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往事知多少
小心行得万年船。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晃啊晃的,睁眼只见好像是车上的棉布帘一晃一晃的露出一点窗边,窗外是灰色的天。
“醒了?”多少有些耳熟的声音。
我挣扎的坐起来,只觉得手脚都软的有些用不上力,环视了下,果然是在车上。
曲忆宇靠着车门在看一卷竹简,他看我爬起来他顺手从身旁的茶桌上拿起个杯子,倒了些水给我。
我没接,只是有些茫然,我记得我是跟他们在吃饭,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跑到了马车上?
“我们现在去凤鸣山。”他把竹简和水杯都放下。
“你们自己去不就好了,我还很忙。”我试着动了动手,感觉到力气在一点点恢复。
“星儿有些不放心,她已经被人骗过好几次,所以,你也不要怪她。”
“那你们也不用给我下药啊,直接跟我说没准我倒会痛痛快快的带你们去。”
“这事不怪我,我都不知道星儿什么时候就下了药,我还奇怪你怎么说着说着话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呢。”他认真的打量我:“为什么咱们两个相似的地方那么少?你真的是我的兄弟吗?”
“大哥,你姓曲,我姓张,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我原来也姓张,后来皇帝诛三族,我们为了避难只好改随母姓。”他又靠回车厢:“其实我对二叔没什么印象,倒是对顾冰儿印象很深。”说着,他又看向我:“你真的是顾冰儿的孩子?”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见我不理他,自顾自说:“长的一点也不像啊,你不知道哦,顾冰儿长的黑黑的,力气大的惊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男的,二叔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做妻子呢……”他突然不说了,许久才又说:“对不起啊,我忘记她是你娘了,不过,真的,她是我见过的力气最大的人。”
我对他说的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小时候那个屁样子老子可是见过的。
我撩开窗帘向外看了看,看这街景应该是到了沛州了,天啊,我到底昏迷了多少天!
我转头怒视继续看竹简的曲忆宇,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顺着我撩起的窗帘看了看外面,嘴角向上露出一个笑:“不怪我,是星儿怕你醒了就跑了,一路上就没停给你吃药。对了,你要好好的感谢我,要不是我偷偷的把药量减少,估计你现在还醒不了呢,或者醒了也残废了。”
果然,世上最可怕的是女人!
我们一直到了五岭堡才停下来休息。那三个女人见我醒了倒是都没多说什么,就是曲忆宇一直对周晨星陪着笑脸,而那女人一直冷着一张脸,在我保证跟他们一起去凤鸣山后,她还很不放心的要求跟我们乘同一辆车,若不是婉娘说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只怕我就要在她一路的严密监视下被押回凤鸣山了,最后,牺牲了和也当猫质跟着那三个女人一辆车,我和曲忆宇一辆车继续前行。
“你喜欢那个女人?”再次上路,曲忆宇还在看竹简,不过倒是换了一卷,我闲聊无事,随便捡了个竹简看看,竟然是账本,我赶紧放下了,他倒是没什么表示,可是两个人在这么个狭小的车厢里,若是不说话我就觉得实在是闷得慌,主动跟他聊天。
他摇摇头,眼睛根本就没从那竹简上离开。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热心的帮她呢?”还全家出动,连夜赶路。
“各有各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有点想不明白那死老头身上有什么能值得邪教这么大的教派感兴趣。
“你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他说着抬起头看着我:“你真不知道凌云殿的秘密吗?”
我摇摇头。
“哦,那算了。”他说完继续低头看他的那个竹简。
“到底是什么秘密啊?”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半截。
“你既跟凌云殿没什么关系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告诉你。”他说着把手中的那卷竹简卷好放在另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卷来看。
“圣火教的人为什么说我是顾家的后人?”这件事我一直比较在意,我分明没有用顾家的武功,吴安晨既然敢那个样子出现,我想他一定也是肯定不会被认出来才敢出现的,不然,他还怎么做官。
曲忆宇歪着头看着我,见我是真的不知道,伸手指了指我腰间那根笛子:“你可知道玉面小阎罗曾经是顾青的称号吗?这根笛子就是他成名的武器。”
我大惊,不会吧,他不是用剑的吗?怎么跟笛子又有关系了?
