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正太别过来

作者:梭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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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令纱烟十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一起意外。
      华樱教的长老一再禁令四处宣扬,教中的教徒却依然在私下传得沸沸扬扬。
      流言不可抑制,庭院,走廊,瓦楼,厨堂,弟子的悠闲话题绕来绕去,总会回到这里:
      “它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不知道……做出那么多卑劣的事,应该是男的吧。”
      “令家怎么会养出这种下贱的胚种,名望的世家都堕落了,落樱城可怎么办。”
      “真不敢相信,各大门教造诣深厚的高手无故失踪或是惨死,竟然都是它一个人造成的。它不是才十四岁吗。”
      “说不定有好几千的年岁了呢,令家的人虽然天资卓越,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这种程度吧。”
      “肯定不行的,阿雪也才十四岁,你看她……连只野猫都杀不死吧。”
      乐雪从廊道拐弯,正巧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靠过去:“你们在叫我吗。”
      “呀,你回来啦,高热没事了吧。”有人轻拍她的肩。
      乐雪抓了抓毛蓬蓬的脑袋,小手伸向额头,“好像没什么了……”继续追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你还没听说吗?”
      “什么。”
      “华樱教死了一个弟子。”
      华樱教作为大教,出山的弟子大多身手不凡,死伤实为少数,但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吧。
      “唔……是哪位兄长。”
      “恩,叫令烟吗。”对方挠挠头,“忘记了。”
      “诶,可我听说是叫令纱啊。”另一个跳出来质疑。
      “……”乐雪神情黯然。
      “阿雪,不要难过呀,它死得活该,前几日已经查明了,它就是陷害各大门派掌门长老的元凶!死了才好呢!败坏令家的名声也就算了,连我们名门正派的声誉也给他玷污,长老们都气疯了。”
      “阿雪,你该高兴坏了吧,听说你为爹爹和爷爷忧心忡忡好多日子,才惹的高热……现在它死了,大家总算都能放心了。”
      “不过令师兄倒是很伤心阿。”
      “毕竟它是他的亲兄弟阿。”
      “我要是有这种肆意作恶的兄弟,才不会难过呢。”
      ……
      乐雪什么也没说,穿过她们,朝令安澈住的瓦楼跑去。
      “诶,她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
      “脸色好差,估摸病还有痊愈呢。”
      “体质太弱了,我妹妹染风寒,三天就好,她整整犯了十多天。”
      “阿雪才不弱呢,我舅叔和华樱教的教主是结拜兄弟,听说啊……”
      “什么。”
      “听说阿雪的身体被封死九成真气,待到十八岁才能自行解开……等到那个时候,阿雪就会是这世上最强的人。”
      “……”
      “切,少胡说八道了。”
      “嘿嘿,我舅叔喝醉才说出来的,家里都没人信,阿雪多胆小呀……是不是。”

      乐雪呆头呆脑跑到安澈住的那处瓦楼,楼底的一位师兄蓦然将她拦住:
      “是乐雪师妹吧。”
      “嗯。”点了点毛蓬蓬疯颠颠的头。
      “……澈师弟几日前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他的手中拿着一封紫色的信笺,递给乐雪。
      “他人呢。”乐雪急急问。
      “他已经回令府了……”有点隐晦,“你也知道……令家忽然出了这种事,他的父亲也是重脸面的人,令纱烟的劣迹败露以后,江湖人都在以各种借口讨伐令三少爷,刻意避过和德高望重的老城主直接起冲突……可是少主的脾气太倔,一定要寻到他妹妹,城主也没其他法子,就把他关了起来。你和澈师弟关系最好了,他特意留了这封信要我转交给你。”
      乐雪匆匆打开信函,掠过绢纸上凌乱的字迹,看得出澈是急急写完,就被带走了。
      信中,安澈拜托乐雪帮忙寻寻妹妹令纱烟的下落……笔调焦虑。

