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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脱离的宿命
打定主意,我在城里逛了逛,找了个生意兴隆的面摊,买了碗面条,一边吃一边听来来往往的人聊天。
听来听去全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因为家产吵架分家呢;谁家闺女出嫁了,嫁的那主多有钱啦;偶有几个书生模样的来了就对诗作对联,一碗破面条还要整出个名堂来。总而言之,真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小伙子,给你加点汤吗?”卖面条的老太太过来和我搭话。
我这才发现我碗里的面条早就吃没了,连汤都喝干净了,面摊外还有人在等座位,忙掏了钱给她:“大婶,打听下,最近可有什么出名的案子发生?”
老太太一边找我钱一边说:“这出名的案子倒是有一件。”
我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小爷的好运气来了。
“不过前些日子被巡抚大人给破了。”
什么?竟然给破了?“不会是屈打成招的破法吧?”
“不会,那案子都发生快一年了,说是婆婆给人杀了儿媳妇失踪了,这找她那个儿媳妇找了多半年也没找到,后来还是巡抚老爷找到的。她儿媳妇就死在她家院里的那口枯井里了,早就变成白骨了。”
“那就没人发现吗?”
“不知道,应该是那院出了命案就没人敢住了。”老太太一怔接着很神秘的说:“听说是那婆婆的情人杀了她,然后正好她儿媳妇回来,那男的就把儿媳妇也杀了,还给碎尸了,然后丢到那早就封了的井里。要说巡抚老爷就是巡抚老爷,他一出马,没出半个月就把这命案给破了。那,找你的钱。”老太太说着,把找的零钱放到我手中。
“那还有没有别的大案?”
老太太一听就连连摇头:“出了这一个案子就全国有名了,还要出什么大案!”
难不成我真要自己作件案子才能出名?
“不过听说榕城有件悬案,已经悬了十几年了,每年都会有点关于这案子的新鲜事。”果然找老太太是找对了,老太太就是爱聊天。
“您说榕城?”
“嗯,听说当年有个长生不老丹,结果那户人家一夜间被灭门了,有人说丹药让官府拿走了,也有人说那丹药还在那户人家,被那户人家的冤魂看着。那户人家怎么死的到现在都是个迷,有人说被官府杀的,也有人说是被仇家杀的。”
呃,这不是就是说顾家的事吗?那不是被皇帝下旨杀的吗?怎么传到这里就变得这么不明确了?
“据说那户人家现在闹鬼闹得可凶了,可能是死的真怨,都惊动官府了,官府每年都派兵在那把守,生怕那冤魂害人。”
听着老太太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背发凉。
“您可知道成义王爷?”我问,听老太太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个骗我药的王爷来。
“知道,才两岁就当上了王爷。这不,前几年终于长大点了,就主动请缨去查榕城这件案子,听说查了两三年了,他也没查出什么来。毕竟案子时间太长了,王爷又小。”
“小?”不可能啊,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绝对不比张三年龄小啊,现在算来,应该也有三、四十岁了才是。
“嗯,估计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是文武双全,若不是他曾经发誓要查出杀他爹的凶手,只怕他现在早就是驸马爷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杀他爹的凶手?跟我年纪差不多?”难道现在的王爷是当年那人的儿子?
“是啊,听说那老王爷,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脑袋让人割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家只好做了个金人头下葬。真不知道那老王爷做了什么缺德事,遭这样的报应!”
“大妈,你消息可真灵通啊。”我讪笑。
“就这点事,全国早就传开了,自从王爷去榕城查案,现在榕城就跟个旅游中心差不多,每年去那里的人多如牛毛。”老太太很不以为然,似乎对于我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有些不耻:“小伙子,这人在社会上,就要什么都知道点,这将来和人打起交道来才容易。”
我忙不迭的点头。
“老婆子,你聊什么聊呢!赶紧招呼客人!我一人都忙不过来了!”面摊老板不乐意了。
“来了,就来。”老太太赶紧应声。
“大妈,再问一下,这去榕城怎么走?”看来,如今我要想成名,只能去榕城了,那件冤案,对于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真是老天爷都给我出名的机会啊!我若是不珍惜,真是要遭天谴啊!
“哎呦,那可不是你去的地方!”老太太夸张的说:“那边离这边可远了,而且路上又不太平,你一个孩子去只怕凶多吉少。”
“没事,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反正我一个人,去哪也无所谓。”
“你要是真要去,就先坐车到曲庄,然后走路到五岭堡,再坐车到沛州,之后换车到白门,然后翻过瑶山就到了青州地界,据说再走一天左右就能到榕城了。”老太太上下打量我:“孩子,你要是真没地方去,不如留在我这里好了,我这里,你看忙的,正好缺个帮手。”
我忙摇头,我是要开山立派的人,是要找漂亮姑娘当老婆的人,我可不要当面摊的伙计:“谢谢大妈,我这有师命在身,我这师命未完成,也不好随便定下来。”
“哦,这样啊,那你要是办完事觉得没地方去了,还可以来我这。”老太太忙不迭的嘱咐我。
真没想到,这里到榕城还真不近。先去曲庄,然后五岭堡,然后沛州,然后白门,从白门到榕城的路我多少还有些印象。
我又站在面摊边上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和也回来。从我坐下吃面它就消失了,这我都吃完了,又聊了好久它还不回来,我只好打了个呼哨。呼哨一响,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愣了会儿,大家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又恢复原来的景象。
“哎呀!耗子!”有人惊叫。
不知道和也从哪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只大老鼠,站在街上东张西望,一眼看见我,颠颠一路小跑,跑到我面前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那意思就是说叫老子回来干嘛!我可怜的和也,竟然沦落到要靠吃老鼠度日了,我现在有点觉得把它带出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老板,到曲庄多少钱?”我带着狼吞虎咽般吃完那只老鼠的和也。它满爪子满脸都是血,还想跳上我肩头,被我给赶了下去,它低头搭拉着尾巴,贴着我的腿跟着。
“20纹。”马车把式给他的马喂着草料。
“多长时间能到啊?”
