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二女争郎
自那日惊心一劫,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安稳,黑衣杀手没有再出现,只是船上的饮水和食物撑不过几日,船停在了陈墨,他们找了间客栈小歇,待物资补充完毕再行船出发。
“阿绿,终于解放了,你不知道这十天呆在船上可把我弄得晕晕乎乎。”陆梦一进房,笑嘻嘻地把行李往桌上一扔,整个人扑向了木床舒舒服服躺下,“可以睡个好觉了,你可千万别叫醒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阿绿看着她毫无形象趴在床上的模样,再见她抱着的奇怪东西,忍不住一笑问道,“阿竹,你抱着的那又是什么?”
自打她受伤后被禁令只许在房内活动,闲着没事干,陆梦拿起了绣花针把玩,结果不过几日一系列的现代物从她手中诞生了。而她现在抱着的正是一系列之一的枕头。
“这个么?”她半起身问道,闻着淡淡的药草香,眼却紧紧合着不愿张开,“这个可是我发明创造的新式药枕。别看它普普通通,样子奇怪,它的肚子里可是塞了很多药材,不仅柔软又舒适,而且可以明目清火,总之其功能之大你无法想象。”
“有这么神奇?”阿绿扑闪着双眼,靠近木床仔细端倪着陆梦抱着的枕,却始终没看出个究竟来,除了样子缝制得很是别致。
“阿竹,快再和我说说这个枕。”阿绿的眼片刻不离枕,笑着说道,半晌也没人回话,她这才发现陆梦早已抱着她的枕与周公约会去了。
阿绿背过身,嘴角的笑意刹那消逝,她圆润的眼里露出深沉狠戾,眸色在阴暗处被唯一的光束折射成诡异的紫色,她悄声推出房,将门反扣上,手中握着还未来得及传出的密信。
这一觉睡得安稳,待陆梦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入夜时分,窗外传来街市的喧闹,灯火辉映,亮如白昼,小小的城池热闹非凡。
陆梦从窗口看向街市,点点光亮中有一高阁立于湖中央,湖上小船几只,歌声飘渺,高阁内灯火璀璨,映衬出飞舞的身姿妖娆妩媚。
她收回目光,刚想叫阿绿到窗边瞧一瞧高阁的风景,这才发现屋中只有她一人。
“阿绿,怎么不见了?”陆梦小声嘟囔着,来到未央的房门前,房门紧锁,屋内漆黑,悄无声息。
“奇怪了。”待她瞧完老管家的门,也没有一人在屋内,陆梦无奈垂丧着脸,站在门外想了半天最后归结于那群人是背着她偷溜出去玩了,而她被丢下了。
“竟然被丢下了。”陆梦托着一张哭瓜脸,游荡在街市,“这不正好,我一个人溜达就不用再听阿绿那丫头整日管这管那唠叨不停。”
想到这,陆梦喜上眉梢,抬眼,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高阁外,清理素雅的浅绿色挂灯闪烁着清幽的光,阁内有女子弹琴而歌,没有胭脂浓烈的香气一身素衣如莲高洁,还未踏入楼中一阵绿茶清香迎面而来,楼外宝马香车宾客盈门,进出之人皆是高雅之士,身份高贵。
“这位姑娘,既然来了,不如进临江楼瞧瞧,今晚是若兮姑娘的生辰,凡进楼便是客,所有茶水全免。”在门外招呼的小哥热情地将她招呼进了楼。
陆梦坐在最偏的角落,挤在人群里,透过缝隙看着朱红漆的楼梯,那楼梯的尽头挂着琉璃珠帘,灯光下一闪一闪比漫天的星辰更璀璨。
“王公子,今日乃是若兮姑娘的生辰,你可有为美人准备礼物?”