      十天前。
      鹤城一位方退出江湖的侠士,孙上易,正与江湖朋友在醉仙楼狂歌痛饮……
      蓦然,醉仙楼倒塌!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全城最大的酒楼瞬息爆炸倾塌,楼内上千个客人不幸瞬息罹难而去。
      楼外早已布下强大的结界,昭示着这本来就是一场计划好的预谋。
      令纱烟也恰在其中,方才它掷杯轻轻笑了笑,道,“晚辈小生敬孙阁下一杯。”
      ……
      在孙上易来说,他人在江湖的一切恩恩怨怨已经终结,诚然是没有想到灾难将至。
      在令纱烟来说,父亲令上陌要它代令家的长辈前来拜问孙阁下,诚然是也没有想到。
      ……
      昔日富丽堂皇的醉香楼顷刻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结界之内汹涌而入大量的恶灵,吞噬着仅剩能够逃脱的生命。
      多少人围在结界外,怔然望着令人骇然的景象。
      很多有钱人家的贵妇,侯爷,纷纷赶来,扑在大楼之外,哭喊着:“我的儿啊,你们谁能救救他……”之后的几天,不断有罹难的家属亲人经过这里,他们痛哭,哭喊,再度绝望地离开。

      乐雪来的时候,这片废墟已经驻留了十天。结界临近消失,恶灵散去大成。
      看着残酷的景象,毛绒绒的脑袋红透了眼,祈求地看着四周的人:“有没有人能帮忙救他们……”他们绝望地摇摇头,“太晚了,他们已经死了。”
      “已经十天了,就是好好的活人在这里,怕是也……”
      “不、不会的……阿烟不会死的。”乐雪自顾自地念着,冲进大半的结界。
      没有人再做声响,倒是有几个镖局的伙计拦住她:“太危险了,恶灵还未散尽,随时可能吞噬掉你,你还年轻,不要做傻事。”
      “大哥,请您帮帮我吧……”
      “发生这种不幸的事,你难过,大伙都理解,但别搭上自己的命……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求你了,大哥……”才褪高热异常惨白的脸,此时此刻更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般凄凉,干燥乱蓬蓬的头发,显得人疯疯傻傻。
      好心的镖局伙计终究还是叹息地走开了,认为她是伤心过度而精神失常。
      乐雪呆着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纱烟一定在等她!挖地三尺,也要把它从这里带出去!
      夏日炎热的天气,异常焦躁,她坚持不懈地窝在那里挖呀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四个时辰。八个时辰……没有人在阻拦她,她的脸上沾满了厚厚一层灰泥,浑身破烂不堪,到处是血迹。
      十六个时辰过去了……
      忽然听见大理石下有熟悉的轻声:“雪儿,是你吗?”
      是纱烟的声音!
      乐雪兴奋地大喊:“ 阿烟,是我!”手里的动作更加用力。
      “雪儿,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啊,终于看见你了。”乐雪从大石下看见温润安好的面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隔着交叠厚重的木板,废弃的大石,纱烟伸出手来,缓缓拭了拭她泥污湿润的脸,轻轻笑着,眼底亦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异常的平静与温和:“我知道你会来的,不论多久,你都会来……我们说好过,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乐雪泪眼一怔,讷讷道:“你还记得那些……阿烟,你肯认我了?”
      纱烟用力伸手够住她的手指,那里血糊一团,混着污黑的泥垢,冰凉如水……
      它闭上眼,长久叹息一声,终究将她揽入怀中。
      十四年的羁绊,十四年的执念,只有在生死之间才会深切感到,一切残忍漫长的隔阂,都抵不过幸福拥抱的瞬息:“雪儿,我爱你。”
      ……
      “我和娘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乐雪抬眼,与它对视,那双澄澈的眼,坚定的执念从未褪却:“你和娘不会不要我,你们离开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迷失了十年,伤痛了十年,只为这一句,一切的偏见与困惑都已完全沉淀瓦解,不再重要。
      ……
      恶灵的浓雾渐渐散去,日光初醒,唤醒大地。
      结界的碎片化作纯洁的水,随着多少人的眼泪,蒸入炎热的高空。
      聚成浓沉的云朵,再度化作微微咸涩的雨水,落于大地,回归故里。
      “姐姐,我也爱你。”

      镜头拉回云落宫——

      伪白月重复道:“哈哈哈,没有误会,令安澈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令纱烟好。”
      我一时迷惑,以为它又在胡言乱语:“安澈,才不会要我死呢。”
      只见幽绿的瞳孔缓慢收缩,它的唇角一张一合:
      “不会?令安澈那只老狐狸哪会在意你的生死,你不过是替你‘姐姐’赎清罪孽的牺牲品而已。”
      “只有你代替令纱烟去死,拿命弥补它犯下的罪孽,令纱烟才能彻底逃脱江湖的讨伐。”
      “哈哈哈,等你死后,令纱烟会以冷月蝶的身份重新活在这个世上,和令安澈共度美好的夫妻生活……这个计划很美妙,你说是不是。”

