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人

　　第二章
　　1
　　奥尔瑟雅•凯瑟琳•渥兹华斯，一八七○年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在母亲的旅途中诞生，是英国贵族渥兹华斯家次女，生就一副翡翠绿眼睛，看人冷峻，乍一看不带感情色彩，但只要深深注视就会发觉有一丝丝狡黠和活泼，眉毛如剑柄，鼻梁高挺直滑，双眼深陷，面部棱角分明，两片红唇唇线清晰，起伏有致，嘴角自然要上勾起，是个少有的美女。还是家族史上束腰最成功的女人。
　　最喜爱黑色与金色、深红与黑色混搭的礼服，肤如凝脂①的细圆脖子下总裹着柔软的塔夫绸，而塔夫绸领子的交叉处总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祖母绿宝石，与她的绿眼睛相得益彰。紧身的衣服总将她优美的身段勾勒，纤细白滑的脚踝处有一个不大的褐色胎记，一双削瘦修长的脚总踩着穿起来摇摇晃晃的细长高跟鞋而不是其他贵族穿的粗鞋跟鞋子，这是因为她走路风风火火，她母亲为了让她有小步挪身的淑女风范而特别订制的鞋子，但这一招并未管用多久，她穿习惯后依旧风风火火地走路但是并无旁人指责她不够淑女，因为她良好的教养早足以弥补这个算不上缺点的缺点。
　　而她走路匆忙的习惯并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形成的。因为她十四岁就被策勋为女爵士，有一个世代相传的家族公司需要管理，另外还有一个自创的小公司②，整天非常忙碌，晚饭也赶不上，如果到了社交季，情况更糟，没玩没了的舞会和酒会都由她的客户发起，不得不参加，所以步子自然要加快才能准时赶到地点。
　　她说话字正腔圆，有一点西班牙腔，因为她已故的奶奶是西班牙血统高贵的王室成员，曾教给她一口纯正的西班牙语。
　　尽管奥尔瑟雅似乎看起来已经完全具备一个出身显赫的女人应用的全部条件甚至更甚，比如她的事业，但她骨子里的狡黠和精明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掉的。她严肃时说话一针见血，口气冷冰冰，十分形式化，并且语速非常快，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她的商业化，还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狡黠。身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让别人看出自己老谋深算是万万不可的。但除了在商业谈判上，在任何场合以及任何人面前，她都是一副迷人的表情，原本目光锋利的眼睛透着笑意，还带点天真和清澈，两瓣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嘴角高高向上翘起，露出令人神魂颠倒的微笑但这显然是不符合她的。而只有与她谈过生意的人才明白她到底有多精明多冷酷。
　　这种表情已经使得追求者日益增多，上门提亲者更是络绎不绝，谁都想讨个年轻美貌又富有的名门闺秀作媳妇。这招来了坎蒂斯的严重不满，因为虚荣心使她愤怒，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上人达伦已经显示出对奥尔瑟雅的喜欢，并且除了吉恩•多明尼克，还没有人追求她呢。
　　吉恩是一个暗铜发色的十六岁年轻人，是多明尼克家的次子，性子兴高采烈，是个热情的青年，爱坎蒂斯爱得如痴如醉，不止一次向坎蒂斯求婚，但坎蒂斯因为虚荣心，还有达伦，坚决拒绝了吉恩，但吉恩从未死心过。至于吉恩为什么会喜欢坎蒂斯那样招人讨厌的姑娘，恐怕没人知道。
　　２
　　金碧辉煌的大厅，优美的奏乐声响起，雍华的巨大水晶灯下是数不过来的身着华服的贵族们。
　　奥尔瑟雅穿着琼纳斯太太连夜赶制出的礼服，微笑着与人洽谈。黑色塔夫绸从脖颈处向肩延伸，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高耸的胸部过上了深红的复杂褶皱，腰部被束腰紧紧勒着，外边是一层昂贵华丽的黑色塔夫绸，再用一段光滑发亮的红色绸缎作宽腰带，巨大的腰衬是华丽的血色，与裙子的黑色形成对比。黑面裙子向外翻，露出里边的红衬裙。她亚麻色的长发仔细地盘起，将耳朵上的流苏耳环露出了。
　　“奥尔瑟雅小姐，肯否赏脸与我共舞？”吕克兹伯爵微笑着伸出手。“噢，谢谢您。”奥尔瑟雅惊喜地说，将套着黑网状手套的手放进了吕克兹的手里。
　　随着圆舞曲，奥尔瑟雅和吕克兹踏入了舞池。吕克兹伯爵三十上下，一头偏红的金发，灰眼睛令许多少女陶醉，身高六英尺以上，是城里有名的年轻富翁，以一大块地皮，还有一座规模巨大的种植园，露易丝•多明尼克的心上人（据说吕克兹对她十分痴情，但这只是多明尼克家的一面之词）。
