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森罗万象

　　[倩女幽魂]被玄心正宗养大的聂小倩

　　【一、“偷溜”入世】

　　“定身咒、隐身咒、神行千里、风火神雷、照心灵符……却邪剑、辟邪珠……伤药……好了，齐了！”
　　小倩把面前的东西打成一个包裹，往背上一背，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头发扎得整不整齐，然后满意地笑了笑。
　　推开门，她先探头看了看，然后轻轻走出来。
　　“小倩，你要去哪儿？”
　　小倩闻声动作一顿，心虚地转头：
　　“宗主哥哥……”
　　一身金袍的金光从正走廊转角走出，面色淡淡地看着她。
　　小倩摸不准他此时心情如何，小心翼翼地道“我想去降妖除魔……”
　　她想到委屈处，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金光哥哥，我都二十岁，不是小孩子了！及笄过了五年，我还从来没有出过宗门。我已经可以用紫符，比混蛋流云强多了，凭什么他都可以出去，我却不可以？”
　　“流云是因为师祖去世，临终遗命他出宗门寻找未婚妻，你去找什么人？”
　　“就去找妖魔啊，”小倩做了个施咒的手势，“我是玄心门人，使命就是降妖除魔、护卫苍生！”然后放下手，跺脚看向金光：“总窝在山上像什么事嘛！”
　　小倩跑过去，抓住他手臂晃：
　　“金光哥哥，你就让我出宗门吧，小倩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金光沉吟道：
　　“让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小倩大喜：“真的？”
　　“不过你要答应一个条件。”
　　小倩立马挺胸：
　　“金光哥哥你尽管说，小倩保证办到！”
　　“不是要你做什么，而是要你不做什么。你出宗门除魔卫道也就罢了，可不要被红尘俗世迷了眼。你要保证乖乖除妖，不涉足男女情爱，我才能放你出去。”
　　小倩颇为不屑地道：“你放心吧金光哥哥，小倩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才不会沉湎于儿女情长呢。”
　　金光微微一笑：
　　“我就姑且信你吧。”

　　【二、魅姬】

　　宁采臣在兰若寺借宿，正好小倩持剑冲进庙里除妖，惊醒魅姬，打了一场。
　　小倩和魅姬势均力敌，但被宁采臣碍手碍脚的连累，一起掉入井下，下落中小倩用符咒封住井口，魅姬无法追击，小倩也出不去。
　　小倩掉到网上，宁采臣掉到小倩身上，小倩一把推开他：
　　“快起来！”
　　宁采臣连滚带爬地起来，忙道：“抱歉姑娘……”
　　小倩扶着腰站起来，抱怨地说：
　　“痛死了，刚刚你碍手碍脚地在干什么？白痴书生，不要妨碍我斩妖除魔啦。”
　　她一把拽住仍断断续续缠在两人身上的蛛丝，随手拍出一张符，巨大的蛛网瞬间灰飞烟灭。
　　宁采臣呐呐地看着小倩用符：
　　“对不起，姑娘，我好像真的妨碍到你了。”
　　“当然！”小倩瞪他一眼：“只要没有你碍事，我对付区区一个魅姬完全不在话下，我可是玄心正宗宗主与四将之下第一人！”
　　宁采臣茫然地说：“宗主是什么，我大概能明白，四将又是……？”
　　“唉，跟你说也说不通。”
　　小倩摇摇头，傲然地说：“总之你只要知道我是很厉害的就行了。”
　　宁采臣信服，敬仰地看着小倩。
　　小倩已转过头，四处打量，喃喃道：“看来这里就是那只蜘蛛精的巢穴了……”
　　她看到周围墙壁上残留的蛛丝，厌恶地皱了皱眉，又甩出一张符点燃，周围大亮，小倩抬头，发现横梁上点着很多灯笼，冷哼一声，一剑扫过去，灯笼立刻息了一半。
　　宁采臣跟着仰头看：“姑娘，这些灯笼照明不是正好吗？省得浪费你的符咒……”
　　他还没说完，剩下的灯笼忽地明明暗暗，宽敞的井底尖叫声大作，宁采臣吓了一跳。
　　小倩嗤笑道：“什么灯笼！这些都是小妖的元丹，就是那只蜘蛛精用来勾引男人的工具，我把这些元丹灭了，省得她们再出去作恶。”
　　她要再举剑，宁采臣有些不忍，劝道：“这些……女孩子们，只能呆在灯笼里，也很可怜，说不定她们是被迫的呢？”
　　小倩诧异：“妖哪有不杀人的？”
　　“他没说错，我们都是被迫的。”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小倩猛地转头：“谁！？”
　　井底另一侧，一个面容淡淡的少女站在阴影里。
　　小倩眯起眼睛：“雪妖？”
　　“我叫小雪。”雪妖少女说：“我们的元丹在魅姬手里，不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就会被惩罚……”
　　小倩好笑道：“你们不想死别人就活该替你们去死？哪有这种道理。”
　　小雪还是平静地说：“你说的也对。但我并不想在魅姬手下呆着了，我是来放你出去的，我看得出来你能杀了魅姬，等我自由以后，我想杀我也没什么。”
　　她仰头看去，她的元丹就在幸存的一盏灯笼里。
　　小倩犹疑了一下，宁采臣已兴冲冲地说：“那就太好了，真谢谢你，小雪姑娘。”
　　小雪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另一头走去，宁采臣立刻跟上，小倩喊了一声“哎……”，宁采臣像没听到，她没奈何也跟了上去，自持道法不错，倒也不很担心。
　　“话说，姑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呢？”宁采臣问小倩。
　　“小倩。”小倩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叫聂小倩。”

