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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如果是朕，宁死不屈。”褚南逸沉静的说，一点也不觉得豪情万千或者难为情。
“朕亦如此。”宁死不屈，即使与李云黯一起。
信良突然觉得，帝王什么的，真的不是人类。那对视的两个皇帝，忽然都笑了，不能哭，就笑吧。
“佳林余孽来袭，请陛下定夺。”帐外有人来报。
正在郁闷中的女帝一言不发的扯出褚南逸的王剑，冷冽的走出王帐，褚南逸心里也是无尽的悲伤，随后找了一柄长剑，跟出帐外。
那个女人向他告别，十年之后，太平盛世来临的时候，她去赴死！为什么？他们是皇帝，他们如此的强悍，为何留不住重要的东西？
信良突然觉得人们憧憬皇帝果然有道理，如眼前这对男女，的确配让人万世景仰，望尘莫及。
“佳林皇族尽数死在了战场上了，这个佳林十王子据说是佳林皇帝的私生子，一直养在宫外，无人知晓，这次被人带出来当幌子了。”有人轻声的报告着。
女帝冷笑了下，“他们没有佳林王子！”说着冲上前去，万夫不当之勇！信良虽然听说过女帝曾一人率十二骑冲入敌营取其将领头颅却一直以为是夸大，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个绝非虚言。
“护住灵儿。”那边衣着华贵的皇帝陛下忽然对他说，“朕怎会再次输给她！？”接着长袖一振，扑入战场。
这就是皇帝？信良嘴角抽搐，也太……强悍了吧，怎么炼成的？看着在战场山厮杀的皇帝们，信良觉得他固有印象中那种高高坐在皇位上无所事事的皇帝形象在崩坍……
“就是他？”褚南逸看着被押到跟前的少年，倔强的神色，冷傲的气质，两个皇帝都觉得眼前一亮，将才啊……不约而同的都在想怎么笼络他时，却有人冲了出来，“求你们饶了他吧！”星恨……
女帝看到这个情形，不禁叹了一口气。褚南逸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不说话。
“你走开！”那个被绑着的王子一下子撞开了星恨，“这是我选的路，就算你是我的青梅竹马，也左右不了我！”
她忍不住上前拉住了星恨，阻止他再说什么……
“阿恙，阿恙……你帮我求求皇帝……”星恨立刻见到救星一样拉住她。
“星恨……”她摇了摇头。
“今日该有一个十王子死在这里，不然总是有人用他的名义起事。”褚南逸说，看着她眼中的不忍，却不心软，把剑扔在那个王子和星恨之间，那个王子还被绑着，极力挣扎，星恨却微笑，“阿恙，我早该殉国，想什么去乐土……”
那个王子使劲的摇头，“我才是王子，是我！”
星恨默默的拾起了剑，看了看那个王子，“星尘，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去看看银芜……”
“你们是混蛋！主子就只是私生子而已，主子根本没有见过佳林皇族，为什么总是有人来绑架他去抗击什么褚南国，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什么人都来逼我们……我们有什么错……”那个“十王子”狂吼，“是我冒佳林王子的名字，十王子根本不存在……”
他这样说了以后，女帝立刻回身看褚南逸，“佳林王子不存在呢……”
“你当我是瞎的么？”褚南逸满头黑线。
女帝却没有回答他，一个快步过去，把星恨打昏，“不好意思，我的仆人胆子太小了，吓昏了……”
褚南逸看着她，叹气，“今天要有一个十王子死在这里，你要这么惊采绝艳的死，还是你那个徒有其表的死……”
“徒有其表的像我家的那个好孩子呢，惊采绝艳的跟我半毛钱的关系没有……”女帝冷淡的说。
“那记住你的话……”褚南逸轻轻一笑，叫人把那孩子带下去。
那个假的王子看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手还绑在背后，没法子行大礼……
她只不语，拖着星恨走了，褚南逸挠挠鼻子，看信良，“恩，生气了呢……”信良无语。
“星尘呢？”星恨一醒来就看她。
“大概死了……”她知道那个小子不会死，但是也不会再叫星尘了……
“我一个人好怕……”星恨说。
“你师父在呢……”她忍不住说。
“我一个人好怕……”他还是这样说，“星尘是师父捡来的孩子……师父爱慕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被佳林皇族狩猎的时候抢走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佳林皇族……母亲自尽了，我是师父和星尘带大的……没有了星尘，我怎么办……”他断断续续的哭诉……
她不知道怎么说，谁说帝王无情，只是对陌生人无情而已……“你还有师父……”