“那是自然,我可是带了白银千两,还有什么比钱更好的礼物吗?女人嘛都是一个样,假意清高实则见钱眼开,只要肯花钱,必定抱得美人归。”
“王公子所言甚是,公子出手阔绰,我看今晚若兮姑娘一定会被你收服。”
看客的高声议论之间一阵欢畅的笑从二楼雅座传来,陆梦眼光扫去,露出一丝讥诮,那名为王公子的男子肥硕的身子被塞在紫色云秀华袍里,镶着玛瑙的腰带紧紧勒住圆滚的腰,眯成一条线的眼里透着富态,笑容淫邪油腻看得她胃中翻腾。
陆梦倒了一杯清茶,小抿一口,靠着墙角,兴趣全无。
她微微一笑,心想反正回去他们也不见得回来了,不如把戏看完,一睹若兮姑娘芳容,顺便瞧瞧这王公子最后怎么栽在美人的手中,夹着尾巴逃走。
“箫玦,你还想往哪里逃?”女子声音尖利,所有高谈阔论之声皆被她一声哄盖了过去,她手插腰,站在临江阁外,“你果然看上那个妖女了,我今日倒是要看看她在你身上究竟下了什么蛊。”
“好凶悍的女子,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箫玦是什么人?”
“哎,遇上这么泼辣的姑娘,这位箫玦兄弟也怪可怜的。”
一时临江楼里的人纷纷回首向门外看去一声惊叹,陆梦好奇拨开人群看去,竟也是被她一身如火的衣着刺得微微眯眼,从七宝红玉钗到脚上的牡丹金缕鞋一身火红明艳耀眼。
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鹅蛋粉脸,胜似冰雪的肌肤吹弹欲破,小巧上翘的鼻子,唇若点樱,最为惊艳的还是一双杏仁眼,顾盼有神,手中的金丝长鞭被她舞得如蛇灵巧,鞭下生风呼呼而来。
她一甩金丝鞭直指躲进人群里的浅蓝色云海袍的男子,骄傲地说道,“箫玦,你还想躲到哪去,你若是敢逃,我就敢追,我告诉你,我今日就坐在这,你不出来,我不走。”
男子终是无奈,求饶道,“姑奶奶,我怕了你了,你就别跟着我了,你都追了多少条街了,让人瞧见有损你名节。”
“我不怕,你怕什么,有我阿爹在,我才不管什么名节不名节。”她手中的长鞭又是一动,卷起不远处的长木板凳,不偏不倚落在她跟前。
“可是箫公子来了。”一声纤弱的声音自楼上而来,纤纤玉手掀开珠帘,如玫瑰妖冶的女子攥紧丝带,一个轻功飞天旋转落在堂中央。
一身玫瑰紫的水衫罩体,修长的颈项如温玉,□□半露,若隐若现,纤细的小蛮腰用红色的芍药锦带束紧,秀足赤裸在空中如飞天的白莲,这一身妖娆加之她媚态自成的凤眼,甚是销魂,引得人跃跃欲试想要一亲芳泽,这份自骨子里散发得娇媚逼得人不敢直视。
这临江楼看似雅致,怎么偏偏挑这么一个女子做头牌。这想法在察觉到在座看客发亮如狼的目光时,所有的疑惑都打消了。
“箫公子,若兮还在想,怎么多日都未见公子来听若兮弹曲,原来是被一只母老虎追得。”她巧笑倩兮,一松手,恰恰落在那男子怀中,素手一抬轻柔抚过男子的脸庞,宽大的轻纱袖随着她的动作散落,露出玉臂,勾魂摄魄,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窒息。
红衣女子倒也不急,往板凳上一坐,反唇相讥,“箫玦,我倒以为你看中了怎样一个女子,原来是个狐媚子,什么时候你的兴趣沦落成这样了?”
男子蹙了蹙眉,正欲开口,怀中女子的手贴上他厚薄均匀的唇,美目水汽氤氲,柔声道,“箫公子好生可怜,还是快快与那老虎断了关系,就让若兮来安慰你可好?”
