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速15公里

　　（四）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家互相逗乐开玩笑，玩玩牌什么的，这时间也很快就过去。刘嘉臻也知道了男生和教练住一个小区，难怪每天早上他都成了第一名。现在她和男生成天笑笑闹闹的，关系也仿佛要比其他人好一些。

　　下雨的时候塑料内支起很多的伞，碎花的、格子的、静色的，粉色的、蓝色的、黄色的。大家摆成一排晾干。
　　这天下雨，温度稍降，可是在这小山坡上却有初秋的感觉。刘嘉臻练习回到棚内的之后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伞，转头一看不远处男生正打着伞从厕所的方向回来。
　　男生走进之后就感觉到刘嘉臻鄙夷的目光，因为没事先打招呼，他干笑两声她也没去计较。
　　冷风一直在吹，短袖短裤装扮如刘嘉臻这样的熬了一上午之后终于受不了狂打喷嚏，哆哆嗦嗦看着满身的鸡皮疙瘩又不断的看手机，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些。不是她不想自己回去，教练场外面的商砼本来就让道路很泥泞，加上下雨，她的平底鞋踩下去希望看得到脚踝就不错了。所以她现在就这么哆哆嗦嗦熬呀熬的。
　　男生敲敲刘嘉臻的肩膀，要衣服的话我脱给你。
　　刘嘉臻看看男生，我不要，你穿上吧。
　　再无更多的对话。两人毕竟还没熟悉到能够穿对方衣服的那种亲密度。
　　雨势渐小，不多时便停了下来。玩牌的队伍还在继续。

　　刘嘉臻也渐渐发现了男生的优点。比如全车抽烟的男生不计其数，他们其中一人抽烟，就挨个儿发给每个人，每次不论谁发给男生，男生都摆手说不抽。刘嘉臻笑他是真的不抽还是不会抽。男生也没具体回答她的问题，说这东西伤身体，没什么必要非要去抽。
　　刘嘉臻的心瞬间就被男生所感染，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年代想找一个不抽烟的男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后来她也知道男生竟然会喜欢做饭。还是偶然的机会男生说他今天炖的绿豆汤刚合适，不黏稠也不稀。有个师兄还好奇的问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是都不会做饭吗。他说他喜欢自己做饭的感觉，有些女生不喜欢做饭觉得以后手很粗糙，但是他还比较喜欢的，觉得自己做东西来吃是件很棒的事情。刘嘉臻看着他觉得心里很温暖的感觉。

　　之后的刘嘉臻也会加入大家的玩牌行列，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来玩牌了。这时候的她纯粹只是想离男生近一点罢了。这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理变化。
　　男生时不时的哼着歌曲，或者唱一两句。民族美声通俗，他一概不落。刘嘉臻边和大家一起玩牌边竖起耳朵听他唱歌。
　　轮到别人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看着刘嘉臻和大家一起玩。刘嘉臻也时不时的转过头去看看他，他看她一眼又继续看着桌上的局势。

　　快到中午的时候，牌桌上的人都准备撤退。
　　这时男生突然没头脑的冒一句话出来，我可能今天下午不来。
　　刘嘉臻看着男生。这时和他的关系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还是没忍住好奇，你要去哪里？
　　M城去，等下我妈来接我，时间不够下午就不会来，我已经和教练打过招呼了。
　　嗯。

