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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曾记少年时
早朝时,安乐侯被传唤进宫,直到晌午时分,方才回到府中。
梁无遗早早守候在府门,他被看守侯府的卫士拦住,不能出侯府一步,而那些卫士,却是戚言海的手下。
“王……侯爷。”梁无遗咬了咬牙,艰难地从齿缝中吐出代表着屈辱的称谓。
厉王,此时的安乐侯听得梁无遗的声音,前行的步履顿了顿,过了会儿缓缓抬起头,面上却带着一抹虚幻的笑容。
“无遗,你既不愿唤我侯爷,便如小时候一般,直接叫我的名字罢。”
梁无遗讶异得瞪大双眼,嘴也微微张开,那神情犹如迷途口渴的小鹿突然找到一汪泉水,却不敢相信的模样,看得安乐侯不禁莞尔一笑,继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安乐侯的笑声惊醒了眼前的年轻人,梁无遗红着脸,喉间咕噜上下几次,终是涩涩地开口,低声叫出那个深藏心底的名字:“……少、少戎……”
原本便很好看的眼睛此刻清亮闪耀,好似有星光落到了里边。
眼神似水,不敢看向对方,却又舍不得离开,在对方身上游移时,忽而瞥见那衣襟口上似有点点血迹。
“你受伤了?!”梁无遗低呼一声,几步跨过去,靠近了身前。定睛细瞧,果然是血迹!
安乐侯的眼睛忽而一阵酸痛难忍,似乎有什么要夺眶而出。
他赶紧疾走几步,躲过察看的手和眷恋的眼神,越过梁无遗,背对着他定了定神,方开口道:“无妨,今早在庙堂之上不小心摔了一下,磕碰到了,天子已让太医为我包扎过。”
“……若是无妨,为何不让我看一下?”
暗中叹了口气,在对待他的问题上,梁无遗总是如此敏锐。
转过身,邪邪一笑,他戏谑道:“无遗,若你想要我,何不直说,我也想你的紧。”
意料中的见对方瞬时红了脸蛋,他却笑不出来,只是扯开了话题。
“无遗,今日早朝后天子将我留下,你可知我还遇见了谁?”
有多久没见到少戎能如此平心静气和颜悦色地与他说话,以往不是强拉他上床颠鸾倒凤,便是有意无意地躲闪着他,今日少戎待他的态度大变,温和得让他疑似在美梦中,却也欢喜雀跃。
听得厉少戎问他,梁无遗顺着他的意思问道:“谁?”
直直的看着对方,不放过那清俊秀雅的脸庞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厉少戎一字一顿道:“天朝的统帅,戚言海。”
梁无遗的脸色倏地刷白,见厉少戎看着他,张了张嘴,终是因为哆嗦的厉害,没能吐出只言片语。
失败被俘,作为一国的将领,梁无遗早已做好作为战败俘虏应有的觉悟,可在敌国遭受到的屈辱却犹胜在他身上打上一个牲畜般的烙印!
不能守护爱人已让他悔痛自己的无能和懦弱,而在敌人身下恬不知耻的婉转承欢,戚言海即便情根深种,柔情以待,但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梁无遗的伤口上再撒了把盐。
有些伤痛可以被忘却,身体上的创伤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愈合,可若是将炙热的烙印直接打在魂魄深处,那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够被抚平?
眼中渐渐浮现出越来越浓重的凄苦色,厉少戎并非傻子,又久经鱼水之欢,梁无遗身上的那些伤口他如何看不出来,那是在怎样的激情下才能造成如此密密麻麻的欢爱痕迹。这世上恐怕只有梁无遗这种不谙风月的人才会傻傻地认为只要不说,他便不会知道罢。
“他向我要你。”不忍再见梁无遗受折磨,厉少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拒绝了,在天子的面前。”
“……”对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帅,需要抵挡住多大的压迫,梁无遗怎能因他而让想要守护一生的人陷入危险的漩涡中!
“我知你必定不愿的。”厉少戎自然明白他心中所虑何事,截口道:“不管他要你做什么,我只想你能留在我身边。”
“你在我身边留一日,我便活一日,你走,我死。”
什么是杀手锏?不管有多么残酷也能令人乖乖顺从听话的便是杀手锏。
厉少戎毕竟曾是一国之主,他懂得的权术伎俩,比一般人要多很多。
梁无遗留了下来,晚上在床纬间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被抱。努力抛却过往的阴影,用心迎合着一轮又一轮的冲撞。
厉少戎的温柔令他沉醉,对方胸口上的划伤令他心疼。
抚上那三道划伤时,梁无遗藏起了眼中蕴含的深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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