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临天下

作者: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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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河山喋血


      夜露深重,宇文邕看着辗转难眠的云澜安抚道:“你阿父既然已经在华谷和长秋一带筑了新城,宜阳之围便不会太严重的。”

      云澜扭着头道:“我知道的,只是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一变,虽然阿父提前筑城囤积粮草,一年半载能够坚持下来,但是若朝廷大军这边有变,事情也是难办的。”

      宇文邕摸着云澜的头发,斩钉截铁道:“真不会有事的,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安排,不会没有用的。只要阿梧将陆腾母亲的事情告知了他,碍于人情,他一定知道怎么还的。还有,我听说阿梧非常得韦孝宽的赏识,也只有上了战场,才能证明才干取得功勋。你这样每日里忧心,只会让你的身子垮了。莫非你是想留我一个人在宫廷之中么?”

      云澜看着宇文邕的脸色,伸出手摸了摸他棱角更加分明的脸庞,低声叹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只是心闷所致罢了。好了,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宇文邕看着云澜的脸庞,她已经十八九岁了,比之当初成婚之时长开了许多,因为宫廷的压抑沉闷,眉目间带着几分轻愁,却也更加多了几分风韵。这几年的相伴,他知道云澜心中还有些不确定,她会担心自己掌权之后时候会一如既往地对她。虽然如此,她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比当初成亲的时候更加的怜爱于她,所以他不会做出让她痛哭伤心的事情,不会让他她有了逃离自己的借口。这些话他从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会一直让自己记住。

      抱紧云澜,宇文邕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们生个儿子吧,是时候了。”等到除了宇文护,孩子就四五岁了呢。

      云澜一怔,她并非没有想过,但是一直不放心宇文护那边的反应,如今宇文护已经做了五年皇帝了,比之当初,宇文护对皇宫的监视要宽松了许多,宇文邕在宇文护及众多权贵大臣面前的形象便是一个爱好田猎,喜欢诗词歌赋,疼爱谢氏夫人对军国大事丝毫不关心的皇帝。这个时候生儿子,确实可行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若是女儿呢?”云澜嘟着嘴眼中含笑道。
      宇文邕呵呵一笑,咬了咬她的唇道:“若是女儿,咱们再努力就是了,总会有儿子的……”
      云澜仰着脖子配合着宇文邕,情动之下,已然忘记了之前的烦心之事了。
      —————————————————————
      而事情确实如宇文邕所说的那样,谢宜并不需要云澜太多的担心。当齐军围城之时,谢宜早就遣人送了两封书信出去了,一封是给韦孝宽的,一封是给陆腾的。

      韦孝宽即便没有接到谢宜的书信,也会让大军渡过汾水,固守北岸的。如今得了谢宜的书信,更是会如此布置的。如此一来,齐军只能在崤山一带游弋寻找时机了。而陆腾,接到书信时自然还很奇怪,看后才满心的愤慨,宇文护这个家伙,为了哄骗自己来出征,居然谎称自己母亲兄长被杀了,真是太让人生气了!难不成他诚意招自己,自己会抗命不来?这样一生气,对于战事便不太积极了。

      而和陆腾一样不积极的,还有王雄、达奚武和宇文宪。他们三人都认为以高湛的胆小怕事,以此次周军和突厥的兵势,不说洛阳,就是整个河南一地,都将是属于了大周了。所以虽然宇文护从弘农发了不少命令,让诸将一定不可轻敌等,但是却没有几人将此放在心中,他们都认为宇文护远在弘农,与前线战事不了解,且宇文护一向没有什么军功,诸将听他的话才有鬼呢。

      “将军,不管怎么样,咱们该提醒齐国公,高湛虽然是个蠢货,但是齐国的大将们可不蠢。咱们一直在营中敷衍晋国公,若是战事不好,只怕将军您也要受到牵连的。”说话的是陆腾的亲兵副将郑宽。

      陆腾却看着桌子上一卷羊皮舆图,头也没有抬的道:“郑宽,你跟了本将军多少年了?放心,就算战事陷于僵局,晋国公怪罪下来,也不会怪到我们的头上的,不然赵国公那里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战事一落幕,我们是要回川地去的。”

      陆腾边说边看向宜阳往玉璧一带图形,沉思了片刻道:“何况,这整日里糊弄晋国公最厉害的,可是达奚武和王猛这两货。好了,你以为本将军真会安心在这里晒太阳啊?放心吧,明日我们就有仗打了。”

