很多。“怎么了?”出于室友的关系简宁觉得还是问一句比较好。
秦见川连外套都没有脱,听他问,才抬头,简宁注意到男人的脸色有些白。
“身体不舒服吗?”
秦见川捂了捂胃,“胃疼,老毛病。”
“胃疼?你吃什么了?”简宁觉得自己和简清呆久了很有些老妈子的潜质,他朝厨房看了看,忽地想起什么,“没吃晚饭?”
男人额前的头发不如白天那样服帖,不知道是不是胃疼的缘故,表情好似有一点点委屈的意思。“嗯。”
简宁挑了挑眉毛。
“回来的时候只有面条,我做给sophie吃了。”厨师并不天天都来,事实上只有秦见川特别忙的时候,他们回来才有现成的饭菜吃,否则一般都是在酒店吃好或者回来随便做点什么。
简宁曾经还为秦见川居然会做饭而感到无比惊奇。
他家的下人们并不是全天制的,不过是每天来打扫卫生,管理花园什么的,也并不在这里吃饭留宿。
入了夜,除了偶尔管家待得晚些,但如果没特别交待,也是要回去的。
因此晚回的时候,这座三层的小宅院总显得太过安静和空旷。简宁有时在想,秦见川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安排点保镖,不说安全,好歹解闷。
尤其在这时,简宁在厨房里翻找着食材,心里无比希望能找到一两个使唤的人。可惜,不能如愿。
“你家的米放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客厅才传来声音,“靠左边的食柜你找找。”
简宁挨个打开,终于在一堆谷物里找到大米。舀了一碗,淘干净,又从冰箱里找了火腿和皮蛋,细细切成丁,一并放进电饭锅里煮。
做完了这些,简宁看着亮着灯的电饭锅,忽地觉得自己这一溜事怎么能做得这么顺理成章。
想了半天,得出结论,那是病人。秦见川这种人,不是疼得厉害了,哪里肯露半分弱。他作为室友,照顾老弱病残,应该的。
我们老弱病残的秦老板在客厅里,听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觉得这屋子好似蓦地有了生气。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简宁端着粥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见川侧卧在沙发上的样子。长腿屈着,眉头锁着。
很难得,看见秦大老板这幅模样。简宁觉得很是好玩,正在犹豫要不要掏手机拍下来,那边男人似乎已经被香味扰醒了。
慢腾腾地坐起来,简宁顺势把粥放在他面前,勺子一递。
男人接过来喝了一口,悠悠地说,“淡了。”
简宁一下就毛了,伸手就要端碗“那我给倒了好了。”
秦见川侧身躲开,嘴角笑意又加深了一点,“别,浪费是一种罪过。”说罢,又喝了一大口。
简宁冷笑着看着他,“是,千万别浪费,里面还有一锅,吃完我给你盛。”
于是秦见川真的来者不拒地喝完了一整锅。
是夜,万籁俱静,秦大老板第三次起夜的时候,对着窗外的月色,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简宁接到了刘谨的电话。
当时简宁恰好在和秦见川吃午饭,看了眼屏幕,原本想摁掉,后来还是走出去接了。
电话里刘谨的语气很正常,甚至带着公式化的味道,丝毫感受不到前一天晚上的混乱和不堪。
“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
简宁冷笑,“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我查过你,你和徐亦朗似乎没什么关系。”
简宁没说话。
刘谨继续道,“我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如果你想给徐亦朗报仇,不会只找上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动手。所以我猜,你只是想知道徐亦朗是怎么死的,是吗?”
“你怎么笃定我不会动手?”
