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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遇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直到远方天空泛白我才朦胧的睡去,夜里似乎梦到了大学时光里的一些事,那些朋友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多数都已成家,时间久了便断了联系。
梦里的他们都还是如当年那般的朝气蓬勃,活力四射,自己也是直接简单,不似现在复杂造作。
梦里面没有齐应,这倒是让人松了口气,毕竟自己的大学时光他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这样想着又开始怀念年轻时狂妄的日子,是那样的快乐……
真是老了,总是想起很遥远的过去,本身都已经快记不清了,而现在又是如此清晰的浮在眼前。
强迫自己从无谓的怀旧中脱离出来,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孟繁要在香港呆三日才能回来,为了表现出自己对这次商业泄密的态度我不会等那么久,今天要直接去找孟简,哪怕他是会吃会人的豹子。
昨天已经让助手查好了他今日的行程,下午就直接去高尔夫球场“偶遇”。
明明是四月末,天气应该正好是外出郊游的好日子,不过今天日头怎么这么大,什么鬼天气。
我很少打高尔夫,严格来讲应该是很少参与户外运动,即使参加也会选择室内的,比如斯诺克,就算有别的什么运动也会选择室内运动馆或者健身房,我讨厌晒太阳。
远远的就看见孟简一记漂亮的挥杆,便叫球场管理人员把电动高尔夫车开过去,在离他比较近的地方停下,自己走了过去。
“孟先生。”他身边的助理看到我走来便出声提醒,我冲她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表示感谢。
他头也没回,继续挥杆,“终于舍得回国了?”
这问题问得我挺困惑,转念一想便明白他是在等人,所以认错了。
“真巧,孟先生也来打球。”
他这才回头看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更巧的是你还找我有事。”
这人,说话还真直接,连点客套话都不愿说,嚣张的让人不舒服。
收好自己的情绪,我有笑了笑,直言,“我今日是找孟先生有事。”不然我不好好在屋里坐着享受,来看你这冰山脸。
“哦?”
“前些日子你们似乎是因为窃取了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才拿下了竞标,我今日是来向孟先生讨损失费的。”看他依旧面不改色的脸,我依旧维持着笑容。
“哦?”
“根据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孟先生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不过我向来不喜欢麻烦法庭来替我解决问题,所以这就私下里来跟你谈了。”
“哦。”
这人是复读机么?就会“哦”,语言中枢出问题了?刚要发作……
“子优?你怎么来了?”
转头看清来人的脸,心里骤然一震。妈的!他怎么来了?冤家路窄?
“不好意思,来之前突然有点事。”
“无妨,这次回来是要定下来的吧。”原来这冰山脸还会说人话。
“恩,也该回来了。”顿了顿便看向了我。
看我干嘛?
“既然今天孟先生有事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了,不过刚才我说的事,还请你早些给我答复。”既然孟简等的人是他那我也实在不想多留了。光听他的声音我的怒火就噌噌网上冒了,我要不要这么倒霉,连着两天都能偶遇同一个人,还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没关系的,既然来了就一起吧。”齐应依然是那副亲近的态度,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容。不过看见他笑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笑容就是我痛苦的源泉。
“不用,我……”还有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抢答了。
“这位……是?”出声的是和齐应一起来的人,长得清清秀秀,却带着一副笑眯眯的桃花眼,眼神里充满了打量。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禽以类聚,兽以群分。
“他是我大学的同学,郭子优。”
齐应依旧言语温和,体贴的介绍我这位“大学同学”,呵呵,他当年趴我身上那会儿怎么不说只是我同学?
年纪大了,自然就会做作,呕吐物反到食道了还是要强忍着往胃里压。我也是,僵硬的笑笑,嘴里应付着幸会。
“久仰,我叫韩辛,是跟齐应生意上的伙伴,因为常年呆在法国所以国内没什么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说道“久仰”的时候他微妙的顿了一下,眼神直直的看着我。话说的十分得体,但我却快憋笑憋出内伤了,寒心,他爸妈是对他多没期待才取了这糟粕的名儿。
“你是不是没好好休息,怎么脸色不是很好?”
抬眼看到齐应一脸关切,我却是一肚子恶心,这人真他妈能装。而我这人出门向来不愿受委屈,人家恶心过来自然是要恶心回去的,礼尚往来啊。
随即便装出和他一样“真挚”的表情并眺望远方“诚恳”的说,“昨天回去是没睡好,夜深忽梦少年事,辗转了一夜。”
可能是他们都被我这矫情劲给恶心着了,半天没声,收回“眺望”的眼,我故意说的这么暧昧,想看看齐应吃瘪的表情,可刚对上他的眼我就后悔了。
他的眼神里有很多东西,一时间让我难以消化,更难以形容,我来不及思考他现在在想什么,可我知道,现在自己胸腔里很难受,有一种不知是悲伤,是思念,是委屈,亦或是苦痛的莫名情绪在里面翻江倒海,汹涌澎湃。它似乎想越过我的大脑,直接支配我的身体扑向齐应的怀中,似乎他的胸膛便是我的归宿。
“哈哈,莫不是梦啼妆泪红阑干了?”就在我即将要在齐应那蛊惑似的眼神下不由自主行动的时候,一个声音救了我,是那个韩辛。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便要亲手将自己的自尊揉碎了。
赶紧将视线转到韩辛身上,利用指甲嵌入手心的疼痛,让自己寻回清醒,并祈求老天别让自己的声音发颤,“那倒没有,却是唯梦闲人不梦君了。”
“我们今日才见,你昨晚自然梦不到我。”韩辛看似依旧跟我打着趣,眼神却满是探究,似乎想找我的破绽?
我能感到齐应正在看我,他“热烈”的眼神让我身上的polo衫都被汗湿了,我害怕他的眼神,不知道自己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是何状态,更不知道他又是拿何种心态来看我,而我更不敢抬眼直视他,即使非常好奇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郭先生所指另有其人,你又何必自作多情。”看着齐应毫不遮掩的情绪和韩辛的八卦表情,沉默了很久的孟简终于出言救场。
我僵硬的笑笑,想赶紧脱离这个奇妙的状况。
“刚刚是给三位开个玩笑罢了,认真可就输了。”我佯装坦然的替自己解着围。
刚话里指的是孟简和韩辛,让他们不要硬是吧“君”套到某个特定的人身上,而那个韩辛不知道是哪来的混球,似乎故意跟我过不去一般,挤眉弄眼的,还拿胳膊肘撞撞在一旁僵硬的齐应,言语依旧在逗弄着。
“听到没齐应,你输了。”
那人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并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
这个话题终于结束了,瞬间我脑内只有“遁走”二字,连忙向孟简称自己还有急事,不便作陪。跟想留下我的韩辛客套了两声,不送。
齐应看着我,依旧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着车在回市区的路上了,想起齐应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依然有些愣怔。
年纪大了,似乎也就懦弱了,想起刚才的慌乱似乎有些可笑。真正的放下,应该是对那人的爱恨情仇都不在了才算,或许我不该恨他,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也并非放不下,而是来的太突然的状况总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等这个过程过去了,想必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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