      郑宽有些不解,但是脸上却是浮现喜色,他可是知道了,将军是个从不说假话的人。忙跑出了营去了。

      而陆腾则迈着步子去了宇文宪的大帐,直接向宇文宪说明了来意,“国公,如今邙山一带固守严密,末将想请命往南支援洛州一带,还望国公您允许。”

      宇文宪看了看陆腾,心中各种想法出现,陆腾想去洛州一带,是七弟宇文招的意思,还是说是皇帝的意思?不不不,皇兄当然不可能让陆腾如此了,那么说,只能是七弟或者陆腾自己的意思了?恩,如今邙山一带确实战事不急,让陆腾去洛州也未尝不可了。宇文宪没有多想便应许了。

      陆腾领命道谢,出大帐前还是说了一句话道:“国公,战场之上从无不做准备而大胜的将军,国公还是多加警惕才好。”

      宇文宪有些深意地看了陆腾一眼,道了谢。其后便命令达奚武、王猛等人要更加谨慎些,可惜他这个初次上战场之人的话的作用并不大。就在陆腾带着大约五千人马往洛州而去不久之后,齐国的朝廷已经有了动作。

      高湛虽然比不上他几个哥哥,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洛阳被周国夺去了,齐国之后西边将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因此,他很快就下诏,让兰陵王高长恭、中山郡王斛律光督师五万,星夜南下,解洛阳之围。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他宠爱的和士开等人也只是有让自己开心的本事而已,但是说到守疆固土让自己的皇位做得稳妥,还是要靠一些这些有本事的人的。

      “和大人,此战若是凯旋了,中山郡王的声望可是会更加高涨的呢。”崔居正笑眯眯地道,眼神却全是算计之光。

      和士开打了一个哈哈,笑道:“中山郡王和兰陵王若是凯旋,自是国家幸事。至于声望嘛,再高又岂能搞得过皇帝去?”不过和士开心中却已经打起了主意,如实自己和斛律明月成为儿女亲家,岂不是大好?他这个时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不想同斛律明月有什么矛盾的。

      崔居正垂下双眼,掩住其中的阴狠之情,他已经知道了谢宜一家在周国的情形了,想到云澜已经是周国那皇帝的夫人,他就格外愤怒。真的想让宇文护将这个皇帝给干掉啊!

      不管崔居正心里翻腾着多么恶毒的想法,战事还在继续。长安和邺都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场大战。

      而率领五万大军南下的兰陵王高长恭以及中山郡王斛律明月,他们并没有如高湛预计的那样一上战场就所向披靡的。

      说起来,兰陵王高长恭名声响亮并非他在战场上的作为,他这个时候在周齐陈三国中诸多大将之中完全排不上号,让他声名在外的,是因为他的容貌,比之独孤信更胜一筹,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他为了让人不再因为阴柔美丽的容貌轻视其他,所以就给自己戴上了一个狰狞的面具。

      斛律明月年岁比高长恭年长,他对高长恭这样的举动颇不以为然:“只要在战场之上让敌人闻风丧胆,谁有看你长什么样?话说来,这次出征,你可有什么想法?”
      高长恭摇了摇头,并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周军同突厥人加起来有二十万,而咱们才五万人,此战颇难啊!”
      斛律明月也没有做声,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如今周军东面紧逼洛阳,北边有突厥,南边有权景宣带着散骑捣乱,真是一窝乱。

      “当年都是咱们齐人带着大军给周人好看,如今倒是反过来了。都是和士开那些个小人导致如今的局面的!”斛律明月和许多人一样,他认为齐国的衰弱是那些奸佞臣子的错,皇帝只是受了蒙骗而已。

      高长恭没有应声,他作为文襄皇帝高澄的儿子,自然知道如今这个皇帝阿叔的猜忌之心有多重了,那些奸佞之人也不过是将皇帝的心思说出来而已,说到底还是皇帝自己心思多疑的。

      高长恭和斛律明月多没有再说话,只是打马缓缓地走着。而他们俩身上的低沉好像也传给了整个大军,齐军到了黄河北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和隔着黄河的周军两两相对无言。

      “阿澜,今日得到消息,陆腾带着五千人去了洛州,而斛律光和高长恭在黄河北岸毫无动作。”宇文邕声音高扬,其中笑意谁都听得出来。
      云澜一听也乐了,“你不知道后世之人可是将兰陵王高长恭传得神乎至极呢,居然带着大军不敢进,陪着齐国公等人晒太阳,倒也难得。不过陆腾带军去了洛州,倒真是让人高兴的事儿,阿父那里我就放心多啦。”

