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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阿弥芥末凉
(一)
曲靖的三月风光无限绮丽,地毯似的油菜花平铺在公路的两侧,不远处的盘江河在静静地流淌,一个渔夫一边费力地撑着竹蒿,一边不断地向河中央撒网,时不时会网出几条大鱼。阿弥和芥子就走在这沓无尽头的公路上。阿弥忽然问芥子:“你坐过船没有?”芥子笑到:“坐过,我还会唱船歌呢!”“船歌?那唱个来我听听。”芥子头一扭:“不唱,那是一个女子唱给情郎听的。”
阿弥和芥子是去年八月认识的,也是在曲靖,是在阿弥的姑姑家。芥子并没有留意到阿弥,阿弥很黑,脸上有痘痘,不是芥子喜欢的干净清洁型。自从认识后,阿弥和芥子就有了很多联系,慢慢的熟络起来。一晚,芥子的爸爸出差,芥子和妈妈一起睡。妈妈就有意无意地问芥子是否有中意的人选,芥子想起了苍,便急于想岔开话题。“芥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你看看阿弥,感觉还不错的。”芥子默然,念到:“阿弥!”
整个八月,芥子和阿弥更加地熟悉起来,一起爬山,一起游泳,芥子甚至去到阿弥工作的地方,找到了阿弥。阿弥的住处很干净,没有过多的什物,阿弥的同事也对芥子很好,俨然把她当成阿弥的女友看待。阿弥没有多少时间陪芥子,芥子就在阿弥的住处闲逛、上网、看书。晚上阿弥和自己的兄弟挤,芥子就睡阿弥的床,床上幽幽的传来香水的味道,和芥子身上的很像。
一转眼,九月到了,芥子回到了成都,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阿弥的电话和短信不多,隔三差五才有一条。芥子工作并不很忙,闲下来时就会想念和阿弥在一起的日子,阿弥并不是芥子心中期盼的男子,但阿弥的眼中总有脉脉的光华在流转,带着曲靖剌剌的阳光,不经意就射进了芥子的心里。
“时间果真冲淡一切啊,”莉真打着网游,懒懒地说:“那个那么爱你,为你做了那么多的苍,你真的已经忘记了。”芥子哑然,苍,真的已经被遗忘了吧。
芥子是做人力资源工作的,进入十一月,工作也闲了下来,芥子应邀参加成都HR高峰论坛,议题很无趣,“关于现代企业的绩效管理思考”。芥子刚做人力资源不久,原本是没有资格进入这样的圈子,芥子的师兄是论坛的发起人之一,生拉死跩要她进来结识人脉。芥子对议题内容毫无兴趣,整个会场只见几个学者唾沫横飞,一群“衣冠禽兽”在下面若有所思。芥子百无聊赖,低着头把玩起了手机。
“借过,请让一下。”一个男人声音在芥子耳边响起,没等芥子反应,男子忽然向前倾倒,两手向前,将芥子的手机推飞出去。芥子有些怒了,仰头看去,只见一张写满歉意的脸。“对不起,额……手机,没摔坏吧。”芥子捡起手机,冷冷说了一声,“没事。”旁边有声音喊到“末凉,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一会老地方,我们好好聚聚”。只见叫末凉的男子稍稍鞠躬,绕过芥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芥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你叫末凉,广末凉?”男子一脸惊讶,笑道:“我确实是广末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芥子展颜:“呵呵~在一个朋友的博客里面读到过你,博文叫‘广末凉,我一生的朋友’”。广末凉思索了一会,笑道:“你认识杨子茶。”
(二)
春节前,芥子的公司提前放假,芥子去峨眉山为阿弥请了生肖守护,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曲靖。
再见到阿弥,阿弥愈发清瘦,不知是何缘故,芥子看着阿弥,心疼道:“阿弥,你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阿弥笑到,“能有什么事儿,最近忙了些,你知道的,我们的工作主要也就在下半年。” 阿弥忽然拉起芥子的手,“我们走走吧”。沿着熟悉的小径,芥子跟随着阿弥走进夜色里。今晚的星星很多很亮,没有月亮,路灯晃晃明明,无数的蚊虫飞蛾不时撞在灯上。“芥子,你就不回成都了吧,回去能做什么?”阿弥突然问道,芥子笑笑:“确实不能做什么。”“那就回来,随便你做什么,我们就在这里买了房子,你要考研也好,做生意也好,总之留下来。”阿弥说时,语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落寞。芥子心中有些疼,“阿弥,你怎么了?”阿弥又幽幽道,“留下来陪我,不要走,再不要去什么成都了。”芥子还未回答,阿弥突然一把抱了过来,“芥子,我会爱你的,只要你留在曲靖,我保证。”阿弥抱的很紧,像是重重的承诺。芥子没有拒绝,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烟草味呛入鼻中,像极了苍的味道。
晚上回到家中,芥子满脑子都阿弥,恍恍惚惚间又想起了苍,思来想去,终于发出一条简讯,“我愿意为你留下来。”过了许久,短信回了过来,“好,那从现在开始,就做我的女朋友!”芥子看了短信,叹了一口气,重重地躺在床上。
日子就这样过着,芥子与阿弥的感情也在这一天天中慢慢变得深厚。闲时芥子就帮妈妈打点书店,没事练练字帖,打打游戏,看看小说。一到晚上,便是幽会的好时候,阿弥和芥子就在这盘江河畔逛来逛去,阿弥会在前面,轻轻的牵着芥子的手,说些工作的事,说些未来的事,芥子低着头跟着在后面走,时不时答上两句,脸上又挂着甜甜淡淡的笑。过了一会,阿弥转头道,“你有没有很深很深的喜欢过一个人?”芥子语塞,“没有!”过了一会又歪了头问,“你吗?”阿弥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牵着芥子的手,又拽紧了些,芥子紧张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呢?”阿弥轻笑了一声,将芥子拉了过来,抱在胸前,温柔地说道,“以前那个我不知道算不算,但以后只会有你!”芥子也笑了起来,抬头正看见阿弥也在看着自己,芥子只觉得有些异样,脑子一片空白,阿弥目光仿佛盯得更紧了,倏地,阿弥的唇便要印了上来,芥子不自主的闪躲开,阿弥淡淡的笑了,“初吻?”芥子面色微红,低着头,没有回答,只觉心跳得厉害,双手紧紧攥着,阿弥笑得更大声了,说着便将嘴凑过去了。阿弥应该是个惯吻者,娴熟的引导着芥子,过了一回,阿弥停了下来,看见芥子痴痴呆呆的表情,心疼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走啦!”芥子摸了摸鼻子,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又惊讶,又高兴,跟在阿弥身后,一言不发。
就这样,两人甜甜腻腻的过了几个月,成都还有些手续,物件没整理好,阿弥给芥子买好了车票,送芥子进了月台,眼睛一直注视着芥子,直到火车消失在远方的轨道。车走远了,芥子从车窗外依稀看见阿弥孤单的背影,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芥子拿起手机,打开相册,在里面翻了个来回,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流泪,滴滴打在手机屏幕上,同座的一个小伙看见探过头来,“你没事吧?呀,手机都淋湿了!”芥子尴尬一笑,用手使劲擦了擦屏幕,小伙子眼睛却亮了起来,“这,这个是你男朋友?”芥子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小伙子疑惑起来,从芥子手中拿过手机,仔细地端详了相册中的人物,“他叫什么名字?”芥子瞧见小伙子脸上颜色不对,便道,“怎么了?”这个相册有着数张阿弥的照片,小伙子一页页的翻过,又惊道,“这,这……不,不,这是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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