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戚顾李追）生死之择

　　“就这样，你哥就被戚少商那只包子拐走了。”李坏到现在说起这件事还郁闷的想跺脚。他叹了口气，“其实我早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拳手爱上拳手，这是绝对的禁忌，能有什么好结果？可是我阻止不了，那两个人一遇见就像天雷勾地火，快的你无法想象！其实就算我一开始就想象到了也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互相吸引。后来，我只得尽力去避免他们在赛场上的碰面，可是我没想到，这样反而把他们两个推向了更黑暗的死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厉南星问道。听着李坏的话，他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感受到顾惜朝当初的甜蜜痛苦矛盾心疼。“哥哥他一定很爱戚少商！”
　　“是，他们两个都是可以把命给对方的人！”李坏道：“你哥自加入戚少商所在的俱乐部之后更是混的风生水起，名气越来越大，地位也逐渐的与戚少商拉进，我预感到这不是一件好事，曾劝过小顾放弃打拳。。。”说到这，李坏顿了一顿。
　　厉南星道：“哥哥他没有听吗？”
　　“不。。”李坏摇了摇头，苦涩道：“他一开始没在意，后来他与戚少商都意识到了这样下去的危险，本打断找机会退出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上层便自作主张安排了一场赛事。”
　　“是，哥哥与戚少商的？”厉南星的语音开始微微颤抖，他无法想象，那时两人的心情！
　　“是！”李坏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他点头道：“当时你哥是新人里面的王者，戚少商则仍是不败神话，各人都有一大票死忠的粉丝，俱乐部高层又知道了你哥和戚少商的关系，然后就利用这一点将两人的比赛炒得沸沸扬扬，且提前三天便可下注，到开场的那天外围赌注已经大到以亿来计算，俱乐部里从来也没有那么沸腾过，无论哪一方赢了俱乐部都会赚的盆满钵丰，可是输得那一方，必死无疑！”
　　“所以。。。”厉南星喃喃道。
　　“所以，”李坏苦笑，“所以你哥就带着戚少商走了！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走了，就好了！”

　　“少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宽大的浴池里两个男人交缠在一起，戚少商背靠着浴池壁，怀里搂着顾惜朝，惬意的闭着眼睛。
　　“以后？以后就是跟你在一起啊！”戚少商笑笑，理所当然道。
　　“我是说，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有在台上碰面的一天！”顾惜朝道。
　　“你不是一直期待在拳场上真正跟我分输赢的这一天吗？怎么了？”戚少商用手指划了下顾惜朝的脸庞，顾惜朝偏头躲过，不无担忧道：“恐怕，到时候就不是输赢那么简单了！”
　　戚少商睁开眼，更紧的抱上了顾惜朝：“惜朝，你为什么打拳？”
　　“一开始是为了钱，后来就喜欢上了！”顾惜朝叹息道。
　　“为什么喜欢？！”
　　“因为够黑暗，够直接，够现实，在拳场上，什么都没有，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别，只有力量！”只有在拳场上，他才能感受到跟别人的平等！可是这平等，又是现实中本来的不平等所造成的，例如穷人与富人，这让顾惜朝在拳场上每次都有种尽力发泄的欲望！
　　“你呢？你为什么会打拳？”顾惜朝反问道。
　　“呵！”戚少商笑了笑，“一开始是好玩，后来是因为它够刺激够痛快，在现实中，人受到各种各样教条的束缚，又怎么能让自己那么释放的痛快淋漓呢！”
　　顾惜朝沉默。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开口让戚少商为了他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不过。。”戚少商继续道：“打拳在我生命中算不了什么，惜朝，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去荷兰吧！听说那里风景绝美，而且法律允许同性结婚！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叫上你弟弟，怎么样？”
　　顾惜朝身体一僵，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融化到四肢百骸，戚少商懂他，一直都是！
　　顾惜朝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错觉，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这样子完全无所求的爱他尊重他，只因他是顾惜朝。
　　“你这是在求婚？”
　　“呵呵！”戚少商疼惜的用下巴蹭了蹭顾惜朝的头，道：“老公跟老婆求婚有什么不对吗？”
　　“滚！”顾惜朝怒，“谁是老公谁是老婆？”
　　“好好好，你是老公我是老婆！”戚少商大脑袋使劲在顾惜朝肩膀上蹭了蹭，故作娇羞笑道：“老公大人这是答应了吧？！”
　　“哈哈！去去去。。”顾惜朝边笑着边推开戚少商转过身去伸手拧着戚少商的脸道：“大男人的撒什么娇，恶心不恶心？！”
　　“喂，这可是顾惜朝独有的，你居然还嫌弃？！”戚少商皱着脸很为自己的处境打抱不平。
　　看着顾惜朝激情过后疲惫而满足的安静睡颜，戚少商疼惜的又在他额头印下一吻。这个人，他放在手心里怎么疼惜都不够，是从什么开始的呢？竟陷得这么深了！顾惜朝坚强下的脆弱，傲慢下的自卑，一往无前下的疲倦彷徨，小兽一般坚硬的近乎本能的对外界的自我防备，这一切一切都让戚少商越陷越深。