　　【三、相会流云】

　　两人从另一条路回到地上，小倩初步信任了小雪，但手上低级黄符用的差不多了，先和宁采臣回到南郭镇买符纸和朱砂自己画。
　　从杂货店出来，迎面撞上一个人：
　　小倩讶然道：“混蛋流云，怎么是你？”
　　流云惊愕道：“我才想问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倩想起流云竟能比她先出宗门，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爱哭鬼流云！”
　　流云不甘示弱：“马屁精小倩！”
　　宁采臣来回看：“怎么，原来……你们认识啊？”
　　小倩不情不愿地说：
　　“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啦。”
　　流云忙道：“谁跟你是师兄妹，我的好师妹只有红叶一个，你不要乱攀亲啊。”
　　“喂——！”小倩拉长声音，薄怒道：“你别不知好歹。我还不想承认你是师兄呢，我明明比你入门早！要不是金光哥哥说要对同门公正有礼，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客气吗？”
　　“一口一个金光哥哥，你明明比宗主小一辈好不好，成天就知道拍宗主马屁！”
　　“金光哥哥又没有收我为徒，想怎么叫他当然是我随意。怎么比得上你不学无术、不思进取！”
　　两人开始第N百次口水架。

　　【四、黑山老妖】

　　三人协力对付魅姬，但魅姬告诉黑山老妖帮他物色到一个合适的新娘，将他引来。
　　流云动武，小倩用咒，宁采臣在一边帮忙扔符，仍然不敌。
　　最弱的宁采臣率先中毒，小倩趁他没被捏死把他抢救回来，但头上的簪子滑落，小倩惊道：“我的簪子！”
　　她把宁采臣往流云身边一推，又冲了回去。
　　流云大惊：“小倩！”
　　小倩头也不回：
　　“那是金光哥哥送我的及笄礼，绝对不能丢了！”
　　小倩拿到簪子，但被黑山老妖打昏，抓走。
　　流云和宁采臣一起去找燕红叶，护送她两天，宁采臣放血，流云冒死使出紫符击杀了水妖，燕红叶迷茫了，不知道该爱谁。
　　三人赶到婚礼当天，但燕红叶伤还没好，又被黑山老妖打伤，小倩出手把黑山老妖引走，流云扶着燕红叶，只有宁采臣追了上去。
　　小倩大骂他又碍事，但是也有感动，两人仍然不敌，千钧一发之际，朱雀突然出现，和黑山老妖斗了几回合后，用一张符把他杀死。
　　“朱雀姐姐！”
　　小倩忙冲过去，抓住朱雀的手臂，又是后怕，又是欣喜：
　　“朱雀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主早就命我一路跟在你后面，好在你情况危急时，及时出手救援。只是没想到，你会遇到黑山老妖这样棘手的妖魔。”
　　小倩得意又讨好地笑道：“黑山老妖算什么，在玄心正宗四大护法之一的朱雀姐姐面前，还不是灰飞烟灭。”
　　朱雀无奈道：“如果只有我，当然还不是他的对手，是因为宗主给了我一张凝聚他法力的金符。”
　　小倩喜道：“我就知道金光哥哥最疼我了！”
　　朱雀摇摇头，叮嘱：“金符只有一张，你以后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
　　用掉了金符，金光一定会有感应，于是朱雀回去复命，叫小倩保证暂时不挑战妖魔了。