他的眼睛望着前方,好像是在回忆似的:“话说那是几十年前吧,反正我也是听我教老人说的,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以笛音杀人的年轻人,他有一本生死簿,凡是在簿上有名的人都会被他杀死,被人称为玉面小阎罗。当时的武林盟主曲光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这个人不再杀人。有人说是生死簿上该杀的人都杀完了,也有人说是曲光江把生死簿藏起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跟在了曲光江的身边。后来曲光江老了,就推荐他做了武林盟主,被人称为顾盟主,这个称谓一叫就是十几年,他原来的那个称号早就被一波一波不断涌出的新人给遗忘了。”他说着歪头看向我:“你应该知道这个顾盟主是谁了吧。”
我大惊,果然太出名就是不好,什么东西随便拿出来显摆一下,都能被人认出来。
“所以,你在碧霞洞一出手自然会被圣火教的老人认出来,况且,圣火教的圣母和顾冰儿还是很有渊源的,算是很熟很熟的旧识。”
“好吧,我承认,我是张道宇与顾冰儿的儿子。”
“我早就知道。”他无所谓的挪了挪背后的靠垫,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那你还一直的问啊问的!”我怒,这不是消遣小爷我呢嘛!
“因为你不老实啊,一直都不肯承认,就算被我说破,你的脸皮也厚的没边,死不承认。”他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哥,看在咱们是亲兄弟的份上,你再给我说说咱家别的事吧。”我上赶着求他,我总感觉,这里面还有更重要得事情可能和我有关。
“这会儿认我这个哥了?”
我忙点头:“我一直都在心里认你是大哥,只不过师父交代过要小心行事,毕竟当初有诛三族的圣旨在,所以不敢乱说话啊,生怕牵连了你们啊。”说实话,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今天累了,等改天心情好的时候再说。”他竟然往下躺了躺,一拉大氅,盖住身子闭眼睡了。
我靠!亏小爷我这么低声下气的!MD,大不了回去找花仔,让他给算算当年是怎么回事,比问他强多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跑了大概两天我们回到了我生活了16年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片黑色的土地还能看出这里曾经有个四方形的东西外。看来小师父和死老头把这里烧的很干净啊,我可以想象他俩一边烧房子一边蹲在边上烤山鸡,不仅吃的很欢,还能顺便把没烧着的部分给引燃。
周晨星一脸的失落,呆呆的坐在黑土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那什么也没有了的废墟发呆。
天上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一朵一朵,落在黑色的土地上,瞬间消失。
曲忆宇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搭在周晨星的肩上,她抬头看了看,把头靠在了曲忆宇的身上,肩膀微微的耸动。
婉娘围着废墟转了好久,每个地方她都仔细的查看,还不时的挖起一些土来仔细的辨认。
大婶,这里没坟头也没古墓,不用弄得这么专业吧。
最开心的就属和也和千秋了,和也噌的一下窜到了旁边的草里,呆了会叼着只大兔子蹦了出来。千秋竟然很兴奋的再抓小溪里的鱼,完全不顾水的温度,我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个比我大了很多岁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孩子气。
我靠坐在曾经的家对面的那个大树下,就是在这里,小师父给我重新起了名字,死老头还曾经要我改名叫张霸天。小溪边那块光滑的石板就是我们用来处理猎物的地方,每次那个时候,和也都会表现的跟猫一样在旁边围着叫个不停。石板对面的茅草,就是我第一次跟和也相识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它小的跟我的手一样大。
突然间觉得,小的时候,好想回去……
等到婉娘把这里都仔细的勘察完后,我们才连夜出了山。
雪越下越大,若不是怕大雪封山,只怕婉娘还不会让我们离开。
出了山,在客栈里的客房里吃了饭,我决定跟他们分开,我还要去找花仔还我们的债。
“不行。”没等曲忆宇表态,婉娘率先说出来。
“大婶,就算你看我长得好,可你也不能总这么留着我啊,我还要奔向我光明的前程呢。”
“你!”婉娘怒哼了一句,我都没有看清她怎么出的手,我的穴道就已经被她点中,这师傅辈的和徒弟辈的就是不是一个级别啊!
