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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兵极出手快如麻 曾家求亲门无路
第八章兵极出手快如麻曾家求亲门无路
晟澜不知木兰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曾家夫妇打消了娶亲的念头。木兰仍旧平时的模样，逢人就笑笑，还是一天到晚的去曾家照顾平亚。莫愁好奇得不得了，追着木兰问缘故，木兰说，她不过让曾家人明白了一个道理，君子不夺人所好。
晟澜微怔，默默的拎着书包上学了。曼妮就是平亚的心头好，谁也替代不了曼妮在平亚心里的地位。曾家太太自然不好再为难，执念下去对两家人谁也没好处了。冲喜之事究竟是不是谬论，晟澜可没心思下定义。
晟澜的心情算是大好了，姚家终于雨过天晴了。反观王家却是大祸临头了，别的不说，汪祈虞岂会饶了平白无故耍了自己的人。俞乐平又来找了晟澜一次，这一次是在晟澜上学路上。
“上次麻烦你了，这次我是向你道歉的。”俞乐平语重心长的说，神情甚是疲惫和沉闷。
“向我道歉做什么么？乐珊找到了吗？”晟澜心里还是记挂着乐珊的，只是自己不方便出面。
“乐珊真没交错朋友，瞧我多没出息。”俞乐平自嘲一笑。
“怎么了？”晟澜不解的问，这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身边实在有太多的秘密潜伏着了。
“之前我让父亲骂了一顿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幼稚。王家巴不得俞家出乱子，我却在全家严阵以待的时候，四处乱窜让人捉把柄。亏了你点醒我，让我回家和父母商量，不然我早成了王家给自己澄清洗白的目标了。”
晟澜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早是惊涛骇浪的浪拍岸了。真真没想到王家和俞家居然还有这层的用意，自己的一时好心还真救了俞乐平一命。不过，也可窥见俞乐平是真心对乐珊的。
王家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渊源，非要置俞家于死地，晟澜是没兴趣知道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乐珊的出走是预谋亦久的了，只是也许连乐珊也没想到两家人会因为这件事形成这样的防守局面。如今看来，王家是必败的，俞家也许也会受到一定的牵连，乐珊的未来会怎样，晟澜完全无法预知。
从那天以后，俞乐平，王乐珊这些人物的名字像烟雾一样疏散开去，晟澜的生活也过得如机械运作一般一成不变的重复。乐珊的逃婚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汪祈虞做了什么，几乎没人议论。只是据说曾经的王家老爷因为举债，沦落到当街乞讨的地步，而八大胡同里多了一个喜欢浓妆艳抹且徐娘半老的娼|妇，带着一个儿子度日。当然这只是据说。
至于俞家，当官的大老爷攀上不凡的贵人，官运亨通。而二老爷也得到分家应得的产业，举家去了上海。
1927年的秋天不愧为多事之“秋”。这貌似一波刚刚平静，另一波却已经又慢慢的掀起了。晟澜怎么没想到的是，这曾家的婚事居然会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起端要在半个月前，木兰拒绝了曾家的提亲之后。曾家夫妇到财政部次长去求亲了，用了不少功夫和理由才打动了牛似道夫妇。结果牛素云不干了，说曾平亚卧床不起，凭什么把自己嫁给一个垂死之人。牛似道夫妇对小儿子一打听，才知道曾平亚病得不清了。次日牛似道当着曾文璞的面，狠狠对其羞辱了一番，曾家原来存入牛家的银票自然是取不出的了。曾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又结下了牛家这样的梁子，素云今后嫁不嫁他家都成了悬事了。
曾文璞回家之后更是爆跳如雷，自己生平活了大半辈子何时丢给这样的脸，对着曾太太更是一通数落。曾太太吃了鳖，只能巧言令色安抚了曾文璞，气得曾文璞好几日都来曾太太处，桂姨无故得了利。
然而，曾太太可不是吃素的，慢慢派人查探一番，究竟牛家是从何而知的，结果归根到底，这件事的起因居然出在姚家的莫愁身上。
曾家下人其实根本不用怎么查探，一个京城公子哥的长随就告诉了曾家人其中的经过。那天，曾家老三曾荪亚和姚莫愁在路上不知怎么就争论上了，牛家的怀玉路过，自然是站在了莫愁这边，扬言一定要给莫愁讨个面子，和荪亚还差点大打出手。一来二去，牛家人自然知道了平亚的重病的事情。
