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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
说实话的,王准还真是唱得不错的。真假音把握的非常到位,应该是经名师指点。等结束最
后一个音,那个叫朱颜的就大叫:“好听,好听”又转头打趣王准:“就是你唱的太差了,没
的糟蹋这良辰美景。”
王准就不依了:“小丫头片子,才回来几天就学会用成语了?!话都说不利索呢,还嘲笑我
呢。”锦生刚才就发现,朱颜说话夹杂着英语。想是刚从国外回来吧。
朱颜娇娇的向旁边的男人抱怨道:“兆申,王准欺负我!”那人只是笑笑。她就又冲着锦生
道:“何小姐,我说的没错吧,王准就是唱得不好!”微微上扬的凤目调皮的眨了眨,锦生不
想掺入他们无聊的话题中,只微微的笑,却不置可否。
王准也没理她那一茬,他笑意盈盈的对锦生说道:“没想到何小姐吹得一手好笛!”语气
里有掩不住的赞赏之意。
其实笛子和箫是她所有科目里最拿手的。她从七八岁上就跟着阿爷学吹笛箫,当年考戏校
的时候除了唱了曲之外,就是吹了一段笛子。当时面试老师就有顾老,顾老是当时乃至现今昆
曲界大名鼎鼎的笛师。当时就问她:“跟谁学的?”
锦生说道:“跟家里的爷爷学的。”
顾老略一思索,又问道:“你爷爷姓什么呀?”
“姓李!”哪有学生面试还要问这些,又不是查户口!锦生尽管心里有疑问,但还是老老
实实的回答了。
“你爷爷是不是叫李进钟?”
锦生更加疑惑了,“您怎么知道?”
顾老脸上有掩不住的激动,左右谓道:“原来是故人之孙!”旁边几位老师都道“好巧!
”
锦生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她阿爷原来也是颇具盛名的笛师,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才又回到
了李家巷。
顾老当时就决定收她为徒。锦生那时年岁小,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这几年锦生
跟着顾老学习,技艺方面的进步是突飞猛进的。
她笑吟吟的说道:“您过奖了!”言语之间却是满满的自信。
徐兆申错眼就看到这样一张浅浅的笑颜。神色恬静温逊,璀璨的眸子却又飞扬着一丝属于
年轻少年的张扬与自信。他闪了闪神,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年少青春时。
觉察徐兆申有一丝心不在焉,朱颜摇着他的胳膊,娇嗔叫道:“兆申!”
徐兆申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手,轻笑道:“怎么了?”
朱颜脸色一僵,马上又微微向前弓着身子向他热烈的说着什么。
锦生由一个很大的爱好就是观察人。
她暗自打量那两个人,俊男美女很是养眼。听那语气好似情侣?只是男人略显冷淡的态度
又不像是。就在锦生有些揣测他俩个关系的时候,就听到徐兆申低沉的嗓音响起:“何小姐可
否单奏一曲?”锦生有些讶然,因为今晚他一直很泱泱,似乎不太感兴趣的。
锦生想了想,就抬起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那就献丑了”说着调整一下气息,执
起笛,将吹空贴上粉唇。
耳边鹜地响起婉婉转转,悠悠扬扬的笛声,和着这如霜明月,如水清风飘荡在这如画的亭台
水榭之中。一时,似乎凡尘杂事都与此刻无关,只是醉心于着荷塘月色,曲觞流水的江南园林
美景中,任人留恋忘返,心醉若梦。以至一曲结束后,众人都有些怔怔。
徐兆申最先回过神,他没想到锦生会奏非昆曲的曲子,幽深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瞠视着锦生:
“何小姐一曲姑苏行果然应时应景。”
锦生谦虚承让。众人俱是回过神。自是一番戏玩,只是徐兆申仿佛这时才来了兴趣,几番
要求锦生或奏或唱,锦生也不好推辞,只一一应承。至夜深方散去。
。。。。。。。
又过了几日,锦生正喜滋滋的对陈情展示前几天在街上给阿生买的衣服:“姐们,我们家
阿生穿这件T恤绝对帅!”她兴奋的比划着手里一件淡粉色的上衣。“他皮肤白,绝对趁这个色
。”说着有凑到她跟前好像一定要得到她的肯定:“你说是不是,我们家阿生是不是穿这个色
最漂亮?”崔鹤在过完年阿生送锦生来学校的时候见过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崔鹤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撇了撇嘴:“是是是,你们家阿生不穿衣服都帅!”
