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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宫城良善冲出浴室的时候,正好看见最后一只掰着窗沿的手从上头滑落。
想也没想,她迅速冲上去整个身子往窗外一探,右手猛地一抓,牢牢逮住了那只手的四根手指。她连看都不用再看,熟悉的触感已经告诉她,这就是越前龙马没错。
“越前!喂!你怎么了,越前!说话!”
宫城良善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在鱼缸里浸泡了那么久,后悔出来的时候没擦干净身体,导致现在手臂虚软无力,手掌湿滑无比,越前龙马的那四根手指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
更糟糕的是这家伙居然失去了意识!
“越前龙马!!!你给我醒醒啊!”
叫不醒他,怎么样都叫不醒他!光头小姑娘的身子越探越出,可依旧阻止不了越前龙马手指的脱离。她心急如焚,一边大声呼唤越前龙马的名字,一边试图能够喊来什么人。可即使这套别墅的隔音功能不是特别好,远在餐厅和厨房的诸位也听不到她这里发出的声响。
“越前!你敢再这样不理我试试看!我就跟着你跳下去!”
“……”
“越前!你醒过来抓住我的手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成!”
眼角的泪差一点点就要滑出来了。宫城良善的威逼利诱终于起了效果。一直神志不清的少年紧紧皱起眉头,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见了宫城良善,嘴角竟然还能溢出一抹笑意来,声音沙哑低沉:
“啊……是么?”
“嗯嗯!一定!!!”宫城良善赶紧作保证,“所以,快抓住我的手!”
“不行啊,没力气……”
“滚你的没力气!”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滴一滴地坠入黑暗,一滴一滴地打在越前龙马的脸上。
温热的触感让少年虚弱的呼吸一窒。千钧一发之际,银牙一咬,他努力抬起自己的左臂,抓住了宫城良善的手。同时,被对方抓住的右手的四根手指正好全部滑落。
宫城良善连忙反握住越前龙马的手腕,然后使劲地往上拉。她好歹是个球手,腰部肌肉的力量不可小觑。为了加大摩擦力,当可以两只手抓住越前龙马时,身上的浴巾被她扯了下来,用来系住少年的手腕。
“越前,坚持!再一下就好了!”
一点一点地往里头拉拽,一点一点地把少年的重心移进室内,然后任由爬进屋子的少年将自己扑到在地上。宫城良善紧紧地抱住身上的人,在人家的肩窝里无声地流着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意识仍旧是清醒的少年想要拍拍她的肩膀,无奈浑身使不出一点的劲,他只能在她耳边有气没力地讲着安慰的话。虽然讲来讲去都是:“别哭了……没事了。笨蛋……”
光着头的小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扶起越前龙马的头和自己对视,着急地问:“哪里受伤了?玻璃窗为什么碎成那样?是你撞上去了吗?!”
“不是……我没受伤,只是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子。玻璃是在我被推出窗外后破碎的。别说了,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
“醒着,给我醒着!不能睡啊,越前!”宫城良善急了,在少年耳边一字一顿地大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绝对,绝对不要在一个月内承受第二个人的死亡!!!你敢这么做就试试看!看我会不会跟着你到地狱,到那里和牛鬼蛇神一起折磨你!”
“……呵,笨蛋,万一我上的是天堂呢……”
“你这种没良心的家伙就别妄想见到上帝了!你敢睡过去就试试看!”
“嗯……不睡。但是好困……”
“越前!越前!!!”
他绝对受伤了,宫城良善知道自己不能够放任他睡下去,这一睡说不定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她抬起脑袋,一口咬住少年失去血色的薄唇上,然后望进对方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里。
嘴唇贴着嘴唇,她似乎有点小得意地讲:“我看你这下还怎么睡过去。”
她不再废话,一边吻着他,一边挣扎着硬是让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双双倒在床垫上。然后,伸手抓到了自己的手机。
“喂,空姐,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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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在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满室的白色。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极重,他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却知道自己不得不呆在这里。
居然被人悄无声息地绕到背后打了一棍,他真是差得够远。
房间的门似乎被人给推开了,他眯着眼睛看过去,一个发亮的小光头跃入眼中。
宫城良善。她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中裤,一瘸一拐地走到病床前。她似乎没发现少年已经醒了。
琥珀色的眼底闪过几丝流光,他索性继续装睡,默不作声地看着少女在他的病床周围折腾。
小姑娘先是看了看床边的吊瓶,调了调输液速度;然后把带来的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接着俯下身子来给病人掖紧被子,似乎又默默地注视了他许久,最后拿起一边的空热水瓶,去打水。
越前龙马听着她走出自己的病房,然后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宫城良善。
记得几个礼拜前,老妈的嘴里忽然多了这样一个名字。一开始,是带着愤然的。
“良子真是把那个孩子宠坏了,不,比这个还严重,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母亲漠视到这种程度呢?这又不是什么小感冒,这可是癌症啊癌症!!!她怎么能抛下自己唯一的亲人,去英国比赛呢?到底是网球重要,还是家人的生命重要?”