　　人渐渐散去的时候，她看到男生接了个电话，给大家打了招呼就跑出了教练场。那天中午回家的车上只有她和教练两个人，她觉得瞬间就少了点什么似的，看着窗外，心情陡然下沉。

　　下午刘嘉臻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心情却还有那么点欠好，觉得少了男生就真的像少了点什么一样。今天下午没有人和她斗嘴了，也没人唱歌来打发无聊了。
　　她坐在棚内喝口水，把瓶子举起仰头喝下去的时候，看见男生远远的从教练场门口走了进来。她瞬间就觉得高兴了，觉得这太阳出来得也真是时候。
　　男生还没坐下来就在喊热，拿手当扇子不断的扇风。
　　刘嘉臻看着他莫名的觉得激动，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来吗？
　　男生的手还在不断的挥动着，觉得还是来了好，反正也没事。
　　她就是个内心容易激动的人，借口太热，故意避开男生，乐颠乐颠的跑到车内吹起了空调。没过几分钟，男生也到车里来了。两人一人占据一边，好像谁也不爱搭理谁的样子。
　　还是男生先打破了沉默，借你电话用一下，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没话费了。
　　女生掏出手机递给他。听见拨号键“不叮不叮”的响几声过后，就听见男生的声音了。
　　妈，我到了......赶到了，没迟到......在M城又不好玩，我还不如回来学车呢......嗯，我在车上睡了一觉的，没事......好，我挂了，拜拜。
　　挂电话之后男生把手机递还给她，她便拿出耳塞塞进手机听起歌来，冷不防的听见男生嘟哝了一声。
　　你一个人听啊？给一个过来啊。
　　好没等女生反应过来，男生已经从她耳朵上扯下了一只耳塞塞进自己的耳朵，她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刘嘉臻突然觉得两人的行为太过于亲密，后觉得自己选喜欢的歌不太好，把手机递给男生让他自己选择爱听的。
　　男生接过手机，按了几个键，流畅的音乐从耳塞里传了出来。一整个下午，她和他就坐在两旁，她的手机放在中间，音乐从一个机器里通过两条线传到不同的人的耳朵里面。
　　刘嘉臻在享受凉风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来自车窗外阳光的温暖感。

　　日子真就这么过着，不咸不淡，光阴很好打发，一转眼就不见了。

　　（五）
　　刘嘉臻他们是临时被通知要测验的。早晨去的时候教练找到了这次要参考的人，连她一起一共六个人，有一个向姓的师兄，一个李姓的老师，一个唐姓的师姐，一个朱姓的师姐，还有的就是那个男生了。
　　刘嘉臻很吃惊的问他是否真的要去参加考试，毕竟他才开始练习一周，虽然他除了倒车移库之外什么都学了。
　　男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之后，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脸笑笑。

　　这个测验是驾校自己组织的，由教练把每个车组参考的人名报上去，由教练场的教练互相抽考，他们认为你这人有把握就让你去，没有这个资格的又会排到下个月去。因为驾校之间也互相有竞争，能够考之后拿到驾照的才是硬道理。

　　刘嘉臻他们这车参考的除了李姓的老师之外，教练都比较放心。李姓的老师练得不是太好，又想去参考，教练没办法也把她的名字上报了。剩下的人教练交代几句就去别的车抽考去了。
　　其实说平时他们几个都练得不错，到这个时刻还是都很紧张的。别看刘嘉臻她们几个女孩子，就连他们那几个男孩子也都从笑闹中变得严肃了。
　　第一个抽到的向姓的师兄，他出了点岔子，属于他的那一栏成了个“×”，依次是那个男生、刘嘉臻、李姓老师、唐姓师姐和朱姓师姐。
　　最后下来，没想到只有刘嘉臻一个人过关。所有的人都开始忧虑，男生一霎那泄了气，满脸愁容不知道如何是好。刘嘉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一直在边上让他不要泄气，让教练再想想办法。

　　没想到驾校校长看到他们这个车组的情况之后不满只有一个人过关，遂又展开新的一轮抽考，更没想到的是，这轮下来除了刘嘉臻以外的人全部过关，这下轮到刘嘉臻不知如何是好了。之前是教练抽考的，这轮是校长抽考的，就不知是按校长的这份还是综合两份的过关率。
　　校长和几个教练在一边就他们这组的情况做商量。很长一段时间就看着校长那些人在不远处讨论，他们这几个在这边什么也听不到，不知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果。
　　刘嘉臻难过得想要流眼泪，却在大家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她深深感到“命运无常”这句话的真谛。不论怎样她都是被独立出去的一个，是过关也好，不过关也好，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被隔绝在参考的部队之外。
　　后来刘嘉臻才恍然大悟，其实当时的她就算下个月去考试也无所谓，那时她是怕不能和男生一起去考试了，好不容易熟络的关系就这般冷淡下来了。

　　后来呢？马微微问道。她过于专注听朋友的讲述，她已经感觉到女生心中对男生爱慕的萌芽。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大家都去参考。听到结果的时候整个车组的人都兴奋不已，当时我就觉得自己九死一生了，没想到老天还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刘嘉臻笑得一脸灿烂，娃娃脸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后来呢，后来呢？马微微急迫的问起来。
　　刘嘉臻又再度给她讲了起来。

　　（六）
　　测验之后就是集训，每天就是要参考的人来训练。
　　刘嘉臻第一天就放了教练的鸽子。早上起来晚了，她没想到教练会在小区门口等着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梳头发，客气几声就告诉他们一会自己去。
　　等她到教练场的时候，男生笑嘻嘻的赶忙下来，邪恶的那样子恨不得拥抱她一般，你终于来了，我练习得手都酸了。
　　她看着教练在一旁嘿嘿笑着，赶忙钻进了驾驶座内。等她没练几分钟，有人来，她心想这样轮换着便刚好和他在场地休息了。就这么想着，车开歪了，教练提醒她才立马回了方向盘。