“你个死丫头,敢打趣我,看我不撕你的嘴。”锦生说着跳下床就往崔鹤床上扑一把把她按
到。呵了下气,直接伸到她的胳肢窝。
“好,好好,我求饶,我错了,大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崔鹤最怕痒了,笑作一
团的求饶。
“哼哼,早跟你说过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受些皮肉之苦。”锦生居高临下的警告,脸上
全是得意的笑。
这两只正闹得欢实,就听到陈情在门口喊:“小生,电话!”
崔鹤赶紧推她:“还不快去,准是你家阿生的电话”然后一脸促狭道:“你舍得让人等?
”
锦生羞红了脸:“还敢打趣我,等我一会回来收拾你!”说着窜下床,朝门口电话跑去。
“喂,阿生啊,我明天就回去了,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能回去”锦生抓起电话,叽里
呱啦的讲了一大串。
“那个,锦生,我是于泓。”
啊,搞错了!锦生这才暗骂自己愚蠢,怎么就不问问是谁就呜里哇啦的讲一大通。真是
丢大人了
。连忙不好意思道:“于姐啊,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我这里现在缺个司笛,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待遇你放心。”
锦生一愣,不过马上回道:“好啊,谢谢于姐还能想到我。”锦生很高兴,据说御园的
待遇极好的。
不过她又有些担忧:“就是时间晚了我回不了学校啊,”这可是个大问题。上次从御园
出来都挺晚的了,就是在于泓那里住的。
“这个没问题,他们那里可以提供住宿。这样,下周一你来咱们具体谈。”
“哎,于姐,先别挂电话。”她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从那里知道我会吹笛
子的?”在学校她都很少吹,只有他们宿舍的人知道她笛子吹得好。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是顾老说得,我前段时间去拜访他,他说的。要不你以为
谁谁都可以进御园吗?”
“哦!”锦生有些怅然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周末,锦生一大早就去车站坐车回家。她缩在临窗的座位上,呼啸的风密密匝匝的
扑在她的脸上,有些让人呼吸不畅的□□。她的心却像眷巢的信鸽一样欢快的奔向那个江南的
水乡,连车厢里闷热又散发着难闻的异味都变的如此容易的让人接受。
她只觉得这400里的路程是这样的漫长。好不容易近了村口,远远的就看到银生站在树荫下
,略有些焦急的张望,心里平复下来的欢快又如同撒了欢的羊羔一样尽情的跃动着。
车还没有停稳,锦生就急火火的站在了车门口,车门开得一瞬间,对上那双含笑的大眼:旅
途的颠簸辛苦,似乎都比上此刻的一眼。
下了车,银生赶紧上前接过她背上的包。怜惜的瞠视着她汗湿通红的小脸:“热坏了吧,
走,给你买冰糕吃。”锦生只是看着他,笑着嗯了一声。高高兴兴的跟在他的后面,钻进了路
旁的小商店。
俩人吃着冰糕悠悠达达的往回走。走到石板桥的时候,锦生弯下腰撩起清凉的河水往脸上泼
了几把,嘴里含糊嚷道:“太舒服了,真凉快。” 银生在后边就忍不住念叨:“小心脚下,别
滑进去了。还有,别把衣服弄湿,小心风一吹着凉。”
“阿生,你像老妈子!”那人站起身来撅着小嘴假意抱怨。
李银生佯怒:“皮痒了嗯?说谁是老妈子?”说着就要去追她。
锦生边跑边咯咯的笑着求饶:“好了好了,我是老妈子行了吧。”
银生却是一把捉住了她,擭着她的双手,左右看了一下,四下无人,便快速的在她唇上啄
了一下。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诡计得逞的满足与得意。
哼,就这样被占了便宜。锦生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假意的羞恼,“李银生,你真是讨厌
。”
她还不是很习惯这样的亲密,虽然她也很喜欢。
等俩人磨磨唧唧的回到家,刘书美已经做好饭了,她站在门楼下边,手里慢悠悠的摇着蒲扇
。她向来利索,不像一般的农村妇女一样的不修边幅。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看上去比实际的
年龄要小不少,面容白皙,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米色乔其纱的短袖,露在外边的半截胳膊因为
长时间日晒而有些发红,一双手虽白皙却有些粗糙。下身一条绵绸质地的蛋清色长裤熨熨贴贴
的垂在脚边。
“姆妈!”锦生叫道。她向来有些怕她的这个养母,倒也不是对她不好,只是她面对她的时
候总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而且好像嘴角永远挂着嘲讽的笑容似的。
她看了一眼锦生,捋了捋本来就平整的衣角,笑了笑,说道:“小生回来了!看外边这个
天热的,快回屋吧!”
锦生哦了一声,往正屋走去。
刘书美又看了儿子一眼,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温暖和煦了许多。她嗔怪的说道:“小生都
那么大了,她的东西又不多。不用你每次去接去送的。”
锦生垂下眼皮,只当没有听到。银生快步往屋里走,一脸的不耐,“又用不了多少时间,你
就爱管些闲事!”
