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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急转直下的现实
N只身一人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口.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一周前,自松那得到Level Upper后,出于某种微妙的抗拒心理,N本来打算直到整个事件结束为止都不见松这个狡猾的女狐狸,但这个决定看来也只能放弃了.
在N的印象中,几乎从未见过前田松失态的样子,这个女人似乎从未卸下过神秘莫测的微笑面具,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总能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这么说来……也许她也预料到了呢,我还会回到这里的这件事.]
这样的猜测未免有些可笑,但N的确是在认真的考虑着这样的可能.
[仔细想想,虽然说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阳谋,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就这么思考着,苍白少年走进了研究员所在的实验室.
就如同一周前场景的再现,阴暗的实验室中,穿着白大褂的高挑女人半倚在写字台旁,笑眯眯的朝着N挥了挥手.
“终于肯来了呢,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与所说的内容相反,松用一种相当轻松的语气说道.
“那么,是关于Level Upper的问题吗还是其他的问题现在的话,不论你有什么疑问,我都可以给你解答哟~”
“这么说,我应该可以理解为计划已经接近尾声的意思？”
“正解~”研究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嘛,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在你接受Level Upper的那一刻,未来就已经是注定的结局了.”
“果然是这样么……”
从八年前至今,这个女人肩负了他的监护人,能力开发负责人,甚至是庇护者等多重身份.如果没有她,N也许早就和一方通行一样,被扔进特力研进行人体试验了.
虽然不想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N无奈的发出了小小的叹息.
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后,之前满腹被算计的怒火,竟然就这样渐渐的熄灭了.
“既然什么疑问都能解答……那么问题一,我从你那得到的,真的是Level Upper么？”
既然已经是无法改变的死局,至少也要在最后恶心一下胜利者.抱着这样的想法,N说出了第一个疑问.
“诶？一上来就是这个吗？我还以为你铁定会问为什么没有得到能力呢.”
“少罗嗦,快点回答.”
七月十八日,原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能力的N,意外的发现自己和介旅初矢手中的Level Upper,居然有着很大的不同.
“从1分43秒开始插入了将近半分钟的陌生旋律,之后被剪掉了将近一分钟的内容,又在末尾延长了两分钟左右,这东西真的还是Level Upper么？”
“当然是咯,只不过是Level Upper的威力加强Ver1.0而已？”
松作可爱状将食指点在唇边,但N只觉得想抓起什么朝着她狠狠砸过去.
“嘛嘛,别这么紧张,虽然说是威力加强版,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坏处,只不过是让你成为「幻想御手」所构筑网络的第二控制台而已啦.”
“……第二控制台？”
“在我看来,那个木山春生可没有制御一万人大脑的才能.只要有觉悟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什么的,这个世界可没有这么单纯啊.”
[是么？那是因为她并非主角的缘故吧.]
想想魔禁三大主角,N只能感叹所谓的主角光环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说到「幻想御手」所构筑的网络……
[原来如此,是计算力和同系统能力者的计算模型共享么……]
N本身的计算能力堪比Lv5,而计算模型……根本没有半点能力,同系统能力者什么的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终于明晰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苍白少年微微的颔首,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为什么是我？”
“啊拉,这还用问嘛？当然是因为你的计算能力咯,毕竟无论是树形图设计者还是Lv5的那些大神,都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可以请得起的啊.”
研究员发出夸张的叹息,但N并不为所动.
正如八年的相处让对方十分了解自己一样,虽然N做不到那样敏锐,但判别松是否在说谎的能力还是具备的.
“什、什么啊——!看起来一脸不相信我的样子.”
盯——
沉默的逼问让松气哼哼的鼓起了包子脸,其实N很想说一个欧巴桑级别的女人卖萌什么的实在很惊悚,不过当他正准备开口时,一阵杀气让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啊啊!我知道了啦!真是的,本来还打算作为惊喜以后再告诉你的……”
嘟嘟囔囔的抱怨着,研究员推了推圆眼镜,摆出了讲解的架势.
“该从哪说起呢……算了.那孩子,风斩冰华,你应该见过她吧？”
一时间N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毕竟他虽然知道也见过风斩冰华,但在两人有限的交流中,确实是没有交换过姓名的.
不过,研究员很快就主动解决了他的尴尬处境.
“啊,忘了你不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就是那个□□弱气眼镜娘,这么说应该就能想起来了吧？”
[什么啊这个嫌弃的语气……除了弱气这点你不也一样么.]
在心里默默吐槽着研究员的形容,N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见解说终于能继续下去,松满意的扬起了头.
“那孩子,也就是风斩冰华,稍微……有一点特别的能力吧.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应该是无法观测到她的.”
“但是呢,自从一周前与你接触后,不知为何进入了一种暧昧的状态.似乎她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一直跟在你后面,后来虽然只是很少的几次,但的确有了成功显形的记录.”
研究员的叙述让N不解的皱起了眉.