      宇文邕揉了揉云澜的头发,也跟着笑了起来,想到一事,握着云澜的手道:“哪天我们一起出宫一趟,恩,也可乘机会见见你叔父。”
      云澜有些诧异,还是应下了。

      宇文邕和云澜将高长恭等的反应当做笑资,但是高湛确实气恼至极,当时脸就黑了:朕让你们带军是去打仗的,不是去田猎转悠的!当真满朝大臣的面跳起来就大骂:“斛律明月和孝瓘是脑袋里长了草吗?还说什么名将!气死朕了!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对周军和突厥的这次讨伐也是心有惧意的,这个时候自然不敢站出来的。崔居正心中一喜,出列道:“陛下,去年将周军赶走的就是武德郡公太傅段韶段大人,不如还是向段大人问计?”

      高湛其实自己心中也担心洛阳丢了自己这个皇帝难做,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便听了崔居正的意见,招来了段韶。

      “孝先,如今正是国家存亡关头,北边突厥人虎视眈眈,而南边有尉迟迥的十万大军啊,斛律明月和孝瓘两个到了战场之上又怯敌了,你说该怎么办?”(段韶,字孝先)

      段韶进宫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腹稿了,更是许多次将突厥人赶出长城之外去。他从来不认为突厥人是心腹大患,唯有周人才是大齐的死敌。

      “陛下,突厥于我大齐,不过是疥癣之小疾,而西贼于我,实乃心腹之大患也。臣以为当以南线为重。突厥人的危险远远比不上周军,他们见风使舵且要的只是财帛粮食,但是周人却不一样。若是周军攻陷洛阳,大齐失去了整个,晋阳城和邺都便也在周军的兵锋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高湛站起来踱了好几圈,想了片刻认为段韶说的都是正确的,突厥人不难打发,只有周人才是自己的死敌。“孝先,朕命你为前线大帅,统领三军,至于孝瓘和斛律明月,你给朕好生教训他们一顿,太让朕失望了。”

      段韶领了圣旨就匆匆离开了大殿。而崔居正又一次出列跪请道:“陛下,既然突厥人要的是财帛和粮食,不如遣人去和突厥人密谈,只要突厥人离开了,周军也就不是大患了。臣请愿向突厥大帐一行!”

      高湛瞟了崔居正一眼,觉得他还算可靠,想了想便同意了,当然,除了崔居正,还有其他的几个擅长交涉辞令的大臣一起去了。

      前线风云变幻也不过在几日之间,段韶带着一千骑兵疾驰往洛阳,十二月初八,当他到达洛阳城外齐军的大营时,不过用了五天时间。

      寒风凛冽,黄河对岸的尉迟迥也没有想到战事是自这一天发生变化的。  段韶看了一眼周军大营外那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周”字大旗时,露出了一个狠若狼噬的笑容。
      “让高长恭、斛律光入大帐议事!”段韶一甩青色的大裘,冷声吩咐道。
      而也自这一刻起,齐军大营的气氛改变了,同外面呼啸的北风一样,冷寂而肃杀。

      不多时,段韶亲自带领诸将爬上了北邙山,山上的寒风比之山下更加如冷厉的刀锋,但是谁也不敢稍有退缩。
      段韶自然看出了周军的松懈,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下山之时,在黄河南岸河桥不远处的太和谷差点同周军相遇。
      “快,所有人都后退上山,躲起来。”段韶很快让亲兵去传令,他自己也伏在干枯的杂草中看着山谷中身着黑色军服缓缓而过的周军,双眼大亮。他知道,战机来了。

      齐军的动作很快,段韶军令一下,很快齐军大部已经集合好且成阵势排列,他自己在西边领左军,高长恭领中军,而斛律光则领右军压住东边。

      尉迟迥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让大军的躁动安静下来了,而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齐军的主帅已经换成了段韶。

      “汝宇文护幸得其母,不能怀恩报德,今日之来,竟何意也?”段韶骑着马在山头举鞭高声质问道。

      尉迟迥一阵语塞,要说起来,此事确实是周国和宇文护理亏的。不过也不能任段韶这样指着骂,便让身边的亲兵道:“天遣我来,有何可问。”(这是天意,我等前来征讨伪齐,没有什么可说的)