　　她下车之后就去问教练她刚刚哪里出了错，虽然是大意之下出的岔子，但她还是有些不知怎么扳正方向盘。教练也耐心的给她讲了起来，她接连点头表示听懂了。
　　男生沉默之后走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把号码输进去，以后早上好叫你。
　　教练也觉得不错，对，把号码记下来免得你不知道时间。
　　刘嘉臻在男生的Nokia上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正要输名字的时候男生瞅两眼就把手机一把夺了过去，我知道你的名字。说完之后就一直按住向下键好像是在不停的翻着什么。
　　刘嘉臻纳闷，你知道我的名字？
　　在没人回答她的情况之下，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问男生这号码是否是他的，男生点头表示确认。她把手机递给男生输名字的时候，男生却让她自己猜。她当时极度无奈，这名字是什么要怎么猜啊，她还奇怪男生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刘嘉臻求救于教练，教练虽说让她自己问男生，却也告诉她男生叫“车扬”。被问及“yang”怎么写的时候，教练说是“杨树”的“杨”。
　　男生立马反驳，是“飞扬”的“扬”！男生的激动劲把在场的两人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经过刘嘉臻的猜测，之前车扬用她的手机Call他妈妈，也许是这样存了下来。刘嘉臻心里小小的自恋了一下下，觉得有种幸福的贴心的感觉。

　　你就这么给他了？怎么一点都不浪漫啊。马微微砸吧着嘴巴。
　　你以为演言情剧啊。当时教练在场，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问我要电话，我当时就楞在那里了，觉得教练在那里，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后来还是觉得不就一个电话嘛，人家好心说早上叫我，我多想反而有些扭捏。
　　也是，说不定人家纯属想叫上你，这年代要个电话多正常啊，你不也存了你们其他师兄师姐的电话吗。
　　嗯。刘嘉臻看看手机，已经快接近五点了。赶忙提上包，快五点了，走了，我还回家煮饭呢。
　　得，就你一个贤妻良母型的人物。自己回去小心点。
　　你也是。
　　两人相继先后走出冷饮店，热气瞬间拥抱了她们。暑假和马微微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少，两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如果不是今天教练场要例行检查，她还没时间约马微微出来呢。
　　正想着这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刘嘉臻一看，原来是张觅的短信，问她今天练车累不累。
　　刘嘉臻的心情瞬间由大晴天转为阴间多云。噼里啪啦打几个字过去，就那样，现在有事，不要回了。
　　刘嘉臻不是不能够理解张觅，对这个说不上喜欢这种好感的朋友，却还在默默的接受她的关心。她觉得本来就是朋友，把话说死了说不定连朋友这层关系都会变得僵硬，她也不好拒绝张觅的热情和关心。这样长时间下来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一直就那么保持着。刘嘉臻想到初中的时候喜欢上了自己的一个异性朋友，两人好好的关系随着这层纸的捅破，变成了见面不打招呼，前后座直接无关自己直至毕业也没能说上一句话的一个局面。也正是由于当初这件事，令刘嘉臻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喜欢上别人，现在算下来差不多已经五年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手机又再度响起，刘嘉臻心念着，明明给张觅说了有事不回复，怎么又来了。
　　她眉毛拧成一堆的翻开手机，瞬间脸上绽开成一朵花。发件人是“车扬”，内容是“把你的□□发过来吧”。
　　她再次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串数字过去，马上登上了□□，不一会就收到了好友请求。她确认之后，再次收到了车扬的短信，“加上了”。
　　就那么一瞬间，车扬就占据了她全部的心里空间。车扬爱音乐、不抽烟、爱做饭的优点满足了她找男朋友的要求，她就觉得找车扬这么一个男生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而她就想找车扬，从她知道车扬爱音乐的时候她的心就情不自禁的在朝车扬靠拢了。从小到大从来没遇到这些有点集于一身的人，这次遇到竟然是多么的难得，五年没有喜欢过人的刘嘉臻，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喜欢上了车扬这个男生。
　　在她想过车扬之后再想到张觅，唱歌走音、一个烟鬼、生活白痴的张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刘嘉臻是真的不喜欢张觅这个人，他赖在她身边，她享受他对她的好，她知道张觅会一直对她好，就这么一直没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刘嘉臻再次翻看了车扬的短信，她决定对张觅作了了断了。
　　刘嘉臻走在路上，下午的阳光似乎也不那么刺眼了，热气似乎也变得友好了。它们暗示着她，给她力量。

