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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如花(六)
“嗯!你去吧。”林若惜对张伟浅浅地笑笑,看向对面,那个给他洗饭缸的女生也在,正朝这边张望。
张伟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你也来啊?人多更热闹。今天,是我的生日。”
林若惜摇摇头,笑着说:“我不去了,那个……生日快乐!”
看着张伟走到对面,林若惜站起身离开山洼。
走在山路上,林若惜好久都不能平静,刚才是张伟和她第一次说话,感觉像做梦。林若惜觉得自己最后说的那句“生日快乐”最好了,从前她和陌生人根本不能交谈,可是张伟和她却好像认识了很长时间。
12月12日!张伟!林若惜在心底暗暗记下了这个日子,这个名字。
沿着大路,林若惜越走越远,山路上没有了其他学生,只偶尔一两个村民打她身边经过时好奇地看她一眼。林若惜转身往回走。这里有很多传言,林若惜才来几个月就听过好些,什么山洼的山坡上曾有两个女生从背后被人杀死,什么两年前来山里玩的女生神秘失踪,还有人说这个村子里有些坏人专门在山上等着害女学生……听得多了,林若惜对这里的村民产生了异样的害怕。
经过山涧,林若惜看见对面过生日的学生们已经离开,剩了些杂物丢弃在草地上。林若惜默默走向对面,在点燃生日蜡烛的地方停下,草地上到处是泼溅的奶油和蛋糕,空蛋糕盒子静静躺在草地上告诉着过往的人,这里刚刚有过一场热闹的野外生日派对。
时间还早,林若惜不想回学校,从山涧走上来,抬头看见纪念园一百六十级的台阶上零星坐着看书的学生,还有几个人正饶有兴趣地在往上爬。这座纪念园依山而建,好像是为了纪念一位将军,将军的故乡在这个村子,故居就在塘沿中间。刚进校的那段时间,几乎每个新生都爬过纪念园的台阶。
林若惜已经站在了纪念园的山脚下,开始拾级而上。每几十级就有一处小平台,平台两旁有石凳,还刻了石狮子。学生们背政治历史的声音从林若惜耳边经过,然后慢慢消失。林若惜一口气爬完了一百六十级台阶,站在纪念园门口气喘吁吁。纪念园铁门紧闭,往里能看见很多花坛和树木,还有枝叶掩映间各种房间。纪念园平时不允许人进去,老班说,要等到清明轮到一班进去清扫。
站在山顶俯视云梯般的台阶,林若惜不禁有些恍惚,安静坐在台阶上背书的学生看上去似乎不真实。
山顶一侧隐隐传来背书声,林若惜奇怪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知道那里是一块空地,但有许多坟墓,林若惜进去过一次就被吓出来,有人竟在墓地里背书!林若惜很好奇,一直盯着那边看,声音忽远忽近,标准的普通话。听着听着,林若惜诧异地发现:这声音好熟悉!浑厚,低沉,磁性……林若惜定神想了许久,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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