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町精神)流光

作者:Nopher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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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

      忽然,警报响了。
      我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捧着耗了一个早上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个野果子,加快了速度往回跑。
      这个地方离我们避难的山洞应该不是很远,大概只有10分钟的路程,问题是周围的树木太多,我一时有点分不清方向。为了辨明来时的路线,我站在原地转了个圈,却发现更搞不清楚方位了。
      这时,警报又一次响了起来。声音从我的左前方传来。锣鸣声铿锵有力,穿透了整个茂密的树林,及时地告诉我该前进的方向。

      “谢啦,拉皮特!”
      我把小果子塞进裤兜里装好,伸手拨开鲜绿色的灌木丛,迅速窜了进去。

      *

      就在五年前的某一天,世界完全变样了。
      一直为人类所用的万物之源“艾亚尔”忽然消失,连带着帝都扎菲亚斯的结界魔导器也同时失去功效——应该说,全世界的魔导器都在那个瞬间成为一块废铁——就这样,世界彻底改变了。
      没了结界魔导器的保护,魔物们开始对人类居住的都市大举侵攻。即使帝国骑士团的骑士们都举起刀来浴血奋战,失去了武醒魔导器的人类终究脆弱。异变后不过半年,扎菲亚斯高高的城墙终于被推倒摧毁,新帝约迪尔陛下当机立断,宣布弃都避难。

      我们这些下町居民被逃难的贵族彻底丢弃,幸好尤利和弗连及时赶到,才好不容易通过帝都的地下水道逃了出来。那之后,尤利所属的工会带着我们四处流浪,一边躲避魔兽们的袭击,一边寻找一个可以让我们安生的地方。经过了两年多的苦苦找寻,最终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密林。
      这个密林位置在废墟都市卡尔波克拉姆附近,但是因为都市遗迹本身已经成了魔兽们的巢穴,身为的人类的我们只能潜在森林里,躲躲藏藏地生活。

      虽然过得很艰难,但面对变得危机重重的世界,我们根本就没有其他法子。
      年轻力壮的大人们每天都会出去寻找食物,而尤利跟工会里其他成员则负责保护我们,一旦有魔兽来袭,最先反应过来的拉皮特会马上敲响锣鼓警示,而我们也会迅速回到据点山洞里,等尤利他们驱除了魔兽再出去。

      那之后,过了差不多3年了。想来当年如果没有“凛凛明星”,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汉克斯爷爷他们几个老人家经常说,尤利果然是我们下町的希望。
      我也曾这样跟尤利说过,可是听了后尤利却只是有点失落地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就继续去做他的警备工作了。
      我不明白尤利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大概他又在想着帝都了吧,又或者在想弗连。

      当年弗连本也有跟尤利一起引导我们避难,可顺利离开地下水道后,他立刻表示要去找早已经走了的约迪尔陛下。尤利为此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跟过去无数次一样,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最后,弗连独自一人走了,就那样,我再也没见过他。

      叔叔他们都说,弗连搞不好已经死了。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绝不在尤利面前提起这件事。
      可是偶尔尤利哄我睡觉,我半夜惊醒的时候,会听到尤利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个大笨蛋……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掉……”
      有好几次我都想要睁开眼去安慰他。但是都没敢。是的,我不敢。

      记得跑在昏暗的地下水道时,我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忽然变了,变得这么可怕,这么绝望。
      每次看到尤利伤心的样子,我会想,如果弗连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不在了。
      晚上饿得睡不着时,我经常会想,要是大家都死了,会不会更好受一些。

      前几天,妹妹说我这几年整个人变了,做什么都太消极。
      恩,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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