　　（七）
　　之后的事情刘嘉臻都是很久之后才告诉马微微的。

　　在当天晚上刘嘉臻就梦到了车扬。第二天早上她都还清晰的记得梦里练车的情况。每次都是车扬下车之后她就上去，梦里也不例外。只是这次的她竟然把车开到草丛里去了，车扬在外面大喊她也没听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在草丛里面了，当时教练不在，等教练回来肯定会被骂。梦里的车扬依旧是那副打扮，他从几米之外跑过来帮刘嘉臻把车开到平地上，等刘嘉臻再次练习的时候车扬就站在一边看着她，没想到她又再次撞竿，车扬也帮她把竿摆正。
　　刘嘉臻不敢置信的是梦里的情形会如此的与平时相似，平时的时候车扬就会看着她把车倒进车库又会看着她把车开出来，在撞竿的时候他也会帮她把竿摆正，有时在车上她会看到车扬在外面的目光看向车内，四目交错的时候刘嘉臻也会先别开目光。后来车扬上车她在车外的时候也这么看着车扬，其实如果不是车开到身旁，或是角度不对，是不会看到车内人的表情或者目光的，而车内的人是会把车外的情形一览无余的。刘嘉臻知道这样的情况之后，只要她坐在车内，她就会毫无顾及的看着车扬。夏天的太阳晒得人脸庞发烫，车扬有些长的留海，黄色的皮肤，微笑的样子，说话的语调，刘嘉臻觉得这样每天一直练习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八）
　　开始集训之后，刘嘉臻就开始每天往返四次跟着教练回家，这样和车扬的相处就从之前的两次升级为四次。不管是晨曦微露的清晨，还是睡眼惺忪的中午，远远就会看见车内的人，一拉开车门就会看见车扬的脸，也不管是笑闹的午归时间，还是疲倦洗车之后的傍晚，她和车扬一人坐在一边，上车互相看着对方时的表情，下车打招呼摆动的手，都成为相识短暂时光的美好记忆。
　　教练爱吃面，早晨会顺路去一个巷口买面。煮面的几分钟就成为了为数不多“二人时光”，这时候车扬就会取笑刘嘉臻，具体取笑什么，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刘嘉臻也会瞪着车扬还口，一来一去，基本上都是刘嘉臻败于下方。中午见面的时候，刘嘉臻和车扬基本不说话，看两人脸上的表情就感觉互相不知有多大的冤仇，只是到了教练场之后两人又如平时一般了。晚上的时候，教练会开车去不远处的加油站，两人在进站口就得下车，一人开个车门，一前一后的走着，刘嘉臻有时候会觉得两人真的有些像情侣的感觉，这时候夕阳无限好。

　　有一天的下午，两人并作在木头长凳上，面向场地外。两人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特别的多，不是有人加入他们并坐在一起的行列，就是车扬在与大家一起玩牌。两人刚开始还默默的坐着，之后车扬就开始左右来回的看个什么。刘嘉臻看看他，也跟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全部都是学员，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终于车扬按捺不住了，戳戳刘嘉臻，哎，前面那个女生好像是我初中同学。
　　哪个哪个？刘嘉臻也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感觉这么小的地方他都能碰到熟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那个那个，穿T恤那个，戴眼睛的，越看越像。
　　那你去叫声看是不是啊。她就看着车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生，感觉车扬像在看旧情人一般。
　　不去，不好意思，我不敢去，怕认错人。这时候的车扬反而一下子胆怯起来，成了刘嘉臻所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
　　什么名字啊？我帮你叫。当时的刘嘉臻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出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霎那间有些后悔，她纯属只想帮坐在身旁的男生，她发现她也有些难为情，如果真换做是她的话，发现一个老同学，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吧。
　　好像叫陈枚。
　　刘嘉臻自我鼓励半天之后，以快速的音调大喊一声“陈枚”之后，车扬所谓同学的女生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和车扬互看两眼之后，再次以快速的音调喊起来，女生依旧没有反应之后，刘嘉臻问车扬是否认错了人或是名字记错了。车扬在反复保证二者都没有的情况之下反而取笑了刘嘉臻“喊得真畏缩”，刘嘉臻恨恨的瞪着他，真想给他一拳。

