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四章:过早的兄弟相逢
回到木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第三代火影之前试图将那个讨厌的小鬼甩手给他照顾,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果断的脚下摸油开溜。
结束了那么倒霉的任务,他该是高兴的。
昨晚挑灯伏案写了一夜的任务报告,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将才完成了三分之二。
第二壶浓茶已然见底,扣过杯子上下颠倒,浓茶专属的苦涩滋味还充斥在唇缝齿间。抬起食指揉了揉眉心的凸起,索性钻进被窝睡上几个时辰再说。
意识模糊间又被震耳的打门声吵了起来。
因为熬夜的关系眼睛红肿得像干裂的核桃,干涩刺痒,看东西恍若蒙了层薄雾。
迅速翻身下床,拉开那扇还在“砰砰”作响的门并非是出自礼貌,而是他实在是不想再让它自己聒噪下去。
还没等他看清对方的模样,比见下方便传来那人唤他的声音。脆生生,却又阴测测的语气听得他的胃部隐隐抽搐。
但那种不适感很快便被传自大脑的剧痛掩盖下去。
那人笑着:“卡卡西,早安啊。”
“哼恩?”当卡卡西垂头看清来人长相的时候,平静的心湖便被搅得混乱不堪。“什么啊,是你啊。”他皱了皱眉,向后仰了仰脑袋,继而听见骨骼僵硬的“咯吱”声。“怎么,不用去工作吗?”
“是的,因为我起得很早,所以今天上午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水树伊吹一手拎着一只不甚美观的木桶冲卡卡西露出胜利的坏笑。与身躯不成正比的巨大木桶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滑稽,木桶之中放置的杂七杂八的园艺工具还粘连着些微新鲜的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味。
“哦,是吗。”丝毫不带疑问的以为,卡卡西斜身靠着门栏,门依旧半掩着,消瘦的身躯恰到好处的堵住了门缝。细碎的刘海被潮湿的晨风细细摩挲,干涩的右眼微微泛着寒光,冷冷的注视着水树伊吹。
“是的。话说回来,以人类的体力和耐力为标准,我可不认为卡卡西先生就算不用睡觉也可以保持充沛的精力。”伊吹维持拎着巨大木桶的姿势转过身躯,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将凌乱在额前的刘海甩到耳侧。笑得颇显尴尬。“抱歉,打扰了。那么我先回去了。”
——真的是怂到不能再怂了。
“打扰?”这下卡卡西自顾自的嗤笑起来,迎接他的是水树伊吹相当正常的不解和极为细小的恼怒。他抬眸望了望东方露出一半的红日。“对了,你是在谁家借宿。”
“这不重要吧。”伊吹向上看了看斑驳的檐角,之后极为自然的引出一个耸肩的弧度,扭过脑袋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无奈的表情。借着清早不明朗的光线,水树伊吹瞥见窗下乱糟糟的书桌上摊着满满的报告书页,骤然心情一松。“我先回去了。”他极轻的扯了扯嘴角,拎着木桶行走的模样活像是被锁链禁锢的囚犯。
卡卡西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决定保持沉默。随即反手合上了房门,将自己狠狠摔回床上继续补眠。
毕竟他还有堆积如山的任务报告没有完成。
“真是羡慕那个小鬼啊。”他撑了撑胳膊,换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只是照顾花啊草啊的工作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恩,本来就是个小鬼。”
水树伊吹没心没肺的这点,他敢笃定是遗传了水树初始的不良基因。尽管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女人,不过从三代火影提起她时面部的轻微变化不难看出,水树初始也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您好,我叫水树伊吹,是代替我母亲水树初始来为贵花园做打理的。
您好,我叫水树伊吹,是代替我母亲水树初始来为演习场的植被做打理的。
您好,我叫水树伊吹,是代替我母亲水树初始来为……
……
——够了!
一道青筋在额角狂跳。这到底算是怎样的生活啊!
就在几天前他仍然感觉生活是愉快且充实的,而现在,他站在树屏上放眼看着木叶数都数不过来的花园顿时觉得人生乏味,本该一场美好的明天乌云密布。
抬手拎起象征身份的巨大木桶,一只巴掌大的木铲滑落下来。
在那一刻说不想杀人那是假的。
他将其拾起来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从未用过的一把木铲,看样子还算崭新。竖起食指和拇指衔住木铲尖端,稍稍用力的弯了弯。
恩,质量上乘。
水树初始似乎是有给过他一堆大大小小用处不一的铲子,但他记得不清。对他来说没有用处的东西他没必要为其浪费大脑内存。
尽管这是他在木叶的工作。
权衡一番之后将其随手丢入木桶飞身跃下树屏。
演习场打理的差不多了,不过今儿一早他就接到通知,他的工作又多加了些重量。
原本那些稍有名望的家族见他年纪尚小,极不放心将自家的花园给这个屁大点的孩子打理。可如今看来,水树伊吹的能力不亚于他的母亲,于是纷纷下了单子,为了表达前日的歉意,稍稍加了酬金。
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绝不是他水树伊吹贪财,酬金丰厚,待遇优佳,这送上来的好处哪有推辞的道理?
