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指纹

作者: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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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短暂而又急促的警笛声开始盘旋在四周,许雅被迅速带离了这个大厅,那个温柔诗雅的许雅,现在却被如此莽撞地搬抬,我想现在的她一定是哭着的。他们匆匆忙忙地似乎想是想把她在世上的留恋都带走,倪月哭喊着,拉扯着,只是许雅终究还是被带走了,不伦是□□还是她的灵魂思想,都不复存在了。留下来的地板上那个用粉笔勾勒出的身影无情地述说着,我们将永远看不到许雅,我们的人生不再会有她的足迹。就像一杯喝完的咖啡,你只能去回味而不能奢求再品尝一口,只是现在连那回忆都是涩涩的。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10月3号,今天是个沉郁郁的阴天。是我讨厌的天气,它没有晴天的爽朗,也失去了雨天的柔情,有的只是沉重到让人窒息的空气。
      那个从很久前就开始喜欢许雅,那个曾经在学校广播大声说:许雅,我喜欢你的那个人,在昨天的葬礼上哭的不像个男人的那人,今天一大早却被警察破门而入,指控为杀人犯。
      在我和林萧说这些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尽管隔着电话,我也能想象地出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挂着的泪珠,流露出的悲伤,那种不知要历经多少沧桑才能流露出的悲伤,我想这些悲伤应该被他用小刀刻在了眉间、刻到了骨髓,这辈子都不能淡去……
      10月6号,从法院出来便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落在我们每个人的发梢,眉梢,打湿了我们的脸庞。林萧笑了笑,转过头来对我们说:“我们走吧。”
      林萧看着雨刮器怔怔出神,用轻的让我以为他自言自语的语气说着:“你们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胡翌到刚刚那刻还是爱着许雅的。”“谁都不希望这样的,你不希望,我不希望,没人会希望这样。我现在希望的只是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回归正常。”尽管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但傅国说的时候却不敢看林萧,哪怕一眼。“呵呵,会好的”林萧自嘲似的说道。
      “林萧,你们先走吧,我想去走走。”如果再呆在这2平方不到地方,承受着林萧的悲伤,我怕我会发疯。这时候我才知道以前信誓旦旦说出你的悲伤快乐都由我来分担这种话是多么的幼稚,人都是自私的,都自私的希望自己快乐……林萧没说什么,摆了摆手。我想他是善良的,善良到想把所有忧伤都蕴藏在自己的胸腔,让他们在自己的心脏里筑巢,却还在生怕那些病毒通过呼吸通过语言进驻我们的心脏。
      下了车看到林凡的车门被打开了,倪青低着头对林凡说着什么,林凡轻轻地在倪青额头吻了一下。我想,在以前的时光里,在数不清的街道里,林萧也这样轻轻亲吻过许雅吧。
      林凡和林萧的车子消失在这弥漫水汽的道路,溅起的水花也被雨水重新的掩盖了,毫不留情的全数流进了下水道。倪青没转头也没说话,就那样静静地走在我前面。恍然间,我看到了那个秋天的她,也是这样的雨天,那天的她也是这样平静地走在我面前,我赶上去把大衣披在她肩上,她却回过头来缓缓对我说:“分手吧。”
      其实记忆里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背影,就算是刚刚在法院看到那张沾满甲醇的纸巾,我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她。把情绪藏匿心中,让人看到的都是她那坚强的背影。其实也只有陌生人会以为这样的背影很坚强,那些关心着你的人,看到的都是一个破碎的背影。他们把不安藏在心中,不敢对你言说,就怕在你受伤的心脏上再划下狠狠一刀。
      就这样一前一后我们走到了公交车站,并没什么言语。是啊,如果倪青会转过头来对我说什么,亦或者靠在我怀里痛苦,那就不是倪青了。
      这时候如果有人看到我的模样,他也一定会笑的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落汤鸡到底是用来形容什么的。倪青靠在那撩了撩刘海,“车来了,谢谢你。”这是认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她对我说的谢谢。突然间,我觉得手足无措,就像一个偷吃糖被抓到的小孩,胸腔里被各种情绪塞满着却还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车门开了,倪青走了上去,视线里看到的是她那不知道满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庞。可还没等我分辨清那到底是雨还是眼泪,车子已经开走了,载着我十八岁的梦消失在那梧桐树下。
      回到家,冲完热水澡,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我们八个人的合照,那是高中的我们,那时候许雅还没拒绝胡翌,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而又单纯的。几年后的我看到那张照片还会常常想着,如果那时候许雅选择的是胡翌,那现在的一切还会如此吗。可惜时间只是上帝的一首歌,上帝给了他播发键,却没给他倒退键。
      打开电脑,想找熟人去玩会游戏消散下心中的压抑。还没找到人,倪月却发来信息。
      倪月 14:20:21
      夏连,你觉得真是胡翌杀了许雅吗
      香蕉 14:21:55 (香蕉是我)
      你说呢,警方都说了许雅是因为甲醇中毒而导致双目短暂失明,不然她怎么会那么高跳下去,你要知道那甲醇不是从别的地方检查到的,是那张纸巾,那张国王游戏里胡翌用来捂住许雅嘴的纸巾
      倪月 14:22:12
      你看到那纸巾是胡翌拿出来的?是原来就放桌上的我记得
      香蕉 14:22:45
      不是胡翌拿出来的是谁,难道还是你
      倪月 14:23:10
      额,好吧,那你觉得胡翌可能杀许雅吗
      香蕉14:25:00
      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这事说起来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叫大家聚会,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
      倪月 14:25:55
      我的错?我收到邮件不是你发给我的。
      香蕉 14:26:11
      我发的?我这的署名明明是你,不信我现在给你截图。(图略)
      倪月 14:27:00
      不是吧,我没发啊。而且我发的话都发□□的……
      香蕉14:27:22
      你那也不是我发的,我最近一直找工作,哪有时间弄这些
      倪月 14:28:00
      那是谁发来的。
      香蕉 14:29:00
      还用想啊,你什么动物,肯定是胡翌啊,他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就等我们往里跳
      倪月 14:29:21
      你觉得是胡翌吗
      香蕉 14:30:00
      他自己都承认许雅是她害的,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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