　　“维也纳华尔兹？天哪，我并不怎么会。”奥尔瑟雅惊呼。“不用担心，奥尔瑟雅小姐，我会带着您。”说着，吕克兹将她搂得更紧，使她的身体紧紧贴住他。“呃。”奥尔瑟雅被他这一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吕克兹把奥尔瑟雅的沉默当成了默许，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说：“您喜欢我么？”我的天啊，奥尔瑟雅想，这个傻瓜怎么会蠢到在跳舞时间文这些问题？我已经看见露易丝脸都气紫了。
　　“请别这样，吕克兹伯爵。是的，我喜欢您，但只是朋友的喜欢，您别忘了您还有露易丝小姐。”她挣脱他的怀抱，却不小心踩了他一脚，“啊，对不起！”吕克兹抓住她的手：“没关系，宝贝儿。露易丝只是一个骚娘们。”他痴痴地看着她，那脸蛋上的一犟一笑都使他的心颤抖，“我一直爱着您，亲爱的奥尔瑟雅小姐。”真是恶心，不过露易丝确实是骚娘们。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可不这么说：“您不该这么说露易丝。她是个好姑娘。谢谢您请我跳舞，曲子完了，我该走了。”说罢她行了一个礼，匆匆朝向她挥手的达伦跑去。
　　“您愿意再和我跳一支探戈吗？”查理•吕克兹伯爵在后面喊着。但奥尔瑟雅并未听见。
　　３
　　“那不是查理•吕克兹吗？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达伦好奇地问。“他是个蠢蛋，竟在跳舞的时候给我告白。”奥尔瑟雅瞅瞅达伦的礼服，挑挑眉：“打领带的棕色礼服？来段探戈？”达伦如临大敌：“算了吧！客户还在那边。”
　　达伦是出了名的手脚不协调，尽量避免跳舞这种事，但看中他作丈夫的姑娘却很多，因此，免不了跳那么一两支。
　　“来嘛。练一练，让人知道汉米敦的继承人的媳妇不是好当的。”奥尔瑟雅开玩笑似的说，同时对奏乐的乐队点头一笑：“Carmen.”③不由分说地拉起达伦。奥尔瑟雅听到音乐后，将头偏向左，轻声说：“我会告诉你怎样做。”达伦紧张地咽咽口水，点点头，用僵硬的手指轻轻搂住奥尔瑟雅的纤腰，将头朝左。
　　“朝右看！左！滑步。”奥尔瑟雅低声命令道，“快一点，要有力度。”
　　达伦慌乱地移动脚，眼神迷离，扫着四周。“不要乱看，盯住一点，朝左看时看埃琳•米瑟，右看艾谱丽•里费。抱住我，向下倾。好，拉上来。左看。”奥尔瑟雅感受到了他急促的心跳，不禁笑了。
　　虽说达伦十四岁，身高也较正常，在均匀的一米七，穿上有鞋跟的鞋子足有一米七三，但远远望去仍像一米五的小孩子。而奥尔瑟雅就不同，体态均匀，虽说年方十六④，胸部却浑圆饱满，将衣服的胸口部位填得满满当当，着实漂亮。纤腰虽是受过束腰的折磨，但并不显畸形，而是非常流畅的曲线，臀部高而圆，与背部线条紧密结合，一双腿漂亮修长，小腿肚子又高又鼓，脚踝却很细，加上那双美得人心碎的绿眼睛和整个面部的美貌，足以让人迸发出一种激情，一种受诱惑的激情，哪还关注她的个子呢，在别人眼中，她是应该纤细娇小的大美人儿。
　　“我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达伦咕哝道。奥尔瑟雅戴着网状手套的手捏了一下达伦的膀子，脸上是最真挚的笑容，她因这微笑变得更动人了。一旁的吕克兹满脸不高兴地握着盛着威士忌的酒杯：“原来这就是她不与我跳舞的原因。”他将威士忌一饮而尽，脸涨得通红，眼睛因嫉妒而充满血丝。“可他们是姊弟。”他转念一想，又变得高兴起来，“我真是太蠢了，竟会认为奥尔瑟雅会喜欢达伦。”
　　“我要下腰了，请您将我抱好，不要让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奥尔瑟雅的绿眼珠瞪着达伦发笑。“尽力而为，我迷人的小姐。”达伦说完不由咯咯地笑起来，他的年龄显然和这话不符，但奥尔瑟雅也被这俏皮话给逗乐了。奥尔瑟雅猛一个后仰，达伦紧紧圈住她柔软的腰，并将她的上半身往下压，形成了一幅任何人都会嫉妒的图像：“奥尔瑟雅的裙子紧贴达伦的腿，她的一只手牢牢抓住达伦的膀子，柔软的上身已经快与下身呈一百八十度了，她的头都快挨着地了，脸上是动人的笑容，达伦也弯下身子，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握她的手，嘴唇快挨着她的锁骨了，而两个人都靠达伦的一只腿支撑。
　　“干得不错。”奥尔瑟雅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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