好吧,他就是看上那多出来的一大笔钱了……
红日还未冲破轻烟廖雾的牵绊,在东方略偏几分,云翳泛着极浅的光芒,浅蓝之后夹杂着些许的暗红。
尽管此刻残夜未尽,但木叶却早已响起了嘈杂繁闹的声音,陆续听到有人拉开门板以及店家招呼客人的声音。
水树伊吹高高的挽上衣袖,携着冷气的薄雾贴上皮肤,激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他抖了两抖,步伐急促,倒不是时间不够充裕。
从耳边传开的杂乱声音实在让人心烦。
天生八卦的女人在路旁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他罕见且标致的面容。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
“哎呀不是啦,他是那个水树初始的儿子。”
“儿子?是个小子啊!”那人惊呼。“不过他的模样倒是眼熟的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人家是第一次来木叶,兴许是错觉了。”
……
“真是令人讨厌的女人。”伊吹瞥了眸眼,轻声呢喃着。
一股微弱的香气从前方飘来。
他柔和了面孔,不由闻着香味望了过去,正对上一名小少年略带戏谑的眸眼。伊吹向下移了视线,瞟了他手中的面包两眼后又转回少年面上。
不是熟悉的面孔。
不是剧中的主要人物。
没有出场机会。
可有可无的存在。
蟑螂一样的玩意儿。
水树伊吹在心里暗暗的下着定义,隐隐露出轻蔑的表情。
“小乞丐看过来了!”小少年咧开嘴角,随即吐出了刺耳的脏字没事找茬。“果然乞丐对吃的东西都特别敏感啊。”之后他非常自然的晃了晃手中烤好不久的面包。
而对方似乎还没有从定义中缓过神来,对着少年手中的面包愣了两秒,转身继续往前走。
“喂!乞丐!”少年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冲着衣衫破旧且沾满泥土的伊吹一阵咧骂。
“你不过是个乞丐而已!横什么横!”
“滚回你的原始森林去吧!木叶又不是你的家,赖在这里也不觉得害臊!”
“你这个野人!你们全家都是住在森林的野人!”
木叶不是你的家。
全家都只是野人。
一阵攻心的怒火烧燎得大脑神经突突直跳,水树伊吹猛地扭过脑袋,眸眼死死的瞪住少年那张可笑的聒噪不止的大嘴巴,强行制止住自己想要把他捉过来溺死在木桶中的想法。
——蠢得要死!
他单手拎着木桶,另一只手在桶里摩挲着,抄出唯一的一把铁质铲——这本是用来除去树木多余的根部用的,可是此时的铁铲分明是有了另一种用途。
少年来不及骂出最后一句话却发觉脑袋突然一冷,传自脑门的剧痛让他回过神来,看见水树伊吹悬着右手冲他露出得意的轻蔑的笑。
不重要的人物不必要手下留情。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是水树伊吹多少还是留了不少的力气。他可不想在木叶闹出什么人命。
看着少年白净的额角迅速滚落的血珠子,心想这样刚好,不再理会对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以及路人纷纷的议论,淡然的走过去,弯腰捡起铁铲,又牵起少年的衣角小心的擦拭着铲尖上附着的血迹,丢回木桶后继续去干他的正事。
——真是的,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
“日向家——过。犬冢家——过。呼……这算是最后两家了吧。”伊吹轻微的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哈,见到了雏田了呢,看来害羞还真是从小养成的。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看到牙……啊咧?”他随手翻过列了名单的背面,瞳孔骤然紧缩。“宇智波……还有一家啊。”
——遭受灭族之灾的宇智波吗?
“……稍微,有点害怕呢。”他抬手挠了挠面颊,额角飞过几道黑线。
一心想要颠覆木叶的宇智波一族,如果他们不会脑中想着叛乱,应该也就不会落下那样的下场吧。
他前世对宇智波富岳的印象并不深刻,似乎是个严肃的人。表面上对佐助也甚是冷淡,但其实对两个儿子都充满很大的期望。
“绝对是很可怕!”极低的气压以水树伊吹作为中心点不断的像四下呈旋涡状蔓延开来。身子无意识的抖了抖,他蹑手蹑脚的拎起脚下的木桶准备开溜。
——就说是……身体突然不舒服好了。
反正他只是个孩子,应该会得到谅解的。
正欲抬腿,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狼狈的坐在地上。该死的。他咬牙,甩了甩擦伤的右手,猛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倒霉到不能再倒霉了。
“你没事吧。”
突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水树伊吹身体一僵,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克服颈处的僵硬,极为缓慢的转过脑袋,视死如归的表情在看清那人的时候转为呆楞。
“怎么了?真的没事吗?”
