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八章 要把早恋合理化了么
第二天我到校很早。早川夫人见我早起十分惊讶，问我是不是没睡好，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温柔一笑：“怎么会呢，这两天除了睡觉我什么都没做呀。”这话半真半假。白天的时候我的确是睡过去的，结果就导致晚上会失眠，昨天晚上尤其严重，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怎么努力都闭不紧眼睛，一直在想到学校之后的事。要不要去向幸村精市道个谢，或者，如果偶遇了幸村精市，我又该怎么办。凌晨四点了我还没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总觉得没一会儿六点钟的闹铃就响起来了，结果又是辗转反侧，索性早早起床。
临出门的时候我停了一下，回头问早川夫人：“阿姨你今天……什么时候到东京去？”
早川夫人柔声细气答：“大概在上午的家务做完之后就过去。”
“嗯，”我点一下头，询问道：“阿姨，今天放学之后，我也过去，可以吗？”
早川夫人一愣，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唯一你一个人……”
我赶紧给她吃定心丸：“没事儿，我会认真看东京交通路线图的，问路也可以嘛！”其实我确实很紧张，身为一名资深路痴，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挑战性太高。不过没办法，早川信也……我是一定要对他好一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早川夫人便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自从早川信也比赛结束之后我就不太敢面对早川夫人，毕竟早川信也现在这样子，一部分也是因为我不但不拦他，反而还纵容。走出早川家时我十分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叹气声。我想如果早川信也的肩膀落下病根，也许我会一辈子都怀着愧疚，我很明白这一点。
这种心情实在是太过沉重，整整一天下来，我只笑了一次，因为丸井文太看到我时太过诧异险些被桌子绊了个马趴。洛久绿约我放学后去吃章鱼烧，我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不行，我得去探病。”
“探病？”洛久绿的声音拔高了一度，“你刚从医院出来诶，又要探望谁？”刚说完她自己也想起来了，“哦你是要探望早川信也的吧？”
我点点头。
结果洛久绿的声音又拔高两度：“简唯一你不是吧？”
我被她吼得有点迷茫，眨眨眼睛，想问她怎么了，她却一把钳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教室外面，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真难为她那么娇小玲珑还拿出惊人的爆发力制住我。洛久绿急切地问：“怎么回事儿？你喜欢早川学长？”
我瞬间哭笑不得了，甩开她的手：“想什么呢？我把信也当哥哥的，只是……”我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然而看到洛久绿的脸，我忽然鼓起一丝勇气。也许相信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我把早川信也受伤了还坚持训练、比赛，而我未加阻止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洛久绿交待了。洛久绿听过之后，神色难得地正经。她抬起手，拍拍我的肩膀，认真地说：“别想太多了，不是你的错，你想拦也拦不了的。”
“嗯？”我忍不住看她，总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深意，我不知道的深意。
她冲我笑笑：“你不知道，他们那拨人——”她忽然顿住了，表情如梦如幻，像是在回味什么，又带了感伤，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子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她缓缓说下去，“他们很狂热的，网球是他们的梦想，而他们视梦想如同生命。”她的声音低柔然而笃定，平日里的刁蛮任性半点都寻不见，我听了她的话，不禁愣住了，一些想不通觉得不可理喻的地方，我也开始慢慢懂得。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从来都没有过，也从未相信过那种感觉，那种为了梦彻底燃烧不计后果的事，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可是这也许很不错。等回过神我才发现洛久绿已经回教室去。我习惯性地又咬嘴唇，慢慢向教室走去，心里沉沉的。
放学之后我真的直接搭上到东京的电车。好在东京综合病院并不难找，走进一楼大厅的时候我暗自松一大口气，走向电梯。此时人不多，我很快就等到电梯，刚按下关门键，就看见一个大眼睛女生提着两袋子东西冒冒失失冲过来，我连忙狠命按开门键，电梯门刚开到一半，那个女生就撞进来。我微微弯唇，心想果然如果我没动手，那个女生估计会撞晕在电梯门上。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女生只跟我说句话就红了脸。我笑着摇头示意她没什么，她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人倒是很有气质，娇娇柔柔的像朵栀子花，看上去跟我一般大，还梳着两个长辫子，就显得可爱了几分。我不好一直看她，就盯着电梯壁上的人影猛瞧，顺便也看了看自己，不禁翻了个白眼。一直都是散开的黑长直，想想倒也怪无趣的。很快电梯就到了早川信也所在的楼层，我礼貌地冲那个女生点了一下头走出电梯，却发现她跟在我后面。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转头看她，又红了脸，真是个腼腆的女生。沉默太过尴尬，我便没话找了一句话：“真巧啊，你也是来探病的吗？”
“嗯。”她软糯糯答应一声，脸更加红了，我有点尴尬，我不是男人，也不是恶女人，这姑娘跟我说句话三番五次脸红是怎么回事儿啊。当下我也没再开口，但是更尴尬的还在后面，我们，把手，伸向同一间病房的门。她几乎是立刻就缩回手，呐呐道：“那个，那个，还是你……你先吧。”说完就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我郁闷极了，强作无事地对她笑了一下，推门进去。早川阿姨可能是去买晚饭，病房里只有早川信也一个人，他正靠着枕头坐着看书，只是姿势有点僵硬。右肩不能动，也真够难受的。
我心里一酸，但还是笑着招呼：“信也哥哥。”
我注意到早川信也的目光不全是落在我身上。果然，早川信也淡淡一笑：“你们来了啊？”我才想起来那个爱脸红的女生，转头一看，果然她提着袋子立在门边，脸又红了。虽然一朵小白花的确惹人怜爱，但是害羞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不容易，我看她连自我介绍都不必做了。
说来还真是不巧，就在这个时候，早川夫人回来了，她一看那个红脸女生站在门边，也是一愣，问：“这孩子是来看信也的吗？怎么站在这里呀？快进去坐吧。”
那个女生像兔子似的，竟然抖了一下，连忙转身向早川夫人鞠躬，小声说：“阿姨你好，我，我……”我真替她着急，如果我知道她的名字，肯定已经帮她说完了。我正纠结着，那个女生却忽然转了性一样，顺顺溜溜地说完一句话：“我叫龙崎樱乃，请多指教。”她说完站直身子，我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她的背影很美，柔和中暗藏坚定，又不像是我最初以为的一朵小白花了。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便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龙崎桑别客气，快进来坐吧。”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龙崎樱乃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盯住我，隐隐有水色，我暗叫一声不好。我刚才的话太有主人架势了，万一她中意早川信也，误会我和早川信也有什么，就麻烦了。当然后来我才知道，龙崎樱乃只是过分紧张，我想得太多了。
还不待我出言补救，这姑娘就摇摇头，把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我，说：“不必了，我只是来……”她说不下去了，我只好先把袋子接过来，因为我觉得再不接她就要哭了。她脸又红了起来，转身冲早川夫人鞠了一躬，匆匆小跑而去。
早川夫人看上去对她感兴趣极了，还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一顿猛瞧，才走进来，关上门，问病床上的早川信也：“信也啊，那孩子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现在怎么样了？”
我脸一黑。早川夫人这是要把早恋合理化了么…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