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第

　　曾经问过代陆：“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这么开始？”

　　少年坐在一旁，正双目微闭禅坐似的。听到我的提问，他睁开狭长的眸子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开始？”

　　“从相遇开始。”

　　“哦？”少年的口气有几分好笑，他转过头戏虐地看着我。淡蓝的眸子在灯光的映衬下隐隐发光。

　　难得他有这等闲心与我玩笑，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记忆从冬天开始，白灵山的冬天。我躺在雪地里，呼吸微弱。一地的白雪与毛色想融，少年几乎分辨不出我的方向，只是眯着狭长的蓝眸打量着我。从那时开始，我就认同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即使是淡蓝色的眸子，可是让人想到的是深不见得的潭水，而非晴朗的天空。

　　不过还是一个少年，略带几分自嘲地想着。

　　后来我说：“若当初像你这般，我也不会流落至此。”

　　他淡笑，口中夹带着同我那时一样的自嘲：“你只会看见别人好的，背后的故事又怎会知道？”

　　他笑时不带任何感情，故事沉淀太多让人变得麻木。我们都老了，我早已不是那只雪白的兔妖，毛色越发变得枯黄；他也不再是那少年，淡蓝的眸子开始变得浑浊不清，早上起床时会好久好久都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到那时有莫名地想起白灵庄外的那条名叫逆川的河，每当夏至到来，河水便由下往上流去，白灵山就是它最后经过的风景。

　　夏至之日，逆川之水，由下至上，逆向星尘。

　　每当夏至我都会在窗边坐一个晚上，听逆川一夜水声，彻夜未眠。

　　还记得很多年前，代陆还是蓝眸少年的时候，我们曾经离开过白灵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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