      我猛然一惊,少年在说什么,微微张口:“胡、胡说……我哪来的姐姐?”
      “哈哈哈,你当然不记得,你一半的记忆都是我给你的,我怎么可能轻易还给你、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
      “阿,你听好了,你的确有一个同胞‘姐姐’,而且比你有出息多了。”
      “十四岁以前,它替令上陌斩除了江湖所有会威胁到盟主之位的高手,完全稳固了令上陌举足轻重的地位……吸汲了无数高手的功力,完全称得上是个武功的奇才。正因为过于出众,潜在的威胁连令上陌都要畏惧三分,因此便不惜一切代价,和江湖高人谋划了那场倒塌事故,彻底斩除它……”

      “哪知,哈哈哈,你竟然就在他们下手的前天晚上,将白月的力量全然传给了令纱烟,让它得以大难不死,幸免了那场根本不该逃脱的圈套……”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令安澈一手计划好的,他知道他爹的企图后,为了保护令纱烟,便引诱无知的你将强大的力量传走……你为此闹了十几天的高热,险些丢了命……他却因为令纱烟得以幸免,继续谋划如何夺得你的血……”
      我怔然望着它疯狂大笑扭曲的脸:“骗人,安澈不会那样做的……”
      “如果不会,他现在为何又要引诱你送死?”

      我失措无神地找着其他理由:“不、那不一定是送死,说不定是假死,抑或是……”
      “不,你会死的。”它忽然平静道,“只要你去了断崖山,必死无疑。”
      “……”我蓦然沉默,它的这句竟异常严肃。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之后的一切发展……”
      “当你爬上断崖山,令少主会被作为人质受到团团围攻,你救起他,两人一同逃离山顶的时候,也就是你对他毫无戒备的时候,他会悄悄从你的背后下手,刺你一剑……那一剑一定会穿透心脏,令你措手不及,山中的埋伏也会在此刻,动用暗器封杀你所有的穴道……当然,这些都不会致命,而真正致命的是,那把剑会瞬息无形吸干你的血液,让你毫无翻身、回手的余力。”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他们居然知道我的弱点是血液。

      嗜血的眼神含混着同情与嘲弄。
      我冷笑两声:“呵呵,你来难道就是专门来挖苦我的吗。”
      “挖苦你?哈哈哈,我可没那么清闲,我之所以来……是令安澈要我在你这里取走一样东西。”
      “……”
      “阿,你该知道,令纱烟可是要吸回白月的人,现在白月在你身上,它吸噬了也没有用……你的血印落在谁的身上都等于要了他的命。”
      “呵,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拿走你的安纲……”
      我长长吸一口气,想不到他们连安纲的草种都算计到了!
      我微微闭了眼,“既然你是给令安澈做事,又何必告诉我那么多。”
      “哈哈哈,这也是令安澈本人要我告诉你的。想不到吧……哈哈哈。”
      “为什么……”他不断的算计我,到头来还要全部向我坦白?!
      “为什么,我不告诉你、不是也有人正要告诉你吗。”它微微斜了一眼嫣然,“那只老狐狸可从来没有轻易信任过谁……何况,是和你亲近的人。要她来引诱你,多半是会坏事吧。”
      “……好阿,既然你替嫣然告诉了我,那正好,我不去断崖山了,残局你们自己收拾吧。”
      我冷酷地回头,却蓦然被疯子少年的声音顿住了脚步:“不、你会去的。”极度的肯定。
      “我不会!”我愤懑道。
      它平静地伸手而来,覆上我的额头:“等你想起两年前……你一定会去。为了你的‘姐姐’。”

      无数的画面,如同电光火石般随即在脑海中炸开,令我猛然瘫倒在地,视野黑成一片。
      直到逐渐适应血液的快速流动,才渐渐分辨出四周的轮廓。
      我的双手触在冰凉的地面,指尖嵌地,僵硬无力。
      那些突然而来的回忆令我惊骇异常。
      原来两年前……原来两年前……
      那些……我以为令纱烟吃了乐雪……的镜头……
      其实……
      其实……其实都是正确的!
      我竟然真的被我的‘姐姐’令纱烟吞噬了!
      ——甚至比西洛还惨!

