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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我爱你,从生命相遇之初,超越生命之终。
——序幕
雨点匆匆打在玻璃上,划下一道道痕迹,倏尔又消失不见,听不到淅淅沥沥的声音却更让人觉得烦闷。
夏尔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其实他什么也看不清,模糊的视界里闪现的是塞巴斯蒂安一如既往的微笑,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遍又一遍。
夏尔说不清这种滋味,愤怒,也不全然是,疑惑,也终究无果。
“啊,没错,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你的灵魂属于我,我将决定如何处置你。”
“夏尔,我是要给你一个未来,你所从未想到过的未来。”
他们依然是主与仆。夏尔想着,伸出双手看了看,这多余的生命,竟会让自己有那么一丝欢喜。没有谁会真正想要死,更何况他还只是孩子,世界上有那么多美丽他还不曾看过一眼。那个恶魔,到底在想些什么?把自己当作玩物
但是,不论这是怎样一场游戏,夏尔一定会奉陪到底,直到,他们约定好的那一天来临。
“该吃晚餐了,夏尔。”称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变,夏尔没有太在意,反而觉得很自然。
转身,一眼就对上那个红色的眸子,里面带着笑意,无尽温柔。
门后是那个微笑着的恶魔,遵从夏尔的意愿,燕尾服换成了普通的服装,依旧是夜色的黑,衬衣的第一个扣子散在一边,显出一种随意的美,蛊惑人心。
“哦,吃完以后带我出去走走吧,每天都在这里看那些书很无聊。”
恶魔嘴角的笑意更深,那些讲述恶魔历史的文献怎能满足好奇的夏尔?他本来就准备让夏尔认识一下地狱的环境。
地狱的夜晚微寒,风吹过,夹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幽径两旁种满了红色的彼岸花,摇摇欲坠,美得触目惊心,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被卷进血红的深渊,任你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身后的城堡在暗夜印衬下诡秘而且阴冷,几许亮光照射出来,融进绵绵的月光里去,如果地狱夜晚的光芒能够称作是月光的话。
很安静,一人一魔的脚步声分外清晰。
“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赛巴斯。”为什么那些仆人看都不敢看你一眼,为什么你拥有这么豪华的城堡,为什么这里除了你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如你所见,如你所想。”简洁而含蓄的回答。
夏尔并不生气,塞巴斯蒂安没有告诉他的事还有很多,之所以不追问,因为塞巴斯蒂安说过,他会在将来的某个正确的时间里把一切解释清楚。
这点耐性,夏尔还是有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也无关紧要。
“很快我会带你前往地狱的中心,那时,你就会明白一些了。”看到夏尔突然沉默,塞巴斯蒂安又补充了新的计划,毕竟,马上夏尔要面对的事情,极有可能让他们的关系破裂,这是他不希望的,也是不允许的。
从人界将这个脆弱的身体带回来已经很不容易,塞巴斯蒂安想要的是夏尔活着,在他身边。这是不知道在何时产生的欲望,或许就是过去那三年日复一日的相伴,也或许是在要吃掉夏尔灵魂的一刹那,但对于现在来说,这些都不再重要。
塞巴斯蒂安凝视夏尔的眼光充满溺爱与纵容,但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那一缕晦涩的情感如同透明的丝线,在他们指尖紧紧缠绕,牵动着心底最真实的触觉。什么时候开始犹豫?什么时候早已深深依赖?
路真是不好走呢。塞巴斯蒂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夏尔身上,指尖无意触到夏尔柔软脸颊的瞬间,感觉到异常的温度。
“夏尔?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有点累了而已,回去吧。”
推开塞巴斯蒂安正要伸向前额的手,夏尔固执的往回走去,脚步却出奇的缓慢,脑袋昏昏沉沉,脚下一软,倒向了地面。
“夏尔!”塞巴斯蒂安急忙接住他,手心覆上前额,是一片滚烫。
地狱果然是不适合夏尔的啊,刚刚康复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那些阴气无时无刻不在入侵着夏尔的身体,蚕食他的身心。
剑眉紧蹙,黑色身影快速掠向城堡。
深夜静的可怕。
塞巴斯蒂安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夏尔光洁的额头渗出涔涔汗珠,嘴唇微张,小脸不自然的通红,胸前的起伏还很平缓,只有浅浅的一呼一吸在告诉塞巴斯蒂安,今晚若是不能熬过去,眼前的生命就将一点一点消逝。
连着那些过往,全都会成为短暂的过去。
“不,你必须活着,我要让你活着。”
是怎样的欲望啊,又是怎样的更迭,让一向冷静的塞巴斯蒂安焦虑不已,固然那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不安。
在此之前的千百万年里,战斗,游戏,鲜血,灵魂,我都厌倦了,在沉睡之后偶然来到卑微的人界,就听见你的呼唤。你是那么特别,夏尔。骄傲,倔强,美丽,我褪去傲气,做你的执事,这想必会有很多乐趣。
这三年,弹指挥间,在我看来就是一眨眼而已,我的犹豫,莫名产生。
只是想要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喊我赛巴斯。
我必将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契约,因为你的命令,因为,我的意愿。
好像是听到了塞巴斯蒂安内心的声音一样,夏尔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起色,昏迷之中他只觉得一会掉进了冰池里,一会又跌进炙热火焰,身体在疼痛,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正在沉思之时,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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