　　令刘嘉臻最难忘的是有一天的下午，参考的人只有四个人来训练，教练坐在棚内让他们自己练习。大家干脆都坐在了车内吹空调，刘嘉臻和车扬还是老位置，一人占据后座的一边。大家说笑着聊天，她和车扬也依旧像之前一样共享一副耳塞。她偏过头看车扬的时候，他正看着窗外，阳光打在他右边脸上，左边耳朵塞着她的白色耳塞，细长的线垂下来，最终和她耳朵里的那一根连接在一起，嘴里哼着歌曲，手机里播放的正是黄龄的《原谅》。刘嘉臻记得原来她听过黄龄的这首歌，只是没有现在深情慵懒的感觉。
　　黄龄的声音一直都是那般柔美，具有大上海人的温婉气息。“爱是不能够回头的流浪你为什么开了这一扇窗热灼热烈要将我晒伤与晒我的心房或许我们我们都需要被原谅”。
　　黄龄是车扬之前介绍给刘嘉臻的，她感觉他很喜欢，就去找了黄龄的其他歌来听，她最喜欢的除了黄龄的《原谅》，就是这首《特别》了。之后播放到黄龄的《特别》的时候，车扬问刘嘉臻，这是黄龄的哪一首歌。
　　《特别》。回答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再次品位黄龄大上海的声音。
　　“我深爱过你的特别所以不后悔我们之间暗潮绵延快乐苦痛都加倍还是认为你最特别却不再挽回会心碎的拥抱适合浅尝不适合深深的沉醉”。

　　听到这里，车扬转过头对刘嘉臻说，给你介绍个歌手，香港的，A-Lin，黄丽玲。
　　当时刘嘉臻的反应是恨不得扑向车扬好好的拥抱他，最后现实的反应是她不断的拉扯车扬的袖口，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她。
　　两人达到共识之后，车扬掏出手机将A-Lin的歌传送给刘嘉臻。随后她的手机就一直握在了车扬的手里，随着车扬的喜好来转换音乐，车扬一直在播放着A-Lin的歌曲。
　　刘嘉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她的歌了，一首歌的前奏刚刚响起，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歌名，就问了车扬，这是哪首歌？
　　车扬看着她，吹着口哨，用歌的旋律来代替语言回答，《寂寞不痛》。
　　她恍然大悟。

　　随后车扬说到林俊杰的声线也不错的时候，那个唐姓姐姐立马转过身来附和着车扬。两人兴奋的谈了起来，刚刚经过A-Lin的兴奋之后刘嘉臻又重归于安静，这时的她安静得有些可怜，插不上一句话的她就那么听着面前两人的谈论。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车扬最喜欢的歌手其实是林俊杰。

　　不久之后刘嘉臻和车扬分别之后，她把A-Lin的歌重新翻出来听了一遍，每次只要听到这首《寂寞不痛》，她就会想起当时车扬的表情以及用哼歌的旋律来代替的回答。而关于黄龄的歌最适合她和车扬的不是车扬传送给她的《原谅》，而是她自己搜寻出来的《特别》，她对于车扬的感觉就像歌里唱的一般，“我深爱过你的特别所以不后悔我们之间暗潮绵延快乐苦痛都加倍”。刘嘉臻还很喜欢车扬传给她的一首歌，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在刘嘉臻认识车扬，熟知并且喜欢上他，又和车扬分别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听着这么些歌过来的。那些她过得昏天暗地、自顾垂泪、黯然神伤的日子里，一遍一遍想着与车扬相处的事情，一遍一遍听着这些歌曲，却又不敢跟车扬联系太过紧密，她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就这么一天一天阻断自己对车扬的思念。