“那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刘谨的语气波澜不惊,如果肯细听,那抹苍凉无从遁形。
可惜简宁只想早点结束对话。
“那就这样吧,时间地点你定。”
挂了。
回去,秦见川什么也没问,只看着简宁心不在焉地低头扒饭。
刘谨打的什么算盘,他实在没底,但是如果怕他威胁到他,早早过来和秦见川要人,他还真就不信秦见川不给。
但他既然愿意把话摊开说,简宁也正好可以把事情彻底弄清楚。无论最后刘谨所说的真相如何,悲喜恩仇,只待放到日头下晒晒,也便烟消云散了。
他等的,不过是这一刻。
离过年还有将近一周的时候,简宁放假了。
按简宁的计划,本来这时候他就该呆在自己家里了,之前和苏盛的对话很是让他在意。他总觉得,碰见秦见川之后,巧合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些。
简宁很相信直觉,因为大多时候,他都是靠直觉保命。既然秦见川纠缠着他不是因为所谓的旧情人,这背后的水,恐怕就深了。
现在想来,让秦见川想办法保护简清,这件事也做得太过轻率。简宁有些懊恼,所以在放假前两天就和秦见川委婉说了回去的事情。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稍稍思考了一下,又翻了下日程表。“行,不过过两天我可能要去外地几天,能不能托你照看一下Sophie”男人很自然地抬头看着他,“苏盛和朋友出去玩了。”
简宁有些为难,他不信秦见川不知道Sophie对他的态度。
秦见川看了眼简宁的表情,耸了下肩,“没事,如果你实在没空,管家他们照看一下也是一样的,只是sophie实在皮得很,我只是担心她会乱跑。”
秦见川说得很坦然,倒是简宁有些不好意思,心说多呆两天也不会怎么样,就应承了下来。
简宁走后,秦见川一个人盯着日程表看了一会儿。
简宁不愿意多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Sophie不喜欢简宁,虽然他不了解原因,却也是知道的。
那为什么还要找这种蹩脚的理由强留?
秦见川自嘲地笑笑,大概,只是不愿意太快接受这座房子又要冷清下来的现实罢了。
因此现在,简宁就在秦家客厅的沙发上,陪着摸不清脾气的小祖宗看海绵宝宝。
电视里海绵宝宝和章鱼哥追追打打、咋咋呼呼,简宁却觉得自己能清晰地听见那座落地大钟一秒一秒走动的声音,他本来就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何况现在一上来就碰见这种boss级别。
Sophie仍旧是老样子,爱搭不理的。简宁瞪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决定顺从自己的好奇心。
“Sophie”
没反应。
“Sophie?”
仍旧没反应。
简宁尴尬地笑了一下,“这么讨厌我?”
Sophie听了这句话,转过来看他。
“你什么时候走?”
“为什么急着赶我走?我对你的秦一点都不感兴趣,真的。”
小姑娘瞪着眼睛看着他,简宁接着说,“我也知道我长得一点不像秦的旧情人,对吗?”
小姑娘没有做声。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Sophie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问,“说了你就走吗?”
简宁笑了,“对,说了我就走。”
“你是坏人!我听秦说过了!”
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嫩,带着点夸张的感情色彩。简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在脑子里悠悠转了几圈,才理到一点头绪。
“秦见川和你说的?”
Sophie眨了眨眼睛,义正言辞,“我听到的!秦和刘叔叔打电话,说要小心你!你是坏人!”
简宁有些懵。
忽地,一些事情叫嚣着从脑海里掠过,为什么秦见川那么在意自己,为什么把自己留在酒店里工作,为什么那么巧就碰见袭击,为什么要让自己住过来……
简宁觉得自己冷静得有些可怕,他甚至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想了想那天那把刀划过去的感觉。
那是这样一个过程:开始的一瞬甚至没有任何疼痛,但你知道你被刀划到了,在这个瞬间里你感到你在等待,等待疼痛的信号从大脑的回路蜿蜒而来,炸裂在皮肤表层的感觉。
就像徐亦朗被枪击中的瞬间。
简宁在这时才戏剧性地感受到,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里就接纳了秦见川的存在,并冠以善意的标签。
为什么呢。
不知道。
或许是一些眼神,或许是说话的样子,或许是自己不愿意把他推向怀疑的位置。
为什么不愿意?
简宁听到徐亦朗在问他,为什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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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开学+碰上太多糟心事……更新进度明显放缓……给跪了QAQ……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