　　“我从来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没有家，只有一个弟弟！”自从顾惜朝苦笑着带着无奈说出这句话开始，戚少商就决定了他愿意给顾惜朝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命！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另一个掩藏在内心深处的顾惜朝，那么无助苍白而苦涩。
　　“李坏，我已经决定了，退出俱乐部！”顾惜朝回到家笑着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李坏面前，道：“这里面是我这些时候所有积蓄的一半，谢谢你！”
　　李坏吃面的手抖了一抖，然后他抬起头，顾惜朝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坏的脸色那么难看过，颓然而无奈。
　　“怎么了？”预感到事情不妙，顾惜朝猜测道：“难道。。。”
　　“来不及了！”李坏放下筷子，将碗推到一旁道：“我刚收到消息，上层已经放话下周一的比赛重头戏将会是你和戚少商！”
　　“怎么会这么快？！”顾惜朝皱紧了眉，按他的时间推算，这一天不应该这么快来的。
　　“不知道是谁把你和戚少商的关系捅到了上层，本来你俩的看点只是新旧之争，这下倒还有了情感纠葛，对于那些富商来说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你知道他们，就喜欢看人热闹，看人痛苦矛盾挣扎，这次，逃不掉了！”
　　顾惜朝下意识的一颤，随即迅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向外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看见他之后身影一闪进了旁边的暗影里！
　　他拉上窗帘，走回到李坏身边，冷着脸道：“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
　　“可恶！”顾惜朝握紧了拳，刚刚来的太过匆忙竟没发现，这下再走是走不了了！
　　“这场比赛，我打不了！”顾惜朝道。
　　“还有别的选择吗？”李坏苦笑。
　　“我下不了手！”顾惜朝苦涩的笑着，“李坏，对戚少商我下不去手！”
　　“赢了，就是无上的荣耀和金钱！”李坏道。
　　“呵！”顾惜朝笑，“在没有遇见戚少商之前那确实是我想要的，爬到最高点让所有人都仰望我，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了！我不怕死，可我不想连累戚少商。到时候。。。”
　　“别说了！”李坏突然打断他的话，痛苦的闭上眼道：“你们走吧！周一那天，拳场需要人手，对你们的看管肯定会松懈，就趁那时候，走吧！”顾惜朝不想戚少商死，愿意以自己的命成全戚少商，他又怎么能让顾惜朝去送死？
　　顾惜朝没有说话！他明白李坏的意思，李坏表面上虽是普通小混混，实际上却是本市最大社团黑白通吃的李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即便他的家族对他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断不会看着他被人打死而不理，他知道，其实李氏家族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护李坏。只是，戚少商又怎么可能会跟他走？
　　“戚少商那边你不用担心！”知道顾惜朝心中所想，李坏道：“这是一个秘密，为了增加趣味性拳场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那一天的压轴到底是谁跟谁，现在下注等着看好戏的就只有那些有钱人，就连你们两个也应该是到了那一天才知道，只是自从你跟戚少商一起之后我便对这件事留了心，所以才会知道。到时候你只要想办法把戚少商拐上飞机就行，机票我已经帮你们订好了！”
　　“李坏，谢谢你，真的！”顾惜朝看着李坏，实在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好！
　　“呵！”李坏握起拳头轻轻凿了顾惜朝肩膀一下，笑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后别忘了回来看我！”

　　“上车！”
　　戚少商刚出门就看见顾惜朝开着车猛地停在他身边，脸色凝重道。
　　虽是疑惑，但因是顾惜朝戚少商到底没多想，随手开门便上了车，转头笑着刚要说话，就见顾惜朝张开手要抱他的样子，戚少商愣住，心中欢喜还没来得及升起，后颈便传来一阵剧痛，戚少商眼前一黑，不可置信的闭上眼之前只来得及看见顾惜朝一脸无奈的神情！
　　“对不起！”顾惜朝道：“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死，我没别的选择！”
　　车子在马路上飞速行驶着，戚少商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顾惜朝紧皱的眉和急迫的表情，忍着颈部的疼痛，他先缓了一阵，才慢慢起来突然一把钳制住顾惜朝狠狠道：“惜朝，停车！”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顾惜朝好一阵怔愣，他以为那一下怎么也能戚少商睡到机场的！
　　见顾惜朝没有动作，车子没人控制险些撞到旁边沟里，戚少商一惊放开顾惜朝猛地一转方向盘，这时顾惜朝也反应过来同时踩了刹车。紧急停车让轮胎在地面响起一阵难听的刺耳声，顾惜朝大口喘着气，瞪着方向盘惊魂未定！
　　戚少商一把拉着他的肩膀转过来对着自己狠狠道：“顾惜朝，到底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事顾惜朝才会这么做，到底是什么事迫使顾惜朝一定要这么做？一股不好的预感升到戚少商脑海让他心急如焚。
　　见瞒是瞒不住了，顾惜朝无力的看着戚少商，道：“一直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今天最大的赌注比赛，是我们两个人的！要么走，要么死！”
　　戚少商不可置信的放开手，“惜朝你怎么能。。。”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转身开了车门就往回走！