　　那天下午的刘嘉臻根本没想到之后的分别会这么伤人，在她看来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发现了车扬的大大大大大要害。起因是车扬又开始取笑刘嘉臻了，刘嘉臻就那么反手一戳，就戳到车扬的腰上了。车扬条件反射的向旁边弹了过去，这是刘嘉臻就知道车扬怕痒了。她贼笑贼笑的伸出她罪恶的双手，车扬害怕的连连求饶。至此以后，车扬只要再取笑刘嘉臻，看见她罪恶的魔爪伸向他的时候，他就会乖乖闭上嘴巴。刘嘉臻一直很得意自己发现了车扬的要害之处，只要哪个不顺心，直朝车扬的腰上戳过去就可以，看着车扬龇牙咧嘴的样子，刘嘉臻觉得再不开心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九）
　　刘嘉臻这才发现，当她无限的想要朝车扬靠近的时候，她真正害怕的是日渐缩短的时间。
　　最后的几天教练安排的是上路，全车组的人都挤在车内，在开往郊区的路程当中，每个人轮流学习加练习。
　　本来刘嘉臻是很期待的，没想到却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刘嘉臻之前根本没有过这方面的练习，在前一个人上车之前，她还和车扬挤在一起听歌，直到教练发火，全车人才意识到教练是真的生气了。从没见过教练发火的刘嘉臻，真实的感谢前面李姓老师惹怒了教练，以至于后一个的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车扬看出了她的担心和害怕，他会开车，就开始给刘嘉臻讲需要注意的事项，刘嘉臻虽然一直点头，但基本上是一个耳朵进去一个耳朵出来，等轮到她上车的时候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在路上行驶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再度把教练惹生气了。
　　下车之后她看到车扬感觉到无限的丢脸，蹲坐在石阶上。
　　车扬走过来就朝她咧嘴笑，她瞟了他一眼，他又再度给刘嘉臻讲了起来现怎样后怎样，哪些地方该注意的。刘嘉臻抬起头看他自顾自的说完并没有走开的意思。她当时难过的想哭。刘嘉臻已经忘掉刚才的不愉快，她就只想到以后就可能看不到他了，不能听见他唱歌了，也不能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和自己说话了，这么想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快要突破防线，被她硬堵了回去

　　（十）
　　考试的时间还是堂而皇之的到来，并没有因为刘嘉臻的忧虑而减缓它前来的脚步。
　　早上起来刘嘉臻就收到了车扬的短信，说是耳洞发炎了，问她怎么办。她边漱着口边噼里啪啦的打着短信，让他抹点庆大霉素。没几分钟又收到了短信，车扬说害怕照相存档时耳钉不行，让刘嘉臻给他带根耳棒去。刘嘉臻回了个嗯之后手机便安静了下来。
　　早晨大家在一个地方会和之后就先行去了考试地点，到的时候大概6点的样子，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家就坐在考试地点的大门前，吃早饭的吃早饭，玩手机的玩手机。几个女孩子坐在前一排，两个男孩坐在她们后面。车扬就恰巧坐在刘嘉臻后面，他东戳戳她，西点点她，刘嘉臻回头他又一码正经，盯着他看半天，想把他看出歌所以然来。不过，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就看到原本是戴了耳钉的左耳，现在那里只有点透明的光亮。
　　在还没开始进场的时候，大家走过去走过来，进进出出，刘嘉臻坐在椅子上看着车扬来来回回好多次，一直在眼前晃荡。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喊住车扬，你转来转去的干什么啊。
　　没事，就转转啊，坐着多无聊啊。车扬拉拉他的挎包，笑嘻嘻的说。
　　其实是有点紧张吧，大家都差不多这个情况。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师兄说到，这个师兄一直都没吃早饭，说是紧张。
　　刘嘉臻知道后，什么也没说了，车扬却也没有再继续晃荡，安静的坐了下来。

　　之后大家开始进场，车扬就开始嘀嘀咕咕，说什么“不要系安全带，开车不要放手刹，起步不要开启转弯灯......”刘嘉臻心里直犯堵，都这个时候了车扬还在笑话她。不过立马明白了车扬说的全是反话，他是在好心提醒她上车该注意的事项。刘嘉臻脸上就像绽开了一朵花似的朝车扬笑，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人这么好呢。
　　车扬就像是只露出尾巴的狐狸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就朝前走了上去。