“好好好,我爱管闲事好了吧。”被儿子顶撞了,她也不生气。进了正屋,她扭过头对锦生
说:“小生,去准备准备吃饭了!”锦生忙把东西放下洗了手,去了厨房。
片刻后李建安也回来了。李建安是个四十多岁的农村男人——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浓
眉大眼的——李家的孩子都长得像他们的父亲。李建安现在替城里的工艺品厂收购苏绣和中国
结,他们这一带是苏绣之乡,编络子更是连小孩子都会的。加上家里的水田和竹林,一家人的
生活虽说不上富裕,倒也是能过得去。他看到锦生回来似乎很欢喜,慈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笑着说:“囡囡回来了!”锦生偏了偏头嘟着嘴抱怨:“爹爹都把我的头发弄乱了!”惹得李
建安哈哈大笑。刘书美面带不悦的瞪了丈夫一眼,“赶紧吃饭吧!把个丫头们都宠得不像个样
子!”
顿时餐桌上的气氛沉淀了下来,锦生也默默的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饭后,锦生把给把给银生的衣服拿出来,非要让她试一下银生拗不过她只好换上。
换上后,他有些拘谨的站在那里,任由锦生打量。
锦生直觉眼前一亮,笑嘻嘻的说道:“真好看!”
刘书美也笑呵呵的说好看,还特特的说:“主要也是我儿子长得好看!“又加上了一句:“
还有就是小生的眼光好。”
锦生挑眉得意道:“那是自然!”不知是肯定银生长得好,还是肯定自己眼光好,抑或两
者都有?
李银生无奈:“会不会太鲜艳了一些?”他还没看到过谁家男人穿这么粉嫩颜色的衣服呢。
锦生马上上去帮他整了整衣领,“不会,不会,多好看啊!现在正流行呢!”
左看右看,满意的不行,又好一阵把自己的眼光吹嘘顺便才夸夸她的模特。
不过银生试过之后,还是脱下来换上了自己的T恤。
下午锦生都和银生都呆在工房。银生开孔,锦生试音,合作无比的默契。
锦生看着已经空下来的货品柜,问道:“上批货什么时候提走的?”
银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昨天刚刚提走。”
“是不是挺赶的?”她心疼的问道。银生师承李进忠,这两年在行业内也是小有名气,前段
时间打电话她知道接了个大单,只是时间比较紧。当时她就劝他说如果赶不过来的话就推掉就
好了。他却是执意的要接下来。
他抬头冲她一笑,“还好!”
锦生看着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还有眼睑下淡淡的青痕,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嘟着嘴,语带埋怨的说:“你看你,都瘦了不少呢!”
他这才停了手中的活,有些疑惑的抓了抓头,“瘦了吗?”又笑了笑,“可能是天热的原
因吧。”
锦生又杂七杂八的说了一些学校的事,银生似乎特别喜欢她说这些,不停的问这问那的。
似乎想把那些没有他陪着她的日子所产生的缺憾,一一的填上。
打磨好并上完漆的笛子放在一旁,锦生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大书,从里边取出制好的笛膜。
银生回头就看见锦生拿着嫩嫩的芦苇膜在贴笛膜。夏日的阳光从窗子里斜斜的映进来,五彩
的光晕罩着她的头顶,她饱满的指腹轻轻的抹着笛膜,水润的眼睛睁得溜圆,长长的睫毛像蝶
翅般忽闪忽闪的翕合。这一刻,炎热的空气,吱吱的蝉鸣似乎都被屏蔽了,只剩下她浅浅的
呼吸声。他停住了手中的活,柔柔的看着她。心中似乎有千万的思绪,却又像是空白了一般。
看了半晌,重新开始打磨笛孔,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幸福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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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古人意淫起来也是相当的雷人的:戏剧《怜香伴》又名美人香。清,李渔的作品。据说关锦鹏把此剧搬到了舞台。监生范介夫(在国子监里学习的学生)的妻子崔笺云新婚满月到庙里烧香,偶遇小她两岁的乡绅小姐曹语花。崔笺云慕曹语花的体香,曹语花怜崔笺云的诗才,两人在神佛前互定终身。崔笺云设局,将曹语花娶给丈夫做妾,为的却是自己与曹语花“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深闺步步相随唱”。
此剧私以为是打着宽容,认同同、性、恋的旗号,其实就是满足当时一些男性的自大心理。剧末一段更是让人难以接受:“洞房幽敞,鸳鸯锦褥芙蓉被,水波纹簟销金帐。左玉软,右香温,中情畅。”由此可见,历来对李渔的评论都不高,也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