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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转身的他(修改)
列车缓缓进站,随着站内广播,孔飞飞独自一人默默的托着行李,随着人潮涌出了站口。
“小姑娘,上哪,搭个车呗?。”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子男人殷勤的搭讪,她摇了摇头。
“谢谢,不需要。”
“哟,挺客气的一丫头片子。”男人扫兴的转身朝出站口继续兜揽生意。
川流的人群,喧嚣的尘世,飞飞找了个角落立起行李箱,从双肩包里取出水壶,灌了几口,稍喘了一口气。九月的北方,天空湛蓝,与家乡的气候温润不同,这里浮尘中都有股二锅头的凛冽。
人都道帝都繁华,可陌生的城市,人来人往间,萦绕心头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一时间她有些茫然。
眯着眼,飞飞在眉眼上端手搭凉棚,凝视着太阳默了几秒。感到炫目,她忙低头望着地上的影子发呆。由于火车上冷气开得足,晚间在长袖衬衣外不得已加了件粉色小马甲,便趴在硬座车厢的桌子上凑合着睡觉。此刻天热,额上聚了一层细密的汗,沾湿了鬓角的发,热气氤氲,红扑扑的脸蛋湿答答的。
“飞飞,记着路线提示,帝都交通拥堵,倒地铁时请在中关村站下车,到了给我打电话,路上小心,等着我。”从家乡雅安临出发前,姐姐再三叮嘱。作为上两届全市文科状元,孔依依是飞飞心中的骄傲,是她的榜样。在姐姐孔依依顺利被B大录取后,她也如愿以偿的被B大顺利录取。
依依因为勤工俭学,开学季有院里的迎新工作,顾不了接飞飞,再三叮嘱她入学报到事宜。
依依对妹妹什么都好,但有时候教导飞飞就和哄孩子没两样,明明年龄只差个两岁,但她沉静淡然的个性,有时候像飞飞的妈。
倒地铁比预想的更麻烦,飞飞几乎是拖着行李挤进了车厢。经过刚才自动售票,安检,刷卡进闸一番折腾,又是大汗淋漓。
她是偏热体质,注定奋斗的青春常流汗。
地铁闭塞的车厢里,人人恨不能练就缩骨功。虽然有空调降温,飞飞脸上又出了些汗,凝在眉尖的汗滴随时可能淌到眼睛里。她料想结果不大好受,在背上斜跨的背包里一顿摸索,湿巾太贵,于她而言买来奢侈,包里原本有两包面巾纸,送了一包给火车上感冒的外乡阿姨擦鼻涕,还有一包顺利的摸到了手里。
连擦了两把汗,拂去脸上的碎纸屑,她把废纸巾揉成团,环顾了四周,可周身除了人墙还是人墙。
小地方的平头百姓政治观念淡泊,可是中央台的《新闻联播》片头曲早已成为乡下人开饭预备铃。此时此地帝都,文明礼貌四个字在飞飞的脑海里印刻更深。她谨记着自己那遥远的小山沟,记得从小到大母亲教育姐妹俩异于乡下人的严苛。手略微停顿片刻,故作大方的拉开挎包外面的小口袋,把废纸团塞进去,又轻轻的拉上。
拥挤的的车厢,随着地铁前进的振动,乘客像暴风里小树苗,左右摇晃。没清爽太久的额头又开始冒汗。。
她再要抽张纸巾来擦汗时,一条干净的蓝格子手帕递了过来。
心飞扬,透心凉莫过如此,随着那只指节修长的手回溯而上,视线最终停在“爱心使者”的脸面。
对上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飞飞的脸热气更灼人。暗自腹诽,“萍水相逢,得一帅哥关怀,帝都人民果然博爱大方”。帅哥淡淡温和一笑,诚意十足。
飞飞迅速的低下头,推回他的手帕以示婉拒,瞬间脸“唰”的一下晕开桃花的绚烂。
他很是体贴的收回。
地铁进了一个中转站,下车的人多,陆续有人找着了位子。
是他!
仍旧微笑并朝着对面一个空座望去,又把目光收回来,示意飞飞坐。
“不了,您请坐,我快要到站了。”
生硬的普通话,朝他灿然一笑,此时的飞飞有点恍惚,但真诚有礼。一方面被对方的谦谦君子举止感动,另一方面见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莫非他有语言上的障碍?
恩,真是可惜!存着这个因由,飞飞的眼睛无端的多出许温柔,多出许怜悯。
他没动,依旧挨着飞飞旁边站着,飞飞穿的是帆布鞋,头及他的肩,即使不去看他的眼睛,但依旧感受到种如黑洞般吸引力存在。
下车时,看着地铁出口指示图,略回头,没想到他也站在一旁。
刚想开口道别,他自然的提起飞飞的行李箱帮她托行李。
“您,……”
话到嘴边,也不好第二次拒绝人家的好意,只能跟着他向站口走去。
听说,北方的男人都挺爷们的,那时飞飞分不清“爷们”这个说法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但现在她有点懂了。两人默默的一同走过一段长阶梯出了站。他提那么重行李上台阶自有一种稳重的优雅。飞飞正踌躇着怎么和他道谢告别,毕竟自己不会手语。
“so,你还是个学生吗?”语调缓慢,语音清晰但略带沙哑。
幸好没采取行动,不然就出糗了。想好的一切合适的措辞都没了主张,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谢谢您,您太好心了。”
“不客气,北京话称对方用“你”的美好。看似和来时的心情一样,但年少的心弦微微颤动着,懵懂中明白了一些未曾体验的情愫。
“嗯,那么,再见!”