      段韶冷笑道:“天道赏善罚恶,当遣汝送死来耳。”话音一落,便带着大军缓缓往山上退去。

      尉迟迥心中高兴非常,将段韶围困在山上,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是他忘记了,齐军越往山上退去,相较于周军便是居高临下了。所以一到了半山腰时,段韶一挥手,齐军不退反向山下冲来。无数战马冲入周军步卒之中,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应变不及,死伤大半了。
      这一日,周军大部在太和谷被歼,留守在洛阳城外大帐中的周军只有小部,当听到中军大败后,便只能逃跑了。但是此时已经晚了,高长恭早已经带领五百骑兵来劫营了,狰狞的面具上满是溅到的血渍,如地狱阎罗出世。
      厮杀声很快湮灭,高长恭带领着骑军穿过周军大营来到了金墉城下。

      独孤永业颧骨高耸,得知有援兵到时,很是不行,要知道金墉城已经被围困了一个多月了,他甚至还在想若是投降了周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乍一听到有援军来时自然是不信的。

      独孤永业站在城墙上看着那带着面具之人,扬声道:“大王,非永业不敬,只是担心其中有诈。还请大王解下面具,若真是大王,稍候末将自当向大王请罪。”

      高长恭狭长双眼之中闪过笑意,举手缓缓摘下了染了无数血花的面具,露出了俊美绝伦的面容,加之一身戎衣铁甲,刹那间风华倾世,三军将士无一不倾倒。片刻的静寂之后是大声的轰动。而也是这一战,兰陵王高长恭开始名扬齐周陈三国。

      而散在外围的宇文宪等人得知消息后,知道己方败局已定,同达奚武、王雄、韩果、刘雄、梁台各部残兵会和,将辎重武器、粮草等全部抛弃,快快逃走。

      高长恭去了金墉城,斛律明月自也不甘落后,追杀中,王猛中箭后落马而亡。
      宇文宪想重整军队同斛律明月一战,也被达奚武劝住了,次日里下令全军后撤入了潼关。

      中军大败,洛州当真成了两战之地,陆腾虽自负英勇,却也知道自己几千人不是齐军大部的对手,便带着大军后在宜阳城外的齐军战了几场后退入了宜阳城。
      看着骑马迎来的少年,陆腾大笑道:“谢小郎君风姿不凡,说不得比那高长恭还要胜几分。”
      谢梧勒马抱拳道:“小子当不得将军这番夸赞。请!”心中暗道容貌和高长恭比有什么意思,要比他会打仗才有意思呢。

      陆腾看着被围了几个月的宜阳城,眼中露出了赞赏之色来,看来谢家父子并非是无能之人了。言行也更加客气了几分。
      谢梧当然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面上却是依旧不惊不喜的。
      当晚谢宜父子宴请了陆腾极其手下的将领们不提。

      而另外一路的权景宣,因为齐军大部被牵制在洛阳一地,他带着周军才到了懸瓠城(今河南的汝南),驻守懸瓠的齐国豫州刺史王士良就举城投降了。懸瓠城乃是军事重镇,得了懸瓠城,周军据此北上或者南下便是轻而易举之事,权景宣自然是高兴非常的。可惜他还没有高兴几天,就传来了尉迟迥主力大败的消息。他知道段韶斛律明月等人是绝对不会坐视他占领懸瓠城的,心中暗骂尉迟迥宇文宪等人没有用,万分不舍的带着大军撤出了懸瓠城。

      远在弘农的宇文护得知惨败的消息,手中的茶杯当即落在了地上,心中又是气又是急。
      而迎来了崔居正等人的突厥人自知讨不到什么便宜了,索要了一些财帛和粮食然后乖乖的退兵了。宇文护知道后,气得直骂突厥人,若非是他们的要挟,自己怎么会同意出兵东征?该死的突厥人,真是可恶至极!又急又气又恼的宇文护,真的病倒了。

      长安城中自然也不会是一片平静的,宇文纯一脸怒色地道:“就说突厥人毫无信义可言!十万大军,回来的还不到一半,堂兄也该清醒一下了。”
      宇文邕看着宇文纯苦笑道:“这些话你放在心中便好,可不要到处嚷嚷,堂兄也还罢了,他们家的杞国公几个可不是心胸宽广之人。”
      “皇兄,说起来咱们还是他们的叔父,难不成还怕他们?这次连王猛、杨合等都战死了,失去了那么多的将士,动用了那么多的辎重粮草,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不怪突厥人还能怪谁?”宇文纯如今在宇文邕有意的歪带下,对突厥人真是没有半点好感了。

