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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初见千里文
“这位姑娘只是在冰河中泡了太久,有些受寒罢了。老妇给她开付方子,一付药分两次煎煮,把两次熬好的药和在一起,在每日早餐后和晚餐前分两次给她服下,三天左右就能退烧。”
简易的茅草房西侧靠墙,有一张单人的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位目测约十二三岁的少女,床边站一位老妇和一位约十四岁的少年。而此时,床上的少女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老妇左手搭在少女的手腕,右手执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
写罢,把墨迹吹干,交给一旁静立的少年:“拿去吧,叫你家僮儿去和善堂抓三付药,先给她喝着,三天后若没有醒,再叫我来给她看看。”
少年嗓音清冽:“多谢云大夫,这次请您来是情非得已,还请您……”
老妇一脸了然:“我明白的,毕竟你是个未出嫁的男子,这样收留一个女子的确不妥。你放心,我虽已说过不再出诊,但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兰玖月恢复意识的时候,清晰地感觉到她躺在一张很硬很硬的床上,被褥的触感较为劣质,明显不是身处皇宫大内,也同样不是她为十二准备的小院那般舒适。
不会又穿越了吧?
开门的声音响起,兰玖月随着声音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位体态修长的少年,一头墨发披散及腰,头上用碧玉簪简单的挽了一个髻,肤色比小麦色稍白一些,五官秀美,一双小凤眼透出正义的光。嗯,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以兰玖月的经验来看,没有十六也有十五了。少年手中端着一个黑陶碗,兰玖月闻到了一股清晰的药味,不觉皱眉,她兰玖月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喝药。
少年看着她,眼中闪过惊喜:“你终于醒了,来,把这碗药喝了。”边说边向床边走来。
兰玖月试图撑起身子,但胳膊一软又跌回了床上,直摔得她腰酸背痛。少年有些紧张:“你没事吧?”
“没事,”兰玖月声音沙哑,“你是谁?”
少年端着碗坐在了床沿上:“我叫千里文。来,先把药喝了,喝了药再问,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一边把兰玖月扶起,让她坐在床上。
兰玖月皱眉看着那碗浓稠的药,闻起来就很苦啊,但她现在迫切地需要知道她身处的时代与地点,而叫千里文的少年提出的要求其实并不难办到。所以,她皱眉接过少年手中的药碗,紧闭双目捏着鼻子,用牛饮的方法将一大碗的药灌进了口中。
有了药的滋润,兰玖月的嗓音稍好了一些:“啊,苦死我了,好苦好苦!!!!!”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用没有拿碗的手扇着风。
千里文好笑地看着她,手中好似变魔术一样出现了五六个蜜饯:“那,含一会儿就不苦了。”
兰玖月拿过蜜饯放进嘴里,口齿略有些不清晰:“那个……千里文,虽然这样很无理,但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里吗?还有现在是什么时候?这儿是哪里?”
“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千里文脸上有一丝无奈,“我是在村落南边的冰河中发现了你,你当时已经昏迷了,我就私自把你抱了回来;这里是安国莹城和岳州的交界处的小村落,而你睡的这个位置是我家西偏院的一间客房,我看反正没人住,就叫人收拾收拾,把你放在这儿,叫大夫来给你看过了。”
兰玖月消化了一下刚得到的信息,她大致明白了一些信息,但她仍不确定,自己是否再次穿越了,虽然从安国国都晖城到祭天大典现场无辜跑到了安国西南方向的一个小村落,实在是有几分诡异,于是她决定换一种说法来问:“那个……现在是哪年几月几日呀?”
千里文的神色有些怪异,但还是如实回答,“文侑十二年九月十五日。”
文侑年间?也就是说明她又回到了九公主的时代,而九公主出生那年被定为文侑元年,也就是说,若是世上还存在九公主这个人的话,她应该已经十二岁了。那么,作为她的“曾任”九公主“一职”,是否还“存在”呢?兰玖月心里这样想着,说出的话倒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了:“应该十二岁了吧?还是死了呢?”
千里文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以及一丝警觉,但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闭口不言。
“那个,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兰玖月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想人家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这样撵人家出去,怎么想怎么过意不去。
“当然,”千里文端了药碗,“你在病中,本就应该静心养病的。我先走了,一个时辰后给你送晚饭过来。”
兰玖月勉强扯起一抹笑:“如此,多谢你了。”
千里文走后,兰玖月任由上半身砸在了床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头撞得有些晕,但思维却清晰得很,估计这种频繁穿越的后果,也只有粗神经到了一定程度的她兰玖月才不会疯吧。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兰玖月掀开了身上的棉被,往自己只着单衣的身上看去,胸部有一点点的发育,像是两个小笼包,腰部还圆滚滚的,并没有显出“小蛮腰”的样子。
看起来她这副身子也就十二岁。
兰玖月下意识地以九公主的年龄来估测,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副身子到底是“九公主”的还是“岚月神女”的,又或者是她兰玖月的,她现在只能以生理的角度外加心里的想法来判断她现在到底有“多大”。
当一周之后兰玖月站在了千里文家的主屋的厅堂里,面对着他们家的家主时,才搞明白千里文竟然是安国三大家族之首——桑族的长子,至于为什么姓千里,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兰姑娘如今脸色红润了不少,想必病已是好得差不多了吧?”桑族家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或许是因为保养得好,表面上看上去也就二十多、三十岁的样子,但多年的社会经验使她的脸上有着那个年龄的人所没有的沧桑。
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兰玖月好歹在皇宫中呆了半年,再加上在二十一世纪时,因为生为孤儿她没少看人脸色行事,她察言观色的能力虽说不上极好,也不是同龄人能比得上的。至少看在她十二岁的外表下。“家主大人也知道,我在冰河中泡了许久,这风寒虽是去了不少,但这身子还需养上几天才能大好。”兰玖月笑得温顺,桑族家主的意思她怎会不知,无非是因为其长子千里文尚未出嫁,就收留了她这么个女子,虽说是“救”,但因为其未告知家里任何一人,于理不合,如今只能在事情闹大之前,要么把兰玖月撵走,要么逼兰玖月娶了千里文。
家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文儿既然好心救你,我们自会救人救到底,只是……”
兰玖月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是救人救到底,我有一事还想向家主大人请示。玖月也不知为何就落入冰河,如今身无分文,想是出了这桑族大院,也不易存活,不知家主大人能否让玖月在院中谋求一职,管吃管喝管住便好。如此玖月感激不尽。”说完便向坐在上房主位的家主微鞠一躬。
那家主盯着她看,半晌后又转向站立在一旁的千里文盯了良久,见千里文的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神色温和,并没有表示出同意或反对的姿态,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你就留在西偏院,在文儿房里做个丫鬟吧。待会儿让西偏院的管事带你去你的房间。”
“玖月多谢家主。”
至此,兰玖月便谋得了在古代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给桑族长子千里文做端茶递水研墨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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