那个时侯,即使答案很明显应该是第二个,但他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自己,到底哪个在他心里更重要。不过至少,他因此明白了,处在这样的抉择中的人,会很痛苦。
所以,对于宫城良善这个不孝女,他一直都是同情大于厌恶。
然而过了几天,老妈又郁郁寡欢地和自己讲:“是我错怪那个孩子了,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最近中学的女子网球也在举行全国大赛,那孩子年纪轻轻还是部长呢。每天大清早就出了门,很晚才回去。良子没忍心告诉她,怕给她增加压力。现在那孩子知道了,拼了命要从英国回来,结果海关那里出了问题。真是……唉。”
那个时候起,越前龙马就对宫城良善起了好奇心。又或者是对球手的好奇心,他想要看看一个高一就当上网球部部长的女人,到底有多强。
所以,当宫城良子去世,母亲告诉他宫城良善似乎再也不想打球了之后,他去墓地时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听说你,会打网球?”
在对方一再强调自己不再打球之后,他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别妄想,把过错推给别人,即使是没有人权的网球,也不行。”
可是对方当时已经出了神,他怀疑她什么也没听到。
宫城良善打完了热水又走进了病房,越前龙马这一次睁着眼睛,盯着她走到自己床前。奈何少女并没有往他这个地方望一眼,让人稍稍有些气闷。
刷拉一下,窗帘被人拉开。刺眼的金光从窗外渗透进来,让人不自觉地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床边的人逆着光,伸了一个懒腰。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还是先喝点水比较好……”
原来她早就发现自己醒了。越前龙马有些不爽,翻了个白眼。宫城良善看见了还要笑嘻嘻地冲他做鬼脸,一屁股坐到他床边,说: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打几针休息一个晚上就会好。所以我让前辈们去渔场工作了,老板给你放了一天假。别墅那里来了帮警察,正在进行彻底的检查。我那个房间是没法待了,只能过来当临时护工——照顾你了。嘿嘿。”
“我躺在这里你特别高兴是吧……”这丫头今天怎么尽傻笑了呢。越前龙马这么说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翘。
“是啊,你没躺进太平间真得是太让人高兴了。”
越前龙马的眼角一抽,瞪了光头少女两眼,然后闭眼叹气。虽然这话不怎么中听,但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喂喂,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可没咒你死。我是说,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喂……”
听着耳边多余的解释,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明明应该冷冷地吐槽她几句,可是心里却隐隐地泛着酸疼。
大概是那天中午发生过那样的事,他知道失而复得是什么样的滋味。大概是这样,所以可以感同身受吧。
“呐,越前,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真的?那行,我心里平衡了。”宫城良善长出一口气,颇有如释重负的味道。
“什么意思?”越前龙马隐约觉得,接下来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就是啊,昨天晚上,我的初吻和你的初吻就此抵消。”光着头的小姑娘揉起了自己的鼻子,“这样一来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了嘛……”
“所以呢?你以后亲别的男人的时候,就可以骗他说‘这是我的初吻’,是这样么?”越前龙马一个没忍住,出言嘲讽。
话里话外都带着刺,这让宫城良善听得很不愉快。她眯起眼睛盯了那个面露讥诮的人一会儿,然后赌气似的冷笑一声:“哈,就是这样,你有意见吗?”
“有意义吗?”
“初吻当然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问的是名存实亡的东西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名存……什么实亡!我们俩那叫接吻吗?那明显就只是嘴巴碰嘴巴而已!而且我是为了救你——”
“你不亲我我会死么?”
“那个时侯我怎么知道你伤得有多重?”宫城良善气极,倏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出病房,“我去叫护士给你换吊瓶。”
越前龙马冷冷地注视着她走出病房,平静的外表下怒火中烧。
这家伙居然存着这种卑鄙无耻的坏心思!切……
下午一点的时候,手冢国光和大石秀一郎来接越前龙马出院。盐井空太郎也跟在两个人身后,一见到已经恢复了十之八九的少年,原本严肃的脸便换了一副自豪的表情:
“不愧南次郎的儿子,身体素质很强大!哈哈哈……”
“……”众人已经发现了,这位大叔有时候很脱线。
回去的时候,宫城良善黏住盐井空太郎不放,叽叽喳喳地聊得很欢。而越前龙马则老老实实的和自家正副部长走着,面色不善。
这样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到别墅的时候,屋子里的少年们蜂拥而至把越前龙马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呐呐,小不点没事吧?”
“会被人偷袭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嘶!”
“蟒蛇,你怎么知道是人?盐井小姐不是说了嘛……这幢别墅很诡异的,咦~~很可能,是鬼类!”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害怕了吧?哈哈哈……”
……
宫城良善默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想要走到一边去,却被河村隆叫住了。
“小善,你有客人哦。在餐厅里等着——啊,出来了。”
黑色的双瞳倏地缩进,宫城良善的身体在看到来人时立刻僵硬。
金色的干练短发,姣好清冷的面容,无框的方形眼镜,还有因为练过芭蕾所以高挑挺拔的身躯。这个穿着紫色风衣和牛仔长裤的女生,赫然是上回千岁美雪提过的,宫城良善家的副部长。
常青中学高二的学生,麻生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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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会告诉你少女绝对是不好意思了么?
哈哈哈哈……
请假……
因为学业太忙的关系,所以停更一个月。
回来之后大概会去申榜看看,更新也会加快。
不好意思啊,谢谢所有看文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