　　顾惜朝愣住，随即也打开车门下车对着前面走的义无反顾的背影大喊道：“戚少商！”
　　戚少商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顾惜朝气急败坏的打开车门倒车转弯，追上戚少商停下道：“上车，这样你要走到什么时候？等你到了该被打死的早就死了！”
　　戚少商不肯，固执的偏头不去看顾惜朝，只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你走！”如果就这样走了不回去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送死我一个人就够了。
　　“戚少商你个混蛋！李坏他有人保护不会有事！”顾惜朝嘶喊道。
　　“可是并不只李坏，还会有很多别的人受我们连累！”戚少商忍无可忍也喊了回去！
　　顾惜朝愣住，无力道：“上车！我早就知道我带不走你！”
　　戚少商不理，继续往前走去。
　　“你在生我的气？！”顾惜朝开车跟上！
　　“不是！”戚少商停步，“你走，我不想你跟着我回去送死，是我连累的你，如果不是我，你还是拳场上那个义无反顾的小顾！”
　　“那你他妈的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顾惜朝怒喊道。戚少商你个混蛋，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陪你去送死还得求着你！
　　“别傻了！”顾惜朝苦笑道：“不一定死的，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陆小凤，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在我们被打死之前赶过来！不过如果你再不上车，李坏他们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无数的拳脚招呼在身上，李坏觉得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身体已经痛到麻木，李坏不禁感叹自己的聪明睿智，还好来之前喝了酒，还有点麻痹的作用。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李坏忽然很想笑。好狠心的爷爷，你唯一的嫡孙就快要被人打死了，居然还不出现！
　　“住手”。
　　一声大喝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身上招呼的拳脚顿时停住，李坏用仅存的意识努力的抬头望了望，戚少商在前，顾惜朝再后，两人就这么手无寸铁的走了进来，也不知是被两人的气势震住还是怎样，周围的人一步步退后！
　　“呵！”李坏惨笑一声趴到了地上，再也无力抬起来，两个傻瓜，为什么还要回来？顾惜朝你真怂，不仅连个戚少商都摆不平还每次都被他摆平，那老子的打不是白挨了？！
　　顾惜朝看了一眼躺倒在地全身是血几乎体无完肤的李坏，低声道：“对不起！”
　　“呦！行啊！居然还有胆子回来？不愧是我俱乐部里的狠角色！”大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冷笑着，“你知道你们两个小子害我赔了多少钱？你们瞧瞧我的俱乐部被人砸成了什么样子？”妈的，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
　　“我会让你们死的比俱乐部还惨！”说着，他随手一招，登时五十个职业拳击手站了出来。“知道你俩小子能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能打！”
　　大老板说着，带人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才又阴冷的添了最后一句，“给我打得连他们亲妈都认不出来再出来！”
　　“哼！”顾惜朝冷笑，“亲妈？我亲妈就是现在看见我也认不出来！”他话音刚落，已经跟戚少商同时行动击倒了离身边最近的一个！
　　先下手为强，这里面大多数人对他们两个恨之入骨，一定要把时间拖延到陆小凤来的那时，这是唯一的生机！
　　李坏再睁开眼时蔓延的血几乎糊了他的眼睛，他看见两个背靠着背浴血奋战的人和不断涌上去的似乎永无止尽的敌人，一切就像一场无声的血腥的电影，最后一个镜头切割在戚少商用身体护着顾惜朝倒下，定格在血肉翻飞的场景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中！
　　李坏张着嘴大喊着拼了命的想要爬过去，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微弱的可怜，明明就在一个房间，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像隔了千山万水，难以跨越！

　　“就像一个毫无人性的屠宰场，所有的都是甜腻的血腥，全世界都是红色，地上，墙上，还有人的脸上！可是我却活了下来！”李坏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抑止的痛苦与颤抖。
　　厉南星咬紧了牙，他仿佛看见顾惜朝最后抱着戚少商无声的绝望呐喊，那感情那么深刻，那心痛那么真实！
　　“再醒来之后，我就在医院里了！红色变成了白色，说明着我还活着！”李坏陈述道，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陆小凤他，最终还是去晚了是吗？”厉南星问道。
　　“嗯！他带人赶来的时候在路上遭人伏击，被刻意拖延了时间！”
　　“是九幽！”
　　“没错！跟上层捅破你哥和戚少商关系又促成那场拳赛的也是他！他就是想让你哥和戚少商死！”李坏道，“他成功了，自那时起，他又恢复了曾经的风光，成为拳场的老大，一直到现在！”
　　“所以，我怎么能让他活着！”厉南星喃喃道。
　　李坏点了点头，呼了口气，跳到地上凝重道：“要和九幽对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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