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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训有的时候只要微笑就够了
“大姐头主办的联谊你居然敢不去？老实交代，有男人了？”同一宿舍的上铺从上面的床边挂下来，长发像帘子一样垂下。
“你这个造型会让我忍不住倒拔垂杨柳。”我翘着脚躺在床上，合上手里的杂志，“还有，这一年来你有见过我跟男人说话吗？”
“你不会是恋爱恐惧症？”上铺拢了拢头发，“要不要姐给你介绍几个？”
“敬谢不敏。你认识的男人里要是有名牌货，还能让给我？”
“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就够了，不用特地说出来吧？”她嘻嘻笑着，“这么说你打算一辈子单身贵族？”
“单身有什么不好，省得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
“你把男人当麻烦啊！不知道该说你强好呢还是傲娇好呢。”
“谁、谁傲娇了！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倒拔垂杨柳！”
“啊啊啊！大姐头救我啊！阿步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啦！”
“你要是民女我就是圣女！丫给我站住！”
“剩女剩女，我知道的不用重复了~”
“你说的是哪个剩啊混蛋！”
——明明日常是如此热闹，能让我悲鸣的心停止哭泣。
一定是忘了什么。
联谊当天，我没有去。
在陌生的城市里逛一逛陌生的地方，虽然寂寞感几乎要将人击垮，可若是在寂寞感中找到平衡的话，那伤怀之情还是十分美好的。
这个城市的中心有一条河蜿蜒而过，将城市分成两半，河上隔一段不短的距离就有一座桥将两岸连接，现在我就处于两座桥中间的位置，去哪里都觉得太远，索性放弃了到对岸去的打算，继续在此岸徘徊。
天空已被污染，投射进河里的颜色已不再清明，而河水，也不像过去那样无私接纳天空的颜色了——它被染上了别的颜色。
——“我不想让你被染上别的颜色。”
我猛地回头，看见的只有郁郁葱葱的堤坝，还有在风中摇曳的垂杨柳。
用力甩了甩脑袋，我使劲揉着自己的短发：“冷静一点……你只是幻听了而已！”
——“冷静、冷静下来！总之先冷静下来找时光机器……”
捂着脑袋，我后退一步，低声喃喃：“是谁……谁在说话……”
——“不是假发，是桂！”
“停下……我一定是疯掉了……”
——“天哟！降下一个陨石来砸死这个白痴吧，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我拼命地甩着脑袋：“不要再在我的脑海里——！”
“说什么傻话啊假发，发寻人启事什么的比老爸枕头上的气味还要飘渺啊，话说回来你有钱做酬金吗？”
“不是假发，是桂！当初我的攘夷事业也是从一穷二白开始……”
“啊！好了！我知道了啊！阿银我现在没有糖分很烦躁啊！再跟我提你的事业我就罢工了，罢工了啊！”
“说什么话，银时，你是打算逃跑吗！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银时！”
“不要怀疑阿银的性别！阿银胯间的兄弟可是有好好地在那里的！”
“真不知羞耻啊居然在街上就这么说出来了……”
日文对话由远而近飘来，这次不是在脑海里，而是真真切切地在不远处响起。我迷茫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走来两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银白色的头发在人群中尤其耀眼。
“那你说要怎么找？阿银我可是已经放弃了哟，放弃这种大海捞针了，不如在街上摆个罐子吧，只要有罐子的话，无论是章鱼还是女人都会摇着尾巴过来的。”
“女人没有尾巴，还有，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章鱼也没有尾巴啊。”
被他们的台词娱乐到，我小幅度地扭过头去拼命忍笑。
“啊，那里好像有个听得懂我们的话的人，去问问看吧。”黑色长发的男人边说边走过来，“那边的小姐请问一下……”
“什么事？”我努力收住笑容。长发男人的身后，那银发的男人懒洋洋地侧过脸看天，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无所谓——说起高个子，他自己不就很高吗？
“请问如果要在这个城市找一个人的话，应该……”
“去找新闻媒体吧。”我果断给出答案，“张贴寻人启事是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你们好像没有钱的样子。”
“啊，果然。”黑发男人恍然大悟地敲了一下手心，就好像刚刚那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是他一样。
“总之，就是毫无希望了，对吧？”银发男人走了过来，直到他走近低头看我，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珠是血一样的暗红色，“难道就没有警察吗？警察！我乡下的妹妹松子一个人跑到这个城市来玩了啊，也不知道回家，真是的，哦卡桑很担心啊！”
黑发男人接上去：“居然在日本的黎明到来之前……唔……”被银发男人捂住嘴巴果断消音。
“那么，总之谢谢你了，小小姐。”银发男人拖着长发男人走远了，我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心底的某处被切开了，某种令人疼痛的液体正在蔓延开来。
“等……”伸出手，在虚空中抓住他们的背影。
“等一……”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即使是稻草也努力地想要抓紧生的希望——
在时间的罅隙里穿梭彷徨，在看不见尽头的黑夜里独自孤单，在没有终点的绝望里以你的笑容为支点——
“请等一下！”
我向他们跑了过去：“我、如果你们是从日本只身过来的话，请让我帮你们的忙吧，这里的警察局没有日语翻译人员。”
最后多此一举地深深鞠躬：“拜托了。”
“不，是我们要拜托你才对，请多关照，你肯帮忙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叫假发还是叫桂的长发男子回礼，“啊，对了，介绍一下，我叫桂小太郎，这个天然卷叫坂田银时。”
“喂！谁是天然卷啊！天然卷的痛苦你明白吗！你知道天然卷些什么！”银发的男人开始抗议，虽是抗议，但语气让人发笑，而且脸上也真的没有愤怒的表情。
真的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我叫步黎……呃，翻成日文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那就叫我步就可以了。”
“小步吗……”坂田挠了挠头发，小声道，“不是那个人啊……真麻烦……”
“可以叫你桂先生吧？这位可以叫你坂田先生吗？”
“啊，叫我银时就好，这个家伙叫什么都无所谓，假发啊龟啊……”
“不是假发，是桂！”桂先生中气十足地反驳回去。
“我、我知道了，桂先生……”
“啊，叫桂就好。”他转过脸来严肃地望着我。
“桂……”我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银时，你看连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能记住我的名字，为什么你过了多少年还是会喊错啊这个糖分中毒！”下一刻，桂就转过脸去对着银时义正辞严地训斥。
“糖分有什么不好！糖分可以让人变得精神啊！糖分对于阿银来说就像是菠菜对于大力水手的意义啊！”
完、完全插不进去！
他们的对话，我完全插不进去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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