“你这狐媚子,放开你的手,箫玦可是我先看上的,不许你碰她。”红衣女子目中生火,撩起衣袖,一鞭子对着杨若兮劈面而去。
眼看金丝鞭就要触及杨若兮冰肌玉肤,箫玦不疾不徐地拈住鞭子,将金丝鞭众多力道化解,道“明月,收起你的鞭子,这里不是你该闹的地方,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他怀里的美人媚眼如丝,扬起得意的笑意,然身下一空,抱着她的箫玦将她放下了地,赤足触及冰凉的大理石,美人不禁打了个颤。
“箫公子,你这是……”她的手攀上箫玦有力的臂膀,然他淡淡一扫,墨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看得她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还不快快离开临江楼,若兮姑娘岂是你小子能碰的。”摇着扇子,从楼上缓缓走下的王公子揽过杨若兮,冷面道,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际间游走。
“这位公子说得是,我这就走。”那抹冷漠褪尽,箫玦又换上游手好闲的模样,笑着说道。
“慢着,我小妹曾说过若是爱了,就放手去追,不要留有遗憾。”明月蹭地从板凳上站起,拦在门口,道,“箫玦,今日你必须做一个选择,是我还是她?”
好一个直爽敢爱的女子。
若是爱了,就放手去追,哪怕头破血流,这份豪情岂是一般女子能有的心性陆梦忍不住在心里为明月鼓掌。
箫玦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四下瞧边,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埋没在角落里的陆梦身上。
陆梦瞧着他投来的目光,想起在燕宫里北国的乐师青鸾,她那时的眼神与箫玦重叠在一起,那是猎人捕捉到满意的猎物露出的释然神情。
陆梦忙缩紧了身子,蹲下在人群后缓慢向门口移动。
赶紧逃,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街市的灯火一点点在她眼中放大,然那浅蓝色的衣角适时的遮住了她的视线,陆梦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勉强扯起笑,抬眼向着箫玦点头问好,眸中写满了拜托了,放过我的央求。
但箫玦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对着她歉意一笑,一手攥住她的衣领,轻松将她拎起,任凭她做着垂死的挣扎。
待到二人再次回到堂中央,箫玦才松开手,转而揽过她骨感的肩,勾起唇角,“小竹子,你躲什么,放心吧,有我在,明月不敢对你如何。”语毕,对着明月与杨若兮投去这个女人才是我选择的眼神。
一瞬间,陆梦只觉有千万把刀在她身上来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啼笑皆非,欲开口解释,却听见身后娇眉的声音响起,她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众男子,这一声只听得他们骨头都酥软了。
“箫公子,你可别为了应付我二人,就拉个木板上来敷衍我二人,若是败给明月妹妹,我倒还服气,若是她,我只当你是喝醉昏了头。”这话音刚落,满堂皆笑,陆梦胸中怒火蹭蹭往上直蹿。
“我倒不这么认为,别看这姑娘平凡,也好过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明月骄傲一笑,并不买杨若兮的账,收起长鞭说道。
“好样的,明月姑娘就凭你这份豪情,我怎么也得把他给你才对。”说着,陆梦使劲用力,将箫玦推向了明月。
箫玦面上一黑,墨蓝色的眸中闪过不可置信,随即露出一个足矣魅惑在座所有女子的笑容,搂住她腰际,靠在她肩头,“小竹子,你怎么能就这么抛弃了我,好歹你我连定情信物都交换了,
我们去找岳父评评理,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他自然地搂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除了临江楼,陆梦感受着背后的千万道目光实在不好受。
“谁是你岳父,你的手放在哪呢?”腰际的力道一松,陆梦狠狠甩开那双比女子更为细腻的手,狠狠瞪着她说道。
“小竹子,你生什么气,你也不吃亏,难道你不垂涎本公子的美貌吗?”箫玦魅然一笑,脸不红心不跳将话说完。
“去你的美貌,我才不稀罕。”陆梦剜了他一眼,喝道,刚想离去,猛地想起什么,回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箫玦仰头凝思片刻,才笑着说道,“这还真是你名字啊,其实我只不过是见你一身翠绿,又瘦得跟一根竹子似的,一时兴起帮你取得名字,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是竹子。”
陆梦听完他不着边际的解释,猛地呛了一声,想到她什么武功也不会,戴罪之身更不能惹出什么乱子,只好转身挥手道,“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你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她的皓腕在灯火映衬如温玉一般映在箫玦眸底,他微微一怔,看着那抹翠绿消失在喧嚣的人群中,勾唇一笑,这是第一次,他竟会觉得有人会比他的手更好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