　　考点的人很多，全市的各大驾校在今天都有考试人员。他们所在驾校的每个车的教练都去抽签取号数了，几乎所有的学员都在凳子上坐着，刘嘉臻他们坐的凳子刚好就能容纳他们几个。原本说笑的他们到了这里之后都不吭声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样初次参加考试的人多少都是有些紧张的。可是谁也不想表现出来，让自己紧张也让身边的人紧张。
　　第一科的考试内容是倒车，轮到他们车组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第一个上，车扬看大家都不愿意的样子，就身先士卒了。他把包扔给刘嘉臻就出去了。车扬进去的时候，刘嘉臻根本没一点担心，她认为车扬一定没问题，这个环节是不需要替他担心的。其实刘嘉臻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虽然平时练习得不错，可是现在是越临近她她就越紧张。
　　轮到她的时候，她把车扬和她的包都给了别人帮忙照看。等她坐上车等待开始的命令时，就听到外面的咳嗽声，她转过头去，就看到车扬在考场外朝她笑着，本来紧张的她当时差点哭了出来，她觉得信心倍增，她想要尽最大的努力过关。
　　刘嘉臻考了下来教练说比平时练习都发挥得出色。她想和车扬开个玩笑。她拉丧着脸进去，大家忙问她发挥得怎么样。她不吭声，车扬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你不要给我说你考的时候出了问题。
　　刘嘉臻突然就觉得憋不下去了，从考试下来到刚才憋了一路的笑容立马就展现了出来。大家都开始振奋了，到目前为止考了的人都过了。
　　可是接下来的场地刘嘉臻就出了问题，上坡起步之后连续压到三个圆饼，她这次真的是懊丧个脸出来的，她觉得自己之前还很努力的考倒车，怎么不一会之后就可能被判死刑。下来统计也发现大家都多少出了点问题。车扬压到两个圆饼，向姓师兄压到一个，唐姓姐姐和朱姓师姐单边桥没过，李姓老师上坡起步熄火但是圆饼路过了。这下大家都有点担心了。刘嘉臻几乎是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忧心忡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过了教练，教练说这也不好说。她几乎看到了绝望。
　　等所有的学员考完之后，全车的人就出去吃饭。大家围成一桌，似乎吃饭能够缓解刚才大家沉闷的气氛，大家又说笑起来。刘嘉臻也不想扫大家的信，也和大家说笑了起来，和之前的样子略微有些不同。车扬就坐在他的右手边，不停的夹着她面前菜里面的花生米，还不停的给刘嘉臻说这花生米的味道不错，让她也尝尝。
　　大家说说笑笑的把这一顿饭吃完，就是到了回去该面对结果的时候了。回到考试地点之后那几个人都去玩牌了，刘嘉臻就和唐姓姐姐坐在凳子上等着，没想到就互相倚着睡着了。一阵哄闹醒了之后知道结果刚出来。
　　刘嘉臻赶忙起来跑去问教练，教练说过了的时候，刘嘉臻不敢相信一直要看单子。等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结果之后激动得恨不得拥抱给自己考试的教官。车扬知道她过了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凭刘嘉臻这样子的怎么能过啊。
　　后来教练才给刘嘉臻说，因为那个李姓老师上坡起步熄火了，虽然圆饼路过了，但是上坡起步更为重要。相当于她救了刘嘉臻一命。因为大家都不是很喜欢这个李姓老师，所以开起了这个老师的玩笑。大家觉得今天幸好她失误了，不然本来该“六人来五人回”的局面就不能实现了。如果当时不是这个老师硬要来考试，今天该回去的就是刘嘉臻了。她突然很想感谢她，让她留了下来。
　　刘嘉臻从考试下来心情惨淡到知道结果之后情绪来了个大起大落，使得她感觉有些疲惫。她这时才明白，她不是怕不能通过，是怕这次和车扬一起来，却不能陪他到最后的结束。

　　（十一）
　　第二天考的是上路。今天的刘嘉臻反而轻松了，今天再没有人帮她垫背了，她也觉得无所谓了，都陪到车扬最后一天了，也不差多少了。
　　最后经过教练的安排，大家都通过了。大家的心情不言语表，刘嘉臻知道说再见的时候快到了。
　　考试过后大家随着护城河一直逛下去。河很宽广，都看不到河的那一边，岸边都是柳树，随着河风轻轻摆动。一行五人边走边笑，刘嘉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沉默。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今天的车扬对自己特别的冷淡。早晨自顾自的去吃了早饭，排队的时候也没搭理她，考试之前她紧张也当没看到，考试下来什么话都没说，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刘嘉臻也觉得自己这么想可能有些不对，自己本来就不是他的什么人，对她热情也正常，对她冷淡这也正常，似乎没有什么好过分的，只是她自己觉得有些放不开。
　　吃饭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喝着啤酒，只有刘嘉臻和唐姓姐姐喝着茶水。刘嘉臻看着车扬竟有千杯不醉的样子，暗暗感叹他的酒量。席间觥筹交错，敬酒的、划拳的、小蜜蜂等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吃完之后大家又去茶楼，大家都点了饮品，刘嘉臻竟然点了和车扬一样的柠檬汁，令她觉得稍有些尴尬。她为柠檬汁加了很多糖，甜得腻人。
　　玩过之后大家一起坐车回去，刘嘉臻和车扬之间隔了一个人和一条走道。车扬似乎又成了之前的样子，说什么大家拿驾照的时候要一起去，还叫刘嘉臻等着他，没事的时候还要回教练场去玩玩等等。
　　刘嘉臻看着车扬，转过头把车窗开到最大，风吹得她理不清自己的留海。就突然想起了她之前看的一部日剧，三浦春马的《你教会了我什么最重要》，仅仅是这个剧名而已让她无限的感慨。
　　刘嘉臻在微博上看到一条，大概是这样说的：女生在觉得男生喜欢你的时候，其实男生往往并没有喜欢这个女生，女生觉得不会喜欢这个男生的时候，往往之后变会喜欢上他的。当初认识车扬的时候，刘嘉臻也是这样的心情，随着日渐相处的友好，车扬身上的优点显露无遗。这时的刘嘉臻还未看清自己对张觅的方向，却也因为车扬，渐渐明白无论如何也要找歌自己喜欢上的，她的心的方向渐渐偏向他。刘嘉臻想起之前朱姓师姐问道两人是否在交往的时候，两人还没来得及来扣，教练已先说到，说这句话的人还不如我看得清楚，那些人真没眼力，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嘛，只是关系比其他人好而已。刘嘉臻觉得幸好当时过关了，但是后知后觉的怕教练知道她的自作多情，也许真的是关系稍好点罢了。
　　大家疲劳了两天之后在车上沉沉的睡去，刘嘉臻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看向车扬，旁边的人阻挡了她的视线，怕起身又被人发觉。她感觉到就像电影场景特效一般，周围的人都隐去虚浮变为白色，她透过白茫茫的光看着车扬熟睡中的脸。
　　到达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家。之后刘嘉臻再也没有见过车扬，对于他说的一起去的那些话当然也没有实现了。