和也惊得嘶嘶大叫,也被她点了一下就瘫软在地上不动了。
“别杀它!”我又惊又怒,却也只能大叫。
“娘!”曲忆宇吃惊的叫了声。
“闭嘴!”婉娘生气的吼了声,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出声。
“周晨星,你不是想找你爷爷吗?把你手中的那份地图给我,我就让你找到你爷爷。”婉娘坐在桌旁,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几个小辈。
“什么地图?”周晨星明显的很吃惊。
“你别装蒜!大师兄手中的那份地图肯定在你手上,否则你又怎么会直接找到邪教,找到我们!”
屋子里蔓延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真的没有地图。”周晨星急的都快哭出来。
“哼!你也就骗骗这几个傻小子,还敢骗我!”婉娘说着一拍桌子。
“我,没有骗人,真的没有骗人。”她说着惊恐看向曲忆宇,而曲忆宇也在看她:“曲大哥,我真的没有骗人。”
小姐,你辈分叫乱了,他是你爷爷师妹的儿子,你应该叫师叔才对,等等,如果她管他叫师叔,那么她又该管我叫什么?我是她爷爷的徒弟,应该是和曲忆宇一个辈分的,但是那死老头又让我管他叫爷爷,那我岂不是跟这个丫头一个辈分,啊,辈分好乱啊!
我这边还在无聊的纠结辈分什么的时候,那边的气氛已经更加僵硬。
周晨星一个劲呜呜咽咽的小声哭,曲忆宇看样子是想安慰,但是苦于自己老娘的颜面,又不敢上前。曲千秋则完全跟她娘一个战壕:“哭,哭什么哭!哭就有用啊!”
婉娘一脸的怒气又看向我:“张智和,你也乖乖的把你那份地图交出来!”
哎?我吃惊的张大嘴巴,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地图的事,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更年期发作?
婉娘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那瓶子我认识,是我从王爷府里带出来的软骨散。
“我可是见过中了这个软骨散的人是个什么样子,我想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尝试一下?尤其是张智和,来试试你父亲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如何?”
我怒,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娘,你这是干嘛,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的问得吗?”曲忆宇有些焦急。
“好好问,当年我就是想着好好问,结果呢,人都死没了!好不容易这些人现在自己送上门,你还想让我如何?!”婉娘说着,站起来就向我走来。
“喂,你有没有解药啊,你要是没解药可别给我吃啊,不然会一辈子残废的!”我急的大叫。
“放心好了,自然是没解药。你要是现在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咱们就都当没见过这个药。”婉娘说着,一只手抓住我的下巴,另一手拿着药就要往我嘴里倒。
“我说,我说。”我大叫。
婉娘的动作停下来。
“你……你离我远点,不然就算你给我吃了药我也不说。”我瞪着她。
她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我。
“再远点。”我有些害怕的盯着她。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边说着边抄起桌上的和也,抬手一掌打在墙上,墙立刻破了个大洞,我带着猫一下子窜了出去狂奔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跑到了哪里,反正是再也跑不动了,整个人累的瘫在了地上。只见四周到处漆黑一片,天上的雪还在下,落在我身上的雪立刻变成了水,我的头发已经湿透,热乎乎的水顺着头发往脖子里流。
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事?这个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仰面朝天喘着气,好久,才坐起来,看了看已经把我的胳膊都弄得没了知觉的大猫,伸手摸了摸鼻息,还好,还有气。
花仔,我一定要见到他,也许只有他知道这里真实的一切。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如此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插入书签
下回:皇帝其实也很好说话
这个家的秘密全在那里,终于都快结束了。
穿越,原来不仅仅是要接受自己这个新的身体,新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要接受这个身体所在的家,所带来的责任。
如果可以,我想回去,不,我想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那个废柴阿炳,每天过着虽然看似浑浑噩噩的日子,但是安静、平和,平平凡凡的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