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父子--康熙与胤禩

作者:默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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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相比于五十三年的毙鹰事件,我更倾向于五十六年是胤禩的一个坎儿。这一年,康熙开始尝试对这个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皇子和颜悦色一些,也是这一年,胤禩抛开了对康熙的濡慕之情。当胤禩始终怀着期望时,康熙给了他最深沉的绝望,当康熙试图改善时,胤禩已不再奢望。父子之间,终是错过。
    五十六年之后,康熙谈不上待见胤禩,至少不再视之如敝屣,连见面也不允许,还分派了差事。只不过对胤禩来说,见与不见,已不是那么重要。

    熟悉胤禩的人,对他五十五年的那次大病都不陌生。也是这次大病之后,胤禩从康熙处得到了真正的涅磐。尽管胤禩一直被骂“柔奸成性、妄蓄大志”,被骂“母家微贱”,被骂“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更有“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的绝情之语,面对来自父皇的责骂,胤禩不是抱怨康熙的不公,而是自责无颜苟活,拒不服药,欲如良妃般离去,以致病情加重,“我是获重罪于皇父之人,多年尚未得见圣颜,今有何脸想活。我的这病,勿得告诉诸阿哥。”
    头疼腹痛,寒热似疟;复感红疹,神气昏偿……诚恐有变,其症险;复作寒热,四肢抽搐。
    胤禩的病,是心病,垂危之际,他想要再见父皇最后一面,却被康熙断然拒绝,反责其“悖逆大义”,又因为在回畅春园途经之处,康熙下令将其迁移。胤禩是忍下了长期的被辱骂,连良妃的被牵连也放下,拼了所有的脸面来求,只求得如此结果,他这才真正的心如死灰,遂致不省人事。

    究竟是谁最终将胤禩从生死边缘唤回,我们不得而知。所知道的是昔日之情昔日死,胤禩对康熙已再无眷恋。尽管胤禩病愈后康熙态度有所软化,虽然只是做做样子地要赏赐补偿胤禩(若是真心,大可直接赐下),胤禩却是君臣分明、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上门跪请收回“不敢”二字,生怕今日的领受,称为日后恃宠而骄的罪名。尽管可以有更委婉的拒绝方式,放弃修复父子关系的胤禩,还是选择了客气如斯的态度,结局又是不欢而散。

    之后,胤禩又患了严重的腿疾,溃烂发脓肿胀,可胤禩不敢奢望康熙能批复自己的请假,只能“将脓血清一清”,稍减疼痛,强忍着办差,一直拖到第二年才有空开刀诊治。每次想到这时的腿疾,就心疼地忍不住落泪。绝望到何等程度,才能连病情也隐瞒不报。怨极了康熙,也恨极了雍正。就因为油气熏蒸等理由,就让患有腿疾的胤禩在冬天在太庙跪了整整一昼夜。

    临渡生死门,堪破红尘误。尽管身为当事人的胤禩已经放弃了希望,作为旁观者的我却还对康熙留有一份希冀。报复和漠视固然畅快淋漓,终究是不忍心看着胤禩始终缺失着心灵的一角,空虚地让人心疼。二伯福全再好,终弥补不了父爱的残缺。
    胤禩不是不想求,是求而不得,所以作为局外人对康熙在恨又恨得不彻底的怨怼下徘徊。
    有了九的生死相随,胤禩对雍正,并无所求,只关乎立场,所以对雍正,作为局外人是纯粹的恨,而非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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