从不曾花痴,内心隐隐期待着对方最好问问姑娘可否赐教芳名,年方又几何。生平从未大胆行事,最终,静默的分开,女孩的矜持却只能让她简短快速的告别。
整理好衣服,拖着行李转身的瞬间,被问住。
“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刚才公交车上的老人你认识?”。
“萍水相逢而已,不认识。”飞飞一脸的莫名。
他眼睛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又放下。
极平淡的相遇,而后轻轻的告别,后面的情节她都不记得了。当然,彼此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包括名字。“雪夜访戴,兴尽而归,何必见戴!”突然想到母亲压箱子的古籍《世说新语》里的故事,人生的相遇莫不如此。
“他真好!”心中呢喃着,到底哪里好呢,道不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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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口挂了公用电话,没等多久,“飞儿”,远远的姐姐招手,在人群中她一眼认出了自己,小跑过来,左手接过行李,右手拢了拢飞飞额前的发到耳际。
“一路上还好吧,饿了?要不先吃饭。”
飞飞点了点头,见到姐姐的一刻,有种掉队的孤雁找到组织的兴奋。
两年没见,今天姐姐穿着白色长袖衫外面罩着宽松的草绿色短T恤,脖子上吊着工作证。高高的马尾竖着,还是清冷的气质,比在家那会儿似乎廋了。
“姐,你有两年没回家了,妈挺想你的,就连山坳小学那些孩子们也老问,一会说小孔老师,大孔老师还会回来吗?一会儿又问我妈,孔校长,孔校长,大孔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从小娃娃变成半个小大人了飞飞学着小孩子的语气活灵活现。
姐姐眼含笑意,“嗯--,叫孔校长的是小蒙吧,他家里情况好些了吗?”
“申奶奶带着他过,现在年纪上去了,更困难,”两人不胜唏嘘了一阵。
“妈还好吧,还在为学校的事操心?”
“就这样,这几年生源少了大半,好几个老师走了,县里按政策想撤销了学校,如果学校没了,妈心疼那些孩子以后要走更远的路上学,有家长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娃娃翻更远的山,担心帮家里干活的时间会更少,很多孩子也许就上不了学了。妈说什么也要坚持办下去,为教育拨款的事都到县里跑了好几趟。”
“我寄的钱有没有……”
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咽了小去。
飞飞望向姐姐,明白姐姐的意思,助学贷款总要还,靠她课余打工挣的钱要应付城里的生活开销,牙缝中省下这一点点实在是杯水车薪,希冀着对山里的那些孩子有多大帮助,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一路两人默默再无多话,各自有各自的念想。只是对刚入大学校门的飞飞而言,那些所谓的忧虑不过如羽毛在心尖上挠痒痒不舒服罢了。
宿舍是四人制的,只有一个女生在忙着整理行李。看见两个美女进来,埋在箱子的头抬了起来“嗨,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你好,我是孔飞飞,这是我姐姐孔依依。”
“你南边的吧?”
“嗯,你听出来了?”飞飞望向姐姐,见孔依依迳自选铺位,利索的安置行李
“孙清喻,东北的,真高兴见到两位美女。”
大概是东西整治得差不多了,许久没人和她说话,孙清喻闲话的兴致更高,看得出是个憨厚热情的东北姑娘。
见姐姐没有说话,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姐是特地送小妹上学的?”
“不,我是隔壁A大的,这学期大三了。”
孔依依对孙清喻的热情报以微笑,淡淡疏疏略显芳华,比起飞飞的开朗明媚,多一份静美与同年人身上少见的内在沉稳与外在韵致。
“哎呀,瞧你们,姐姐的笑迷死人,妹妹也真俊,学校美女咋这么多啊。”一抹狡黠的笑拿捏着东北腔带着懊恼的样子衬着婴儿肥的孙清喻神采飞扬。
姐妹俩摇了摇头,不再搭话。
陆陆续续又有人搬进来,对面下铺叫冷小左的高个子女孩进来,后面跟着位富态的妇人,一番简单介绍丢下行李就下楼去了。最后面到的李尚君进宿舍时,刚好飞飞和姐姐吃晚饭去了,回来时李尚君接了电话出去了,这是孙清喻后来说的。
学籍注册,住宿安排在姐姐的陪伴下一切顺利。晚上为了纪念新的开始,特地买了个暂新的笔记本,今天的记事标题大约是:开学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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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小说如果受我所偏爱的某位大大的风格影响,也请勿质疑我的创作能力。
最后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