曾太太暗叹，看来姚家姐妹虽然是同根生的，脑子却装的不是一路的货色，木兰方知大事化小事，图两家的情谊和体面。这姚莫愁却将曾家的短处广而告之，曾家何时亏待过她，无论是行事鲁莽还是无心之失，平亚如今怕是娶亲无门了。和牛怀玉一起哪个是北平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哥，估计这会儿全京城都传开了。平亚娶不了亲，对她姚莫愁有什么好处。
好啊，真是好得很啊。
曾太太探明究竟之后，连贴身的桂姨也没有告诉，一脸几日拉得老长。吓得桂姨心虚，哄着曾文璞又回了曾太太处，曾文璞心里对桂姨的贤惠大度又添了一笔。
歇了几日，蒋太医又来报，说平亚的病恐怕拖不过冬天了。曾太太听得心惊肉跳，不行不行，平亚一定要娶亲，曼妮回不来，木兰不肯，莫愁更是沾都不能沾，那么姚家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么。
第二日，曾太太又是带着大包小包琳琅满目的礼物登上了姚家的大门，临走之时还对姚太太说我下次再来。姚太太的笑容一时间凝住了。晚间，姚太太和姚思安在自己的房间琢磨这件事情。
“曾太太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敲打我们。”姚太太愁云满面的叹气。
“她那是有备而来啊。”姚思安一声冷笑。
“放着平亚的病不说，哪个媳妇也伺候不了她。我真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第一次求的是木兰，念着木兰和平亚还有兄妹之情。可这次居然是求晟澜，莫愁不选，要的是比平亚小上快十岁的晟澜。昧心提一句平亚不好了，晟澜才十六岁，真真叫人寒心啊。就冲她这样的婆婆，我哪个女儿也不能嫁过去。”
姚太太把话彻底说死了，姚思安心里也是赞同的，那年木兰是失而复得，晟澜何尝不是死里回生。再者，晟澜要嫁也是嫁能照顾她的人，于情于理怎么能她去照顾奄奄一息的曾平亚。曾家对姚家的大恩又不可不报，曾家可真是为姚家出了个难题啊。
【当夜曾家】
“晟澜？她不是在读书吗？”曾文璞不解的看着曾太太，这曾太太的想法是越来越天马行空了，难不成是平亚让她病急乱投医。“姚思安更不会答应了。”
“老爷，我都想好了。晟澜嫁到我们曾家，我会将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对待，即便是年龄小，我也会手把手的教她，将来让她掌权曾家。再者，晟澜是姚家姐妹生得最美的一个，平亚和他朝夕相处，能不喜欢上她吗。如果平亚还记挂着曼妮，大不了过几年等晟澜有了孩子，再纳了为妾。曼妮年岁大了，碍不到晟澜的。这样的优待，我们算是对得起他们姚家了。”曾太太把这几天想的，无不周到的细诉给曾文璞听。
岂料，曾文璞拍着桌而起，桌边的茶盏也带落到了地上。“匡”的巨响，引得院子忙碌的下人纷纷停下，往里面张望。
桂姨可不敢进去，多少年了，老爷也没扔茶盏的对太太生过这么大的气。于是招呼着下人别干了快些回避。
“怎么了，老爷。”曾太太不明就里，刚强惯了的性格也屈服不下去。
“你是这样对姚家说的，姚思安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纳妾，你倒好上门求人家的女儿和曼妮一起共伺一夫。这就是你的好计谋，你把我曾某人的脸往哪搁了，曾太太。”
曾文璞不分皂白冲着曾太太发火，实不能怪他。前些天因得罪了牛家，曾家就赔了二十万的积蓄。这次，殊不知姚思安接受的是新潮的思想，女儿们上的都是新式学堂，妻妾同堂这话一出，什么恩情不化为乌有。曾文璞成亲这么些年，第一次对太太如此失望。
“老爷，我没这么对姚家说。”曾太太急忙辩白，如果不是为了平亚，她能这样么。
“可你这么想了，这对姚家是奇耻大辱，对曼妮也是不公之举。”这事传回泰安老家，族人少不了的闲话，堂堂的原配居然成了妾，成何体统。
“老爷……”曾太太知道曾文璞是真的恼了，又言而欲止。她真的为了平亚糊涂了？平亚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
“别说了，我不想结亲结成仇。为了冲喜都成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两家全得罪了，明天我亲自上门去赔罪。”一个尼姑的话，这么能当真。曾文璞不想说太太见识浅薄，毕竟也是慈母心切。
“老爷，姚家的事情还是我去吧。既然得罪人的是我，赔罪人也应该是我。”
曾太太手中掺着佛珠，闪身走进了里间。夫妻两人的内心即是愧疚也是悲哀，平亚是他们曾经最骄傲的孩子，为何天意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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