      我低着头,苦涩地笑,二十年阿,二十年。原来都是为了它。

      下午最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进房间。
      我缓缓起身,慢慢朝门外走去。
      断崖山的阴影逐渐投影在我的视野里。
      疯子少年说的对。想起了两年前……我一定会去,并且义不容辞。

      阳光在山间晃来晃去。
      草地的雨水很久也没有褪去,干净得发光的小花,还有一些绿荫的树林。潮湿泥土的清香淡淡地浮在空气里。我朝坡道台阶的尽头望去,有一瞬间那么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其实也很好。

      在很久以前,我的记忆中,安澈还是很纯净的男孩子。
      白衬衣,蓝色校服,有耳洞,却从来不会染发,也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为了耍帅穿很亮眼的衣服。即便如此,十五岁的澈,就已经有着花一般的容貌,挺拔的骨架和肌肉,清瘦透着王子般的气质。
      高中开始,大学开始,就收到各个年纪学姐学妹的情书,无论收到多少封,他都不会拒绝,也不会接受。手机里永远存有许多女生的电话号码,只有接听显示时,才想起某某某的名字。
      十五岁到二十岁,整整五年。我和他生活在同一片校园,相近的小区,相近的宿舍楼。
      每一天,不期而遇不少于五次。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他同身旁的人淡淡说笑的时候,眼里的余光却是在注视着我。甚至几百米的操场,无数倾慕的女孩子蔓延过去,他的神情依旧逾越她们,向我看来。
      一米的时候。两米的时候。十米的时候。一百米的时候。五百米的时候。无论是近,还是远,他的神情永远难以辨认,难以琢磨。
      是在注意我么。会么。
      几次的事故,撞车,骨折,溺水,劫持,他也会意外的及时出现……
      冥冥之中,那样生命的转折点都会和他交叉在一起。
      旋绕交叠,若隐若离,越来越近。
      直到他说“和我交往吧”。
      终于叠在了一起。
      这多像一个命运的安排。一个幸福的隐喻。

      叶子铺满一地,绿色的,黄色的,缓慢地浸泡在前一天的雨水里。空气里低低地浮动着一股溃烂的味道,倾滞在鼻尖。
      迟来的痛觉猛然如巨浪一般,一波一波,将我淹没……脊背、手心、额头都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视野黯淡。那锋利的尖端刺穿我的心脏,划破衣襟,生生扯出一道透明的口子,没有血。
      我捂着胸口,缩在地面。暴漏在风里的身体,被吹得冰凉,几乎就要失去知觉。
      我知道,那是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消散,半透明的,随风一般缓慢飘去。
      我努力睁开眼,不愿意闭住,视线穿向远处白寥寥温暖的天光,却蓦地被一块阴霾遮去,折射出那张曾经一度令我相信命运和幸福的脸。
      “小泽,虽然你为它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但我不会感谢你,也不会感到抱歉。”
      他的眼还是那样清亮,唇角俊秀。
      微风中,他迎着我蜷缩的生命,微微笑了起来,手指慢慢握紧,仿佛是握住了某一样东西。
      ——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伪装谋算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终点,总算能够松出一口气、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了吧。
      为了这一天,他何尝不是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两年前,因为我和西洛的纠葛,姐姐错手将我吞噬成一具半月不到的婴儿,令我不记人事。
      ——两年前,姐姐为了挽回我的生命,将自己的血液和白月的力量打入我的体内,身负重伤。
      ——两年前,令安澈想尽办法救回它,将婴儿的我带到时差一比十的异世,重新成长了二十年。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再度归来后,将体内的血液还给危在旦夕的纱烟啊。

      “你不必感到抱歉,就像当年它救我一样,我不会不救它。”

      安澈啊,安澈。你积虑了二十年,埋怨了二十年,算计了二十年,却又何尝不是挣扎在痛苦感情的迷宫之中,挥不去对姐姐长久的惦恋。
      如今,终将如你所愿,你挽回了那个你最深爱的人。
      也是我唯一挚爱、弥留在世的亲人。我又何必怨你,何必需要你的感谢、亦或是愧疚。

      头顶一只白鸟突然飞去,尖锐的鸟声在空气里引起一阵林间低沉的骚动。
      “令阁主,不必留情,令妹既是祸害武林,少不得大义灭亲。”
      “壮士断腕,只是痛在一时,留着令妹的命,又不知道会滥杀多少无辜!”
      “令家几代枭雄,孰轻孰重,自是明白,令少主此举睿智,下任盟主定当非阁下莫属。”
      ……
      风中,有人叹息:“魂去悲当泣,远望辞人间,故人皆无义,无亲问生死。可悲呀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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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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