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怎么了

　　回家的日子宁静而温馨，如父如母（如秋父母，以后就这么简称了吧）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又因为女儿一直比较有孝心，懂事的比较早，小时候虽然柔柔弱弱病痛较多没让父母少操心，可一到了成年之后这操心的事儿却再没有过，如家父母不知道是女儿将所有烦心事自已一人扛了，对他们是只报喜不报忧还是自家女儿真的没遇到什么大的烦恼
　　晚饭间，如父不经意的问起如秋和轻扬的婚事时，如秋将脸笑出了花儿的形状咬着筷子道“父亲大人这么想把我赶出家门哪？”
　　如父笑眯眯点头“虽然我和你妈知道你能处理自已的事情，但是，前几天轻扬妈妈打电话来了，说是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如秋挑米饭的动作一停，轻松问道“那你和妈怎么说的？”
　　如母接道“说是先等俩孩子商议过了都”
　　如秋点头
　　如父将筷子放回桌上，好像准备了一番长篇大论似的正襟危坐，弄得如秋也不禁坐直了身体，如父却是将手一挥“你吃你的，我说我的”
　　如秋呵笑出声，父亲四十好几，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人也消瘦不少，想至此，眼睛微有发酸，便只有调低眼神，盯着自已面前的白米饭“您说”
　　如父长叹口气，如母却好笑道“你爸又要开始发牢骚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正上方的如父瞪了一眼，如母边笑边挥手“你说你说”
　　“咳”如父清了清嗓子，慈爱的看向如秋说“轻扬那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什么事情都会帮着做，没有怨言，不论是会不会做的，做不做的好，但人家肯帮忙肯动手就是有心”
　　如秋腹诽，那是在你们面前
　　“而且你也知道，关于你爷爷的事……”如父说到这里看到如秋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僵了一下，而一笔带过着说“我们全村上下都说我们家女儿找了个不论样貌，人品还是孝心都上佳的孩子，所以”如父停顿了几秒钟后问出声“我和你妈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和轻扬处的怎么样，这算下来你们也处了好多年了，一起回来的次数也很多，但我们也不是经常在你身边，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是怎么想的，虽然我和你妈不打算帮你决定什么，但女儿的幸福，我们也想要了解，不能什么事都任你一个人去瞎折腾”
　　一席话说完，饭桌上便立时没了声音
　　如母悄悄白了如父一眼，虽没出声，但那抱怨的眼神却是实实在在的传递了过去，其实就在这僵持的十几秒钟，如父也有一点后悔，不知道是不是给女儿什么无形的压力了，只有如秋，此时心里百味陈杂，按说，父母想要了解自已的想法，这都很正常，怎奈，自已却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和从哪里下口，也有好多事情，不能与他们说，久到，如母又要开始打圆场了，如秋笑逐颜开的抬脸认真道“也许轻扬是不错的，只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有时候自已偶尔的自省得来的结果就是这个，可更多的时候，如秋却会被别的感受推翻，或者这就是人无完人的道理
　　在城市里好久没有看见过满天繁星的景象，更别说是冬季，如父说“明天可能会见到久违的阳光”如秋在淡淡的星光下回头对着如父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九点不到，如秋把自已全埋进松软的被子里，一股淡淡的阳光味传进呼吸道，如秋翻了个身，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哪怕睁着眼睛也看不太清什么，除了被洒了星光的窗帘，可那光也微弱的近似没有
　　“爷爷，我回来了”如秋睁着眼睛低喃，侧头看向窗户的位置，好像还能看见一个慈祥的老人，在窗户后面的泥土里种菜，他转回头，一脸笑意盈盈，除了笑，他什么也没说，就好似一次次的梦境里一样，那么熟悉，让人觉得那么温暖
　　可时光逝似流水，把有爷爷的日子慢慢向后推移，直至，只能在回忆中翻找，就好似一张张相片回放，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比如，摸不着，感受不见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秋甚至觉得在爷爷病逝之前的日子才在眼前滑过
　　若说，有哪个亲人是如秋又敬又爱又愧疚的，那非如秋的爷爷莫属，从记事开始，爷爷给她的除了宠爱就是宠溺，在如秋的生命中，有二十一年是在爷爷的关爱下过来的，而那个慈祥的老人从没有给过笑脸以外的任何一张表情自已，他给后辈的爱是从不要求任何回报的无私，可他走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痛苦
　　肺癌晚期几个字，已经深入如秋的骨髓，自已无可奈何又痛恨着这种疾病，把自已最亲最亲的亲人夺走，让他在最后的生命里生不如死
　　记得爷爷过世之前，身形如一把枯枝，吃不下饭，吃不进药，天天拉血，痛的时候，呻吟声不绝于耳，那声音缠绕在如秋耳边两年多，或许还有很多个两年，自已无能为力，那时甚至有想过，求上天给爷爷一个痛快也好，总好过活受罪
　　那一天，爷爷前所未有的呼痛，如秋站在爷爷的床前只能掉眼泪，在他陷入昏迷之前爷爷曾经深深的凝视着站在床前的这个大孙女儿，那一眼好似别有深意，可他已经说不出话，如秋一直以为爷爷可能还能挺些日子，明知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并没有问出口，直到爷爷再也没有清醒过，如秋后悔了，有时候甚至后悔的要死，后悔当时的自已一言不发，虽然在这之前如秋看着爷爷在病痛的折磨下心里矛盾着，挣扎着是祈求上天让他老人家早日解脱好，还是应该祈求菩萨保佑，让这些个晚辈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老人家，感受老人家还在世间的温暖好
　　还没得出个结论，爷爷便离世了，只余下满心伤痛和遗憾的后辈，而在看着爷爷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时，如秋心里又闪过一丝轻松，那估计是上天帮自已做了个选择，终是让爷爷解脱了
　　如秋回过神来，枕头上已经印湿了好大一片，也许人会消逝，可我们对于逝去的亲人的思念却是绵绵无尽的
　　“爷爷，秋丫头好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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