N对于风斩冰华的印象并不深,因此不太能理解松所说的事情究竟有什么特别.
实际上,风斩冰华第一次显形是在某高校与茵蒂克丝相遇的时候,而N却因为不明原因将这个时间提前了.
“……て,这么说你也很难理解吧.简单地说,就是你明明没有超能力,却能对拥有超能力的存在进行有限的干涉,这不就是才能的证明嘛？”
松的解说似乎有些虎头蛇尾,但N等待良久也没得到后续的内容,看来,这些就是目前的他被允许得知的情报了
于是,苍白少年发出了自嘲般的叹息.
“我说,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实情,好歹也装得像一点啊.”
“诶诶——!讨厌啦,N酱你再说什么嘛？”
研究员脸上流露出有些夸张的慌张神情,但只要一想到以她的水准绝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N就压抑不住内心的厌恶感.
“七月十二日的下午我第一次见到风斩冰华,然后当晚就因此成为你计划中的棋子么？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啊!”
“嘛……”
松的伪装破碎了.
终于不再用虚假的表情做掩饰,研究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即使知道也别那么直接的说出来啊,男孩子太直接的话,有时候会被女生讨厌哦？”
“别转移——呜……!”
忍无可忍的怒火被突然涌现的眩晕感浇熄,N一个趄趔倚在墙边,眼中的研究员嘴唇一开一合,渐渐产生了重影.
“时间到~”
轻飘飘的宣布了闹剧的终结,松的声音在N的耳中,就如同从天边传来一样遥远.
“啊对了,这种程度的话,告诉你也没问题吧.”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松的笑容显得愈发愉悦.
“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才因为使用Level Upper而昏迷吗？这可不是那个威力加强版的问题哟,而是你本身竟然在无意识的通过计算抵抗Level Upper的侵蚀呢.哎呀呀,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啊~不过,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
仿佛为了印证研究员的猜测似的,N只觉得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都结束了？”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女人这样询问道.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在陈述事实.眼下这个结局正是她和松一手策划的结果,但即便如此,对于松的做法,她始终不能抱持赞同的态度,因此甚至都没有掩饰语气里的不满.
也只有在视线扫过地上失去意识的少年时,无神的双眼才会闪过一丝歉意.
“啊~终于结束了呢!虽然说知道大概就在这个时候,但这孩子究竟能坚持到什么地步,我心里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呢.”
研究员用一件落着般的语气感叹着,蹲下身,饶有兴致的戳了戳苍白少年的脸颊.
“嗯嗯~手感不错~”
“……变态.”
女人——木山春生,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做出怪阿姨举动的研究员.
“既然关于这个少年的实验已经结束,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也要感谢你近日以来的帮助……”
你这样的研究员,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木山春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两人初次见面就已经明白,对方是与自己的理念绝对不能相容的类型,相互之间心知肚明的厌恶,实在没有诉诸话语的必要.
“嘛嘛,别急嘛,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哟？”
“……什么？”
“N酱他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那个威力加强版的Level Upper,送给了初次见面的女生喔~”
“……!”
欣赏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突然浮现的慌张神色,研究员仿佛找到上好的玩具般,语气开始愉悦的上扬.
“你也是知道的吧？那个Level Upper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的啊~N酱的计算能力强倒无所谓,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听了的话……”
研究员露出了相当恶质的笑容.
“脑袋也许会‘轰’的一下烧掉哟~”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都说是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嘛,穿着栅川中学的校服,黑色直长发戴白梅花发卡,去书库查学生名册的权限你总该有吧？这种小事自己去确认啦!”
从语气到神情都是明显的不耐烦,不停戳着苍白少年脸颊的松,简直就差直接说出“我现在没空和你讨论这种事情”了.
只可惜,在木山春生看来,这可不是能够随便忽视的小事.
“我明白了……我会去书库确认的.”
生硬的打断了谈话,坚定的说着这样的话语的木山春生,干脆的转身离去.
对于进行实验前就已经开发出治疗程序的她而言,是绝对不想让他人因为自己的计划而受伤,甚至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的.
“真是的,所以才说你的觉悟只是半吊子而已啊.”
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对方的理念,松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轻巧抱起失去意识的苍白少年,走进了研究所的黑暗.
“Level Upper,么……”
佐天泪子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音乐播放器良久,最终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是通过隐藏的网页下载入手,或者是尽自己的努力得到了Level Upper,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缺乏实感了吧.
而且,那个少年的话也让她很在意.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也不想再为它而困扰了……虽说决定权在你,但它一定会给你带来不幸的吧.
“什、什么啊!那种好像我听了它就一定会后悔的说法.”
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虽然这么说,放在播放键上的拇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明明只要按下这个键,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超能力了……!
这的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想法,但泪子还是苦笑着,将音乐播放器轻轻的放在一边.
“真是的……都被这样说了,想要下定决心还真是困难啊.”
这样说着的少女,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在一长串的联系人名单中,选中了“初春饰利”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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