“阿恙，我来死吧，这样就不会再失去谁了，不能再有人为了佳林而死了，佳林已经亡了……”他认真的说，然后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剧变，看着星恨的脸不敢置信，星恨只是捂着心脏的位置，“眼睛有时候看不到重要的东西，只有心灵可以洞察一切。”
她盯着他，“我去带星尘回来，你老实呆着……”
星恨轻轻的笑了，阿恙，你真的是很温柔呢，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星恨长大了，也要做你这样的男人呢……
褚南逸正在哄婉灵儿写褚南国的文字，她一脚踢开了他卧室的门，“借我聆星尘！”
“佳林王子已经死了……”褚南逸淡淡的说。
“如果因为佳林余孽而危害到你们褚南国的利益，我一力承担……”
“如果你喜欢美少年，朕再送你三千……”他握笔细心的添上婉灵儿落下的笔画。
“星恨他说，我的心里一直有哭声，委屈呜咽，”她开口，“人一辈子遇见一个能洗涤心灵的人不容易，何况你我是帝王，星恨是个奇葩呢，你不知道吧，他为什么不恨你，而是要自杀，他说他听见你的心里一直有呐喊，喊着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喊我想握住那时放开的那双手……”
“够了！”褚南逸大吼，“不要把权术用在我身上，你有秦皓澜的情报网，能查到我的过去又怎样？”
“我能查到你的过去，我能查到那个女人的事情，可是我用什么能查到你心里想的话语？”女帝冷笑，“先皇帝不顾你的感受把你心爱的女子嫁往佳林和亲，未来王妃变成义女，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我从来不知道你想握住那时那个人的手，只是，即使你是皇帝，也无法回到那时。”
“宇文无恙！你是想和朕翻脸吗？”他声色俱厉的问。
“你不想握住那双手吗？”她问，“害怕有人窥探你的内心吗？其实有这样一个人，不是很好吗？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代替那个人来握住你的手，至少，不要再一个人了……”
她把手举在空中，那只手，完全不是当时那双藏在嫁衣中间苍白的手，却是他现在最想握住的手，他们是帝王。两人尽管互相理解，却也谨守本分，从未有过过于亲密的接触，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从此以后就不只是帝王和帝王，握住她的手，一直走到天下安定的那一天，一直走到走下帝位的那一天，不在只是盟友，而是朋友，甚至于亲人，如果怀着秦皓澜那样的心思，情人也不是不可能，通过一个人重新爱上这个世界，怎么都好。
他忍不住握了她的手，“聆星尘在我这里，但是他是我的臣子，不是佳林的十王子家臣。”请容我借这样的理由来握住你的手，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随便你怎样。”女帝懒懒的回答，“我只想拿糖果逗小孩子开心去。”
“我先说好，信良归我，聆星尘归我，聆星恨归你。”他微笑了，“记住你说的话，握手之后我们就不是皇帝和皇帝了，而是朋友！记得朋友是可以无赖的。”
“你能无赖的过我么？”女帝连正眼看他都不。“我是因为星恨才有机会了解你，所以我什么也不答应你，因为你也欠星恨的人情。”
“……”褚南逸看着这个无耻的人，“我就是要留下这两个人，你要是想要的话，拿墨色双子来换。”
“你做梦！”她冷笑，转身离开。
“他是谁？皇帝？”婉灵儿若有所悟，却完全不敢确定。
“女帝无疆。”褚南逸回答，继而微笑，“灵儿，我们继续练字，不要理那个疯女人……”
婉灵儿花容失色，大惊，“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还有炎歌……”
那个人身上却没有一点地球人的痕迹，完全的是一个帝王，身手强悍，不喜不悲，好像是天生帝王一样。
“怪不得炎歌说她残酷邪恶，一个来自闻名社会的人，居然可以和你的军队一起杀死那么多人，而且自己还杀了那么些匪徒，如果是我们，怎么都是会下不了手的，他却那样把人当牛羊一样的杀……”婉灵儿觉得自己神经都在战栗，一个正常的文明人，怎么可能变得成那样子？
褚南逸看着这个女人，她无疑是知道的关于女帝的消息比自己更多，却决定不问她什么，因为他自认为比这个女人更了解她的内心，而不是过去。把人当牛羊，也是帝王的本能呢，如果该是强硬的时候却心软，死的就是自己的同胞了呢，自己是同那个女人一样的人，这个在恋爱中的女人却没有看到……褚南逸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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