“半天。”
真贵啊!我要是走着,估计一天也走到了。要不,走着去吧,和也还能顺道捉点有营养的吃。
“训猫的!”突然有个姑娘在我身后喊。
“你坐不坐啊?”车把式见我问完就不说话了,问了我句。
我摇摇头。
“去去,一边去,别挡我生意。” 车把式不耐烦的轰我,我带着和也往旁边走了走,找了个墙边坐了下来,就等着他一发车,我跟在他车后,顺着他的车印去曲庄。怎么样?我聪明吧,这年头,根本就没地图,去哪都是靠脑子和熟人带路,真是极其不方便。
“训猫的!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才坐下,一双漂亮的女士靴子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就见一个大眼睛一身淡红色的漂亮女孩子正瞪着我。
“我不是训猫的。”
那姑娘愣愣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脸红扑扑有些腼腆的问:“那……那你叫什么?”
老天爷啊!你真是对我不薄啊!我活了这么大,终于有女孩子肯主动跟我搭讪了!还主动问了我名字!幸福啊!
“干嘛?”小爷的名字能一问就说嘛,就算小爷想马上就告诉你,但是小爷怎么也要装模作样的装装,得之不易才珍惜嘛!
“我……我想买你的猫……我……”女孩子竟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刚才的豪爽劲全无。
我低头看了看趴在我脚上打盹的和也:“不卖。”
“买你的猫是看的起你了,你还敢不卖!”姑娘的身后过来两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也就比我稍大一点,穿的都很富贵。
“谢谢!我不劳烦您大驾看得起。”我毫无诚意的对他们拱拱手。
“那你说如何,你才肯把猫转给我们?”姑娘追问。
我怎么就没看出这猫有什么好的?干嘛非要这猫:“不好意思啊,姑娘,这猫天下就这一只,什么条件都不给也不换。”
“不就是只猫嘛,你至于吗?”姑娘的语气中竟然有些撒娇。
我一怔,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一步走到我和那姑娘中间:“千秋,你躲开,看我把猫给你抢过来。”他说着伸手就向着和也抓去。
我“啪”的一声扣住他的腕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明抢!”
“本少爷就是抢你的了!”那人说着,胳膊一带劲,想把他的腕子从我手里扯回去。
哪能让你那么容易就扯回去,我手上也暗暗加了点劲,他一扯没扯动,另一只手就向着我胸口抓来。
“抓奶龙招手?真卑鄙啊!”我随口说出来,另一只手一挡,把他的手格挡开了。
“胡说!这是黑虎掏心!”那男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向后一撤,从腰间拔出了剑:“这位兄弟,看来你也是练家子,报个腕吧!”
“问别人名字前,自己要先报名字,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吗?”我双手在胸前交叉的看着他。
“在下邪教弘辉堂坐下四弟子黄岑思。”那个男子竟然还真报名了。
邪教?我看着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抢的样子,看着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邪教教主是谁?”我问。
“呸!凭你个无名小卒也配问我教教主的名号!”黄岑思一瞪眼。
哼!17年前,我爹可是你们邪教的教主!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乖乖的告诉我好了!省的万一邪教没什么长进还是张三当教主,张三看到小爷又该唧唧歪歪的了。“好!我今天若是打赢你,你就把你们教主的名字告诉我!”我说着也站了起来,和也早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黄岑思。
“好!”黄岑思一摆架势:“报名,出招。”
“张智和。”我说着,抬掌就向他打去。他举剑擦着我的胳膊就刺了过来,我脚下一转,人闪到他背后,换掌,一掌正好打在他右肩。他被我拍的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下。
说的慢,其实很快,这一连串动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岑思,你怎么样?”叫做千秋的姑娘赶紧过去扶住他。
他猛地转过头,一脸的怒气瞪着我。
也是啊,我让他丢脸了,尤其是让他在那么漂亮的姑娘面前丢脸了。
“张兄弟,好身手!在下曲忆宇,刚才我朋友和妹妹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弟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和他们一起的另一个男子冲我抱拳。
人家客气了,我也不好意思再不客气:“哪里,哪里。”
“不知道张兄弟有没有时间,我想摆桌酒给兄弟压惊道歉!”
“少爷!都是属下学艺不精,丢了少爷的脸,还请少爷处置!”黄岑思说着就跪下来。
“岑思!哥!”那个姑娘不满的嗔了句。
“是黄兄弟手下留情,我才侥幸得胜,还请曲兄弟别客气,也别怪罪黄兄弟。”我忙说好话。
“岑思,起来!我们都是兄弟,哪里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都是千秋蛮横惹祸,与你无关。”曲忆宇把跪着的黄岑思拉了起来,转身对着我说:“可否和张兄弟交个朋友,我们一同饮上一杯。”
围着我们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了,都散开了。马车老板也张罗着套马要出发,我忙对着曲忆宇抱拳:“曲兄弟盛情邀请,我不胜感激。但在下身有要事,改日再见之时我们再饮上一杯也不迟。”切!小爷才懒得和邪教搀和在一起,将来小爷要做的是人人挑大拇指的大侠,不是人见人骂的卑劣之徒。
曲忆宇也不强求:“好!他日再见,你我一定要一醉方休!”
辞别了这三个人,我才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出了城。
和也三蹦两蹦又跳到我肩头,把它的屁股往我背在身后的包袱里一塞,头和前爪往我肩头一趴,闭眼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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