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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陛下,五王爷遇刺据臣所查应是与二王爷无关,近日来二王爷一直在忙着向镇远将军讨兵出伐,未有其他动作。”皇帝听罢,看着自己放在二皇子身边的暗探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让他退下后又叫来身边的大太监去宣祁清来下棋。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匆忙赶来的侄子挥挥手执起一子,笑道:“当年皇兄可是我们兄弟几个里面棋艺最为高超的一个,每次朕都向皇兄讨着让四字,但是往往还是皇兄赢。清儿,不知你的棋艺是否受到皇兄亲传?”祁清向皇帝毕恭毕敬的请过安后被皇帝扶起,然后倾身坐在茶案对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父王棋艺确是高妙,臣却不善此道,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皇帝看着侄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哈哈一笑,随意放下一子慈爱的说:“无妨无妨,咱们叔侄两个就随意下下,朕也效仿皇兄,让你四子如何啊?”
祁清一听,看着皇帝花白的胡子,慈祥的笑容,好像对面的老人并不是执掌天下的皇帝,只是寻常家中慈爱的叔父一般的亲切,不禁也放下了这几日来的紧张,两人就像最为普通的家人一般的喝着茶,边笑着下棋。夕阳顺着宫殿里的大菱窗漫漫的撒遍了屋内每一个角落,两人斜斜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里交错着。时间兜兜转转,转眼已是几十年,似乎曾经也有两个身影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品茶对弈。只是当日两个年轻的容颜到了今日,早已物是人非。皇帝努力寻找着当日里那两个对弈少年的影子,有时抬头看见对面相似的年轻容颜,想着那时那人也是这样,微皱着眉毛细细思量,不觉的就痴了。
“皇弟,你看看,哥哥让你了这么多步,你还悔棋,皇兄可就要输了。”有谁在说着熟悉的话,皇兄怎么奇怪的看着我?皇帝定定的看着祁清,有些浑浊的双眼里有着如痴如醉的迷茫和惊喜。
“皇上?皇上?该您走了”祁清的轻声提醒又将老皇帝从回忆中拽了出来。皇帝赶紧掩饰性的迅速下了一子,内心却陷入了更深的迷惘和失落。
祁清看着皇帝奇怪的举动心里也是充满着不解,只是面上不显,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这日,祁安一行在路上突然迎面碰到十几人的马队,各个身着灰青长衫□□白马,看见马车一来整齐的全部跳下马迎列两侧,中间走出一人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灰白,只是一双精晰的眼睛透出久经沧桑的精明和世事的圆润。
马车停下,架马的刑易率先跳下对着中间一人一揖,然后回身挑起帘子。
中间那人紧身上前,对着马车躬身朗声道“小民越楼,请五王爷安,请小公子安。”身后数人也随之一并单膝跪地,随着越楼问安。
祁安下车扶起中间那人,“越管家不必多礼,只是子期身子不好这会儿还在睡着,不便出来了,请越管家带路,咱们也无需耽搁了,这就上路。”
越楼一听,又俯身行了一礼,然后一挥手。众人一看,整齐的重上马背,围绕祁安马车四周,越楼也上马前行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不复之前的刻意低调。
车内,子期被说话声吵得有些醒了,问祁安是谁。祁安想了一会,问他:“你还记得你姥爷和你舅舅吗?咱们此去江南正好拜会,这是他们来接你了。”
子期听罢,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未言语,昏昏的又睡了过去。
越家,可以算是江南第一富庶大户,祖上世代经商,虽未从政但是名声却很大。因为越家历代家主都经商有道且为人仁义尚侠,常常救济百姓,为人所称道。只是越家人丁不旺,现在的越老爷越长盛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就是当年誓死追随周太傅的那位。越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向视为掌上明珠,虽然看着周太傅学富五车,为帝王师,怎奈年岁比自己还大,确实不是佳婿之选。怎奈女儿像是死了心一般,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也无可奈何。后来女儿年纪轻轻就去了,越老爷着实是伤心欲绝,一直想要去京城接外孙子回来,可是宫里的娘娘和周太傅不舍得撒手,且子期体弱不适长途颠簸,这么多年也未见到。这次一听到消息,越老爷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赶紧派遣了心腹越楼前来百里相迎。
越楼办事果然是细密地道,一路派遣安排,这日邻近江南,众人决定先休一日。越楼也带来了越家的大夫与商青二人和议子期病情。这一路来,几日里子期都昏昏沉沉,没有清醒多久。且脸色越来越不好,脉象沉郁杂乱,吐息清浅,状况越发不好。赶了几日路,祁安发了话要休整几日虽然没说什么其实就是为了子期。
晚上两位杏林名手依次诊脉斟酌用药,越楼和祁安在一旁看着。越家大夫,张先生现年七十好几了,侍候了越家两代人,其父师出药师谷,与商青算是同门师兄弟。张先生得其父亲传,医术不凡。他捻着自己全白的胡子,闭眼为子期看脉。少时说道:“小公子生来心脉亏损,幸得有高手注入内力以辅心肺运转,才得至今。只是…小公子是不是近日来才如此长时间昏睡不醒的?”
祁安想了一下,说:“确实如此,子期,好像近日的确是精力不济。”
张老先生慢慢收手,回身对越楼和祁安说:“老朽以为,小公子的病情变化是因为体内的内力似乎正在逐渐消减的缘故。”
商青一听,眼睛一亮,知道面前这位张老先生虽然名声不显,但确是杏林高手,关于子期近日来慢慢恶化的病情,张老先生能够立即想到子期体内内力的问题,可见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见识不凡。其实自己这几日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内力为何会在近日突然消减,自己却也是毫无头绪。
谢过了张先生,就由越楼领着张先生熬药去了,屋内只剩商青和祁安。祁安面色沉重的看着子期,商青也是面色不善说:“子期体内内力能够保留十几年,按理已经与其血脉融合,但是为何会在近期突然消减,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商青说到一半,突然噤声。祁安转头疑问地看着商青,商青犹豫了一会,奇怪道:“似乎是被下了化功散。”说罢两人就陷入了沉默,无怪商青奇怪于自己的推断,祁安听了也是不信。没错,子期不会武功,也没有人知道子期体内的这股内力,是谁会在他身上下了化功散?而且这一路并没有什么人接近子期,更没有在子期身上找到化功散的迹象。那么这内力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屋内久久的沉默,只余屋外一只夜枭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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