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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夜,带着心中的惶恐不安,冯素珍作于桌前心急如焚,如今她要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心有所属对她厌恶抗拒的刁蛮公主,那个正在梳妆台前刺绣的女子是会接受嬷嬷的安排,与她同寝的,到时候她的身份很难不被揭穿。
正在苦恼之时,忽听得外面一阵喧闹,而后一个醉醺醺的身影闯了进来,浑浊的双眼在屋内扫视了一遍,对上她的视线后往这边走来,有不详的预感,但她还尚未作出反应,便已被一股大力给拽了起来,前面那个比她高大许多的身影不管她的反抗直直地将她拉到屋外。
奋力地甩开面前之人的桎梏,冯素珍见着心上人的这幅醉态,心中无名地起了一股怒火,“兆庭兄,你喝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冯素珍,”李兆庭的一声怒吼让她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下了,“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呐你!”
冯素珍沉默不语,心间却酸涩万分,呵!有没有良心?不知道究竟是谁没有良心,是谁没有遵守他们的三年之约,是谁在她“离世”后立马娶了别人?
猛然回身,语气冷硬道:“兆庭兄,我不是什么冯素珍,”冯素珍早就已经死去,在她要嫁给东方胜之时就已经死了!
“我不是什么兆庭兄!”酒后的李兆庭情绪异常激动,手一摇阻止了冯素珍继续讲下去,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冯素珍双臂猛地摇晃,“我不是什么兆庭兄,我不是你的兆庭兄!”眼眸中红丝漫步,话语间有了痛苦的意味。
冯素珍本能地挣开他的双手,“放开!”看着李兆庭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却又于心不忍,适才的怒意平复,萌生了对心上人的关怀,“兆庭!”,想要伸手去拉,却又顾及此刻的身份,伸出的手僵置在泛着些微酒气的空气中。
“好,你这双迷惑了众人的眼睛里还会有眼泪,没有麻木到毫无知觉,没有冷酷道完全无动于衷是不是啊!”李兆庭瞪着泛红的双眼凝视着她,因着愤怒而大口的喘息着,继而又上前拽住她的双臂,神色癫狂道:“你说话啊,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住手,”一声娇喝,刘倩的出现无疑是让冯素珍松了口气,立刻背过身去,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氤氲的泪水,“驸马,兆庭喝多了,请你放他一马吧。”
耳边充斥着刘倩恳切的声音和李兆庭不断的责骂,而此时,一直在屋内没有出来的公主殿下也跟至门口。
“驸马。”一声轻唤,东方天香靠近她,脸上竟是明显的担忧关怀之色,心中怪异的感觉划过,却还没来得及抓住它细细思索,便被随后涌来的失落怅然之感代替。
此刻,她的恋人正在喋喋不休地埋怨她,而唯一的关怀却是来自眼前这位完全陌生的公主,呵,命运弄人,她竟是落得如此孤独无援之地,她和李兆庭竟是落得成为怨侣的地步。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却见气极了的刘倩挥了李兆庭一巴掌,片刻的寂静,没有了李兆庭顽固的质问,没有了刘倩吃力地相阻,而后,出乎意料的,刘倩转身毫不犹豫地跪下,“驸马,兆庭酒后无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马吧。”
冯素珍赶忙弯腰将其扶起,神色坚毅道:“嫂子快请起,你扶他回去吧,今后不要让他再喝那么多酒了。”
刘倩面有感激之色,回身推着李兆庭离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冯素贞心中不免凄苦,同为女子,她能感觉到刘倩也是如她一般地爱着李兆庭,深吸口气,也许,她是该放手了。
“驸马,你没事吧。”旁边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明眸中透着一丝惧意。
“没事。”除了苦涩地吐出这两个字外,她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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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屋内,烛光随着夜的深入而逐渐地微弱,火烛偶尔的跳动映射得屋内的人与物更为朦胧,冯素珍拿著书静静地坐在书房中,却无心观看。
老天爷今日偏与她过不去,似乎前半夜李兆庭的那一闹还不够,现在,那乖巧的公主殿下愣是要等她一起就寝,连平日里惯用的“读书百遍”这屡试不爽的借口都不管用了,公主殿下轻轻松松的一句“我等你”就让她哑口无言了。
鉴于日前刺客来袭,让公主殿下受惊,公主想要从她这个“丈夫”身上获得安全感,她也是无法多说什么,况且,夫妻同床本不是再正常不过?她实则是没有理由拒绝公主殿下的等待不是吗?所以,她能做的,除了叹气仍旧是叹气。
“驸马,已经快三更了,天香请驸马就寝。”轻柔的语调传来,继而有佳人轻揭纱帘缓步踏入,冯素珍只觉得心猛地一跳,后背由于紧张而僵直了。心中苦笑,想不到今日的时光过得如此之快,这都已经快三更了,想逃都逃不过吗?
“公主,绍民还未看完,公主还是先行休息吧。”
“天香再次请驸马就寝,”声音轻柔却透着股执着,见冯素贞仍想相推辞,又再说道:“天香愿为驸马尽为妻之责。”低眉顺目,言语间带了股少女的羞涩。
冯素珍心中打了个冷颤,身体又再僵硬了一分,看着天香眼中的坚持和紧张,无奈道:“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至卧室,冯素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尚未回神,腰上却是忽的一沉,一看之下,心差点没惊得跳出来,原是公主殿下“温柔体贴”地要为自己宽衣,身体向旁一抽,脱离公主殿下“魔掌”。
见到对方眼中的惊愕和那一丝受伤的神色后,冯素贞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让我来吧。”
伸出手缓缓解开公主殿下淡黄色纱衣衣带,极力遏制双手的颤抖,帮其除去外罩纱衣和颈间纱围,放于一旁屏风之上,里面便是一袭亮黄色的百褶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诱人的锁骨,再往下便是东方天香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胸脯,甚至还能听出她稍显急促零乱的呼吸。视线上移,略微瞥了眼公主殿下此刻的神情,只见她双颊边有若隐若现的红扉感,双目低垂,含羞带涩,有了一种清纯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让冯素贞不自禁地感到口干舌燥。
几乎是无意识的,冯素贞退后一步,迅速地跪了下去,天香一惊,连忙弯腰想要将她扶起,“驸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冯素贞低头不起,语气恳切道:“公主,臣有罪,臣自幼体弱多病,少时落下了病根,不能人事,本不曾想到会被皇上招为驸马,此病又实是难以启齿,臣不敢抗旨不遵,唯有先行完婚,待日后再与公主讲明,好让公主一纸休书赐予微臣,而此段时间,臣日日惶恐,想到误了公主大好年华,臣实是愧疚万分,臣罪该万死,请公主责罚。”言辞间,句句恳切,让人听了倒觉得真象是这么一回事。
良久,只听得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公主殿下柔柔的声音传来:“驸马不必愧疚,驸马文韬武略,实乃当世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父皇宠爱有加,招你为婿,实是你我的缘分,驸马有此隐患,也是天香没有这个福气,驸马放心,天香会为驸马保守秘密。”
她将冯素珍拉起,淡然一笑,又道:“夜深了,驸马还是早些休息。”说罢,转身往床榻走去。
看着那躺在纱帐后的人影,冯素珍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苦笑,眼眸中透出了犹豫之色,在得知公主殿下变得如此温婉守礼是由于中了阴阳断魂散,而当初给她假死药的老人家又给了公主可以暂时遏制毒性的忘情丹,两种药物相互作用,让天香忘情无心。然,这善解人意的天香却是让冯素珍心中有了一些触动,这样善良的公主,她忍心继续欺骗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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