　　（十一）
　　刘嘉臻告诉马微微，没想到之前对她来说无比厌烦的日子对于现在的自己是无限的怀念。从见到车扬之后，再也没有看见他穿那件玫红T恤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各种颜色的工字背心，从黄色白色到蓝色。曾经在教练场的她还互相取笑教练场的那只狗狗是他的兄弟，她还笑他的小眼睛。
　　她去看他的微博，看见他之前写“原来能唱歌给自己喜欢的人听是意见那么幸福的事情，但是说好的幸福呢”，看见他的人人、校友，在百度里百度他的名字，都与林俊杰有关，才想起车扬的发型其实也是在跟这林俊杰的风格。
　　手机里还存了车扬所有的短信，电话联系有4次，连接过的蓝牙痕迹还在，却再也没有连接的可能了。
　　他的耳钉之前被她的耳棒代替，不知现在还在上面没有。
　　她登□□，看到车扬上线就上线，看他下线她也下线。看到他玩游戏，不能观战就开这界面等着，看着他一轮一轮的玩下去。
　　分开后的那一段时间她都是几乎靠听着黄龄的歌过来的。从电话到□□，她觉得两人是所有人当中联系得最为紧密的，他毫无顾忌的把包包丢给自己的时候，她以为是他的足够信任，他对她的鼓励，也是美好内心的体现吧。

　　她去书店买书，看到有关乐理方面的书籍，看起来很吃力，心想当初他那么喜欢音乐，刚学起来就算困难也是开心的吧。她一直在网上搜寻他学校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现在的两人应该会是在一个校园里的吧。
　　她会想起之前和车扬在一起的时候的很多事情，测验的时候一起数名字的比划，他用《寂寞不痛》的前奏来回答她的时候，他唱《忐忑》的样子，和他一起对战的五子棋，他把她手机里面的小语种歌当成英文歌的时候，和他点成一样的柠檬汁。这导致她连续不断的梦见车扬。书上说，梦里出现的人，醒来之后就该去见他，但是也说你一直梦见的那个人，其实正在慢慢将你遗忘。她害怕这样一直做梦下去。
　　她说两人并不是一定要在一起，只是想来有些难过而已，霎那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冲了下来。把之前相处的日子都回想了一遍，发现细节竟然历久弥新。她说，说并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是真的，也许这是失败的人找的理由，因为我知道我和他最后也不会在一起，还不如痛快的给它找个坟墓。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所有的事都会交给时间去解决，找不到坚持的支柱，就一定会有让自己想通的那一天。

　　（十二）
　　临近开学的时候 ，刘嘉臻一个坐在车站，想起车扬会在什么时间回学校。之前她把所有的人隐去不提，只有他和她在路上，现在是该抽身离开了。
　　最后的某一天，刘嘉臻在个人网页下写下：车扬，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你的名字，我陪你走过这个季节，便是永无重逢的别离。你给我限速15公里，距离短得让我来不及远去。
　　刘嘉臻至此打算告别暑假这段没抓住的感情了，埋藏心中，绝口不提。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