注意到他还趴在地上,那人好心的向他伸出一只手。
“没,没事。恩,没事。”水树伊吹惊悚的一骨碌爬了起来,象征性的拍了拍脏乱的衣服,随手抓住旁边的木桶慌慌后退几步。
“那真是太好了。”对方露出温和的表情,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水树伊吹抖了又抖的怪模样。他收回手,向身后托了两下,伊吹这才注意到来人身上还背了个小的。
——那么……那不就是……
今天出门前真该好好研究研究日历的!
对方穿着极为普通的忍者服,墨色的长发被随意的绑在脑后。细碎的刘海在他光洁的额前细细摩挲,衬得那双眸眼愈加显得浓黑。阳光被他的五官劈成精致的棱角,眼睑处的两道法令纹也愈发显眼。
——家门不幸。
水树伊吹这么想着,眼角猛烈的抽搐两下,继而将视线移到宇智波鼬的背上。
同为墨色的短发在脑袋上肆意凌乱,被阳光反射出浅淡的青光。肤质细腻紧凑,泛着特属于孩童的柔软光芒。两粒透玉样的墨眸分外灵动,正望着他“扑棱扑棱”的眨着。
——好像瓷娃娃。
啊呀,果然是出身名门啊,长得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嘿……哈哈……”水树伊吹干笑两声,垮着脸转身抬脚便跑,似乎是因为太着急,一不小心被木桶绊倒了脚步,再度摔了个倒栽葱。
“噗——”小佐助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接收到自家兄长溺爱的嗔怪表情,乖巧的伸出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试图不让它继续发出声音。
“那个,你真的没有问题吗?”这个孩子似乎是特别怕他们。不,或者说是唯独看他的眼光中掺加了惶恐。宇智波鼬小心的放下佐助,任凭佐助紧紧攥住他的小指。
“是的。”水树伊吹颇显尴尬的爬起来,木楞的站在兄弟二人的眼前,顿时莫名的无措起来。“那个……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就是水树伊吹吗?”鼬放开温润的嗓音,轻柔的唤住这个此时一心离开是非之地的小鬼。“我们家的花园还请劳心了。”
“啊?啊。”数道黑线齐刷刷的压了下来,水树伊吹欲哭无泪。
——天要亡我。
“那么,不介意的话就请让我们来帮你带路吧,你应该是第一次去吧。我们刚好准备回家。”
“哥哥!”小佐助不满的嘟囔着,用力摇了摇鼬的小指。“你难得没有任务,不是说好要陪我去买木鱼饭团的吗?”
“下次再陪你一起去,呐?”鼬笑着竖起两根手指,伴着细细的温存,准确无误的点向佐助的额心。
“好痛……!”佐助轻呼一声,伸手捂向额头,却仍不忘攥住鼬的小指。
果然是纯纯的兄弟恋情。
禁断之恋什么的果然美好。
漆黑的瞳仁清晰的映出眼前二人笑得毫无芥蒂的样子,忽然觉得恍惚。
——多余出来的。
“喂。”佐助脆生生的开口,言语间稍稍带着些微的埋怨。“你叫伊吹。”
“是的。”他疑惑的抬起头,沾了泥巴的双手死死的揪住同样脏兮兮的衣角。冷汗淋漓的看着一脸乖巧的佐助。
“你长得,真可爱。”后面他还说了些什么,水树伊吹却已然听不下去。
心头莫名慌乱起来,他忽然对自己代替母亲前往木叶的主意感到后悔,只好使劲的埋着脑袋,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此时的僵局。
“看你的样子和佐助应该差不多大。”宇智波鼬一只手任由佐助牵着,另一只手代伊吹拎着那只笨重的丑陋木桶。他转过眸眼,露出一个算是友好的微笑。“那么,你多大了呢。”
“五岁。”
“这样啊,和佐助一样大呢。”鼬笑逐颜开的缓过神来,眉目间稍稍多了丝惆怅。
“但是他长得并没有我高啊!”佐助挥舞着闲下来的手臂,兴奋得不能自拔。“哥哥,这么看起来,他像不像是我的弟弟?”
“别胡闹了,佐助。”鼬紧了紧拎着木桶的手指,很是担忧的看了一眼一脸无语的水树伊吹。
“我才没有胡闹。”佐助顿时有些尴尬,兴致也骤然降了半分。随即又道。“不过啊,如果我有弟弟的话,我一定会像哥哥一样,很温柔的照顾他的!哥哥你说对不对?”
闻言,宇智波鼬顿了顿脚步。
“是啊,佐助也是个温柔的孩子。”
像是自语一般,说完这句话,他便抿着双唇沉默起来。不明所以的佐助昂着头看他若有所思的面孔,继而转过眸眼盯着紧随其后的水树伊吹。
感受到宇智波佐助的注视,水树伊吹自然不敢抬头做出回应。
额际的冷汗如数褪去,默默地挂上一排异常整齐的黑线。
插入书签
希望前辈多多支持~
于是请毫不大意的收藏评论投票吧~【魂淡你累不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