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城

　　第5节

　　中山乡，处于新城区西南的中心腹地，始于平地而起的一座高山兼以得名。而红叶村，则就是因为曾经在村东头，有着大片的红枫树而饮誉至今，至今依旧的红叶村，单单稀有了那曾经大片的红枫树。
　　他之所以起那么早，自是想一睹为快的。因为他还真就愈来信奉了那关于枫叶的美丽传说，毕竟在那枫树林呆的那一月，于此即将应验的已然定格，真就让他从不信奉那些的，以致于情于景，却又那么似尽皆于冥冥之中，而赖以朝圣般的笃信虔诚。至少，不再如此前的那般漠然不屑。
　　就像于那必然坚守永驻的恪定原则，就只有人亡城破，绝不会缴械投降。
　　这就是他，更就身为军人，虽然也才就两年，但绝对独树一帜，鹤立鸡群，也才在上级一再挽留而予以重用下，仍毅然决然返回来。就为她，更就为心中那愤击长天之浩然正气，而毫不犹豫，而义无反顾，而决绝彻底。
　　早晨五点，也就是在他走出家之小城那时。而更准确点说，是于他买住的即以“江边城外”命名的“如家”便捷酒店。并非他真正的家，因为来此多半年，他并还未真正安家立业。则就算是，也是在距江边十余里所工作的地方。所以，即他走出酒店，就已立定江边，从而久久不能自己的，直至到离开，也才六点多一点，更也就在那时，还真就下了雪。
　　于江上挥挥洒洒，并不急切，倒是他，就再很难抑制得住那本就已机不可失的跃跃欲试。于之之前，却也只是尽寄予心上的狂喜，而不敢有任何奢望的“造次”，可也就是那应然而下的雪，也才让他不管如何，就都要见上一面，总之就还是那句话，哪怕，就只是，一眼。
　　于是，他接又驱车奔向城区，而后，租车也才穿过中山乡，直达红叶村。
　　并未直接来学校，毕竟那时也才七点。而据他所查，那她是驻校的，何况，他也就只是想默默的望着，至于……还真就不敢面对面，不止因为苦苦难言，而是于他该做，更就必须做的，实在是还不足以完满，况纵使完满的于她面前，亦仍然依旧是实在讽刺的可笑、可悲、可怜……
　　可怜的村东头，那曾经的枫树林，于今离离落落的仅剩十余棵，更就树大招风的早已了赤裸裸。而较偏西北就是南北横切的康庄大道，以致当初一条长龙的石径小路，立然截致两断。而仅剩的就是于三岔路口的东南一带，尚留一片闲暇之余得以舔息歇脚的小片空旷。与是绕围十几棵枫树的巍然看护，立将便民健身的十几种设施器材四旁。
　　以致默然凄凉中，但终归挺拔壮硕于护卫似的，倒也不失从容淡定。
　　在那就又呆了许久，因为他知道，那她就一定来过，不止笃信她对自己的仍旧绝不会变。更还就有她曾经是那样心驰神往的不止一次说过，那就是叶枫，红枫叶，红叶，以及，白雪……
　　洁白圣洁的雪的简略，那是她的名字。可他所查到的，即红叶村小学里的教师的名字，却没有一个姓白的。倒是唯独有那么一个叫墨雪的女孩，却让他瞬即定格，就又刹那不置可否的是那样万千凝结，于终致以泪眼婆娑。
　　而对于那样信她来过，除了此地叫红叶村，再有就是于情于景，距离村里唯一的那所小学，就只是公交车的一站地之远。况若不是因为下雪，到此来强身健体的人自是络绎不绝。就像他，虽然没有试练什么，可就还是情不自禁的，将那里的每一设施尽皆抚摸，以及那四旁的长椅坐凳，而一一走前或抚或欲坐。欲坐不坐的望着是那样沉静而乐享已惯的落雪，更是那样依依不舍，更就是那样欲说难说：我来了，如你所等，只不过，也实在太笨的，让你是那般不值得，不值得竟那样那样久了，却就还是执着……
　　他望着，久久的，久久的直到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已是八时许，也才恍然想起。然却仍旧怯生生、甚感不自然的，以致额首许久，也才缓缓徒步村里。直至主干道上默然寻去，然后拐入丁字胡同。自再不像以前那样，找不到是找不到，但到真正找着了，还真就不知该怎么说，就又不该怎样就只是沉默的畏畏缩缩，全然手足无措。
　　即如此时，想见就又怕见，以致实在矛盾重重的，却也就只是那样痴痴等着。等着就只为见而见，不敢太奢望除此之外的再那哪般。毕竟物是人非非尽远的，但若刹那背离，而再回转，亦即已了某种界限。
　　无时不在幻变，种种太多的总有必然。
　　就像在他心中，自然不止她一个。更就如她的誓要逃脱，也正因为就只要他不要再留恋她，而以求做到真就没有她一样，也才真正如她所愿，只为那他心中，就只须一个而就足已。
　　但，绝不能是她。
　　因为她变了，变得体无完肤，变得惨不忍睹。
　　那他呢？就又会是怎样的更加残酷？于那肉体凡胎？并非钢筋铁骨？
　　不知道，真不知道。
　　就只知道，仍旧就又是许久许久，也才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依旧背靠在旁边大槐树上，斜视窥向最右侧，那个墙面写着“窗”字的教室门口。
　　而再往左探去，则为二楼墙面中间，以至横跨于四个教室门口左右的八个粗体红色大字——“阳光向上，智慧之窗”。
　　自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向往，以作为万源始于萌芽的必然之希望曙光，尽只一代更比一代强。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早早就已了这般一样，一样的如我们的未来，即他们的曾经，一代代的传将至今，依旧需要恳勤，仍旧不得掉以轻心，否则，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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