      自然怪宇文护了,牛不喝水能强按着不成?宇文邕心中冷笑,不过他可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面上更加忧愁地看着几个弟弟,让他们更加的气恼了。
      “朕听说大伯母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明日想带着谢贵嫔一起出宫去看看她,你们要一起去么?”宇文邕转过话头道。
      宇文俭、宇文纯和宇文盛也没有多想,纷纷应了。

      次日,宇文邕一身常服和云澜出了宫,虽然身后少不了跟着的人,但是能够一起出宫,他们心中还是高兴的。
      晋国公府门前永远是车马繁忙,即便宇文护东征吃了败仗依旧如此。
      云澜稍微掀开一点车帘,看着前面一长条的马车牛车,再看那比三品高官还傲气的管事,又放下了窗帘。

      管家其实已经知道了皇帝兄弟几个来了,但是在他眼中,皇帝还没有晋国公府的小郎君们大,他并没有让前面的车马让来,依旧慢慢悠悠的。
      宇文邕倒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情况,因此和云澜说起了江南的风物来。倒是后面的宇文纯有些按捺不住,满脸怒色的跳下了车马。

      宇文广恰好也过来晋国公府看祖母,看见宇文纯,忙执子侄之礼后,怒斥管家了几句,将宇文邕兄弟几人迎进了晋国公府。

      宇文护的第五子宇文乾是第一个出来的,看见此情景,对着宇文广冷笑道:“大兄,你也管得太宽了点,阿父虽然看重你,但是你也不要忘了,这里是晋国公府,而不是蔡国公府。”
      宇文广看着对着皇帝和一干国公高扬着头半点也不恭敬的堂弟,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再看后到的亲弟宇文亮及堂弟宇文会几个人的衣着,神态,心中猛一沉。看了眼皇帝面上不大在意的淡笑,他心中却是极冷的。

      宇文广是宇文护之兄宇文导的长子,若是阿父不死,当日先文帝托付朝政之人,便不会是叔父宇文护,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了。
      想到之前自己好言劝诫叔父后他的不豫,宇文广想起了舒服的年龄,他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而皇帝才二十四岁,叔父当真以为他还能活得过皇帝?

      宇文邕从宇文广的神色上能猜出一两分他的心思,却也没有说什么。一脸淡笑地和几个弟弟去看了阎媪去了,而云澜在内宅里,碰见了尉迟炽温以及杨惠。
      “你怎么来了?真是晦气!”尉迟炽温瞟过云澜颇为不善道。
      杨惠扯了扯尉迟炽温的衣袖,咬了咬裙,却对着云澜出声道:“谢夫人,可否请你移步,听小女子说两句话?”
      云澜心中诧异,见杨惠眼中哀求之色,还是应下了。

      “好了,就这儿吧,你们快点说完。我在那边守着。”尉迟炽温也将云澜和杨惠带到了花园的一角梅林深处的亭中道。
      “谢夫人,求求您,和陛下说一声,不要让小女子进宫吧!小女子知道您和陛下情深,自是不愿意有其他女子入宫的,而且小女子不仅心有所属了,如今腹中也有了孩子了……”杨慧满脸是泪,拉着云澜的衣袖哭泣道。

      云澜一呆,她看向杨慧依旧平坦的腹部,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半天才出声道:“你要我帮你,你得告诉我,你肚中有了孩子可是实情?不然我如何帮得了你?”

      杨慧不是傻子,她自然猜到那男人让她进宫就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儿,晋国公不想做皇帝,不代表晋国公的儿子们没那念头。她是个失去了父亲庇佑的弱女子,如今所想的不过是安稳的找个人嫁了,不扯进宇文家的一堆事情中来,谁知道,谁知道自己怀孕了?谁知道晋国公大家元氏丝毫不问自己便答应了宇文乾威送自己入宫。皇帝虽然是傀儡,但是要赐死一个女人并不困难。

      云澜心中怒气大起,宇文护没有自己做皇帝的心思,他的儿子们忍不住了么?她还没有说话,便听到西边墙角处一阵树枝断裂之声。她和杨慧都是神情一变,忙出了亭子和尉迟炽温过去了。
      只是墙角下空无一人,只余一截梅花枝在地上。
      他们不知道,听到此话的人正是心中愁闷的宇文广,以及和宇文广一起说话的宇文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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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更新了,终于,擦汗~·
    下章,就让宇文护翘辫子吧,实在是憋屈了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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