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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一)
谨以此文祭奠我们爱过,恨过,努力过,彷徨过,拼尽全力想摆脱所谓宿命,最后声嘶力竭的青春。
每一张青涩的的面孔总要经历犹豫,踟蹰,冲动,在人海中徘徊,周旋,打磨,最后历练成一生的印记。此间的踌躇失意,此间的喧嚣热闹,此间的荣耀辉煌,此间的磕磕撞撞,都在我们转身的刹那幻化成永恒,或是泡沫。我们会遇到终身莫逆,遇到毕生挚爱,那些与他们有关的记忆会交织成千言万语,我们以为自己会用一生的时间去诉说,可是最终却无从说起。原来一切都要归于沉默。
视之为生命的记忆从来都只能在心底沉淀发酵,无从道来。那些关于我们的,最终却无从为外人道的,流年。
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深黑。幽茗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九点整。
门口还站着即将互相道别的男生女生们,仿佛是余兴未尽,他们还在争论到底去哪家KTV唱歌的好。
幽茗向来都不是很热衷于这种喧嚣的场面,也许是应付不来吧。同寝的室友也早已离开,所以她更是觉得没有留下的必要。已是十二月份,正是考研的关键时刻,她们恨不得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投入到复习中,既无暇顾及离别的情绪,也不想做最后的狂欢。
幽茗则比较幸运。偶然的一次杂志选文比赛使她一展才华,得到了南城一家著名杂志社的青睐。能够到南城这样的大城市去,一直是幽茗的梦想。虽然感到意外的惊喜,却也不安。
一路走,一路想。独自穿过校园昏黄的灯光,不觉有晶莹的点滴打在脸上,是雪。下雪啦。四年前曾经以为会是自己看到的北方的最后一场雪,却又不知不觉在这里等待了四年,看惯了的北方的雪。而如今,真的要离别南下,却又是如此的舍不得。
她伸出手,让雪飘落在掌心,一种沁人心脾的凉。风吹散了她的齐刘海,飘零着的长发显得如此真实唯美。她闭上眼,想凝结住这一刻。
“这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场北方的雪啦,我得好好记住才行。”
“恩。那我给你打的围巾岂不是不能戴了,你都还没带过呢”
“不知道南方下不下雪”
“应该也下吧,不过肯定没有我们这里下得大,估计也下得很少吧。”
“以后我们要到同一个大学去读书,至少也是同一个城市,这样每到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喝着香草味儿的奶茶晒太阳!”
“恩,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逛书店,一起聊电视剧,一起八卦,哈哈哈…..不过我学习没你那么好,怎么办”
“没事儿,就放心跟着我的脚步就行,我会拉着你的手,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
我会拉着你的手,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从来不曾动摇过。
我们曾经那么笃定地描绘着的未来还是没有成真。那不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场北方的雪,我们也没有到同样的大学里读书。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
可是我们高中时代最美好的愿望依然在记忆里,不曾抹去。
现在我真的要走了。这最后一场北方的雪,你看到了吗?
------幽茗
真的要走了。幽茗在心中默念,不禁有些伤怀。
看到过太多的离别,即使都是别人的离别,也会痛哭到泪流满面。他们都是相拥相泣,舍不得放手,最后望着远去的身影一直挥手,这仿佛形成了电视剧里离别的唯一模式。而这种模式,看来是套不进幽茗的生活中了。一方面她本就不想惹得别人麻烦,另一方面,她也想自己一个人走。
人生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她一直这样想。
只是有点落寞,一丝寂寥。
也许这就是所谓人生,我们踩过记忆的碎片,流着泪,一边擦拭流着的血迹,一边缅怀走过的历程。擦干泪后我们还是要走下去,走向我们憧憬的未来。
那个一直会大声叫她“幽灵“的女孩,那个从小到大在一起的小女生,那对嬉笑怒骂的背影,永远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她的终身莫逆。
幽茗擦掉眼角的泪痕,对自己笑笑。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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