　　【五、黑山老妖后续（上）】

　　魔界大门打开，七夜、镜无缘、魔宫四贤骑马出现。
　　天问：“圣君，镜先生占卜到的七世怨侣的气息，就在这里。”
　　七夜侧头，询问地看向镜无缘，镜无缘仰头看着四周：
　　“就是这里，但现在已经找不到那种气息了。想必是被玄心正宗的人又掩藏了起来。”
　　七夜挥手，魔宫四贤下马散开探查。
　　镜无缘和七夜都没有下马，七夜也看向周围，说：
　　“七世怨侣之一落入玄心正宗已经二十年了，想不到玄心正宗还会放她出来。”
　　恶鬼抓着小雪走来：
　　“圣君，我们搜索各处，没有找到七世怨侣，只抓到这只雪妖。”
　　修罗：“还不跪拜！”
　　小雪忙跪下：“小雪叩见圣君。”
　　七夜端坐在马上，看了她一眼：
　　“人间不宜久留，带回魔宫问话吧。”

　　【五、黑山老妖后续（下）】

　　宁采臣因为被小倩救而爱上了她，告白。
　　“不行。”小倩背过身子，“我向金光哥哥保证过，要专心除魔卫道，不和男人谈恋爱的。”
　　宁采臣不解：“除魔卫道和谈恋爱有什么矛盾吗？”
　　小倩忽地转身面对他：“当然有！”
　　她质问道：
　　“约会不需要时间吗？谈情说爱不需要时间吗？亲热不需要时间吗？把时间都浪费在男人身上，我用什么去斩杀妖魔？”
　　说完她再度转身：“你不用想了，我不会接受你的。”
　　小倩没有回头，大步走了。

　　走了其实就是回房间，因为宁采臣的毒问题还没解决，对抗魅姬之前，小倩救和燕红叶遇到过，还差点打了起来。但经过黑山老妖一战，已经互生好感。
　　小倩和燕红叶合力用紫符把宁采臣体内的毒逼了出来，但余毒未清，还是得去忘情深林。小倩很不情愿。
　　宁采臣说：“算了，小倩，你如果对那个地方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用为我再这么费心了，反正红叶姑娘不是说了吗，我这点余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作，说不定到我死都不会发作啊。”
　　小倩摇摇头：
　　“除魔卫道，和拯救苍生是排在一起的，何况你是为我而中毒，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会带你去忘情森林求医。”
　　小倩站起来，望向忘情深林的反向：
　　“哪怕是向司马三娘那个叛徒！”

　　【六、忘情深林】

　　司马三娘：“你是玄心正宗的人？玄心正宗的人求什么去都不会答应的！”
　　小倩傲然道：“我是玄心正宗的人！我聂小倩是玄心正宗宗主与四将之下第一人！”
　　流云大急，想劝架，无从劝起。

　　司马三娘怀疑道：“玄心正宗哪儿来你这个小丫头？”
　　她突然醒悟：“莫非你是……”
　　小倩疑惑：“我什么？”
　　“没什么。”
　　司马三娘忍不住问：“你过得怎么样？金光待你如何？”
　　小倩不明所以地说：“金光哥哥当然对我很好。”她得意地说：“金光哥哥最宠爱的就是我了。”
　　“金光……”
　　司马三娘微微冷笑。

　　【七、阴世幽泉爆发】

　　玄心正宗、阴月王朝两路人马齐聚忘情森林外，诸葛流云的身影从阵法中出现，七夜很疑惑，下令派出死士守在阵法外，金光想起朱雀回报，小倩和流云在一起。
　　朱雀也想到了，急回头道：“宗主！小倩也可能在忘情森林里……”
　　另三将大惊，看向金光。
　　金光不动声色道：“玄心正宗门人全部后退五十里。”
　　朱雀道：“可是小倩……”
　　青龙拉住她：“宗主自有考量。”
　　四将转身通知门人，金光最后看了一眼结界，走了。

　　扎营后，金光也派出死士盯住阵法，再次发现流云的消息后，亲自领着四将一路追到忘情森林南方，阴月王朝的探子将玄心正宗举动报告，七夜也带着魔宫四贤赶来，双方碰面，千钧一发之际，流云出现在阵法边缘：
　　“宗主！？”
　　金光干脆地忽视了魔宫众，问流云：“你为什么在忘情森林？布阵的司马三娘呢？为什么阵法由你主持？”
　　朱雀接道：“小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七夜也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在魔气中自由行动？”
　　流云不敢从阵法里出来，崩溃地说：“我不知道！师娘把阵旗交给我就昏过去了！现在师父师娘小倩书生通通都在绝望山庄里，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一番交锋后，金光和七夜决定合力进忘情森林，把能阻止阴世幽泉的司马三娘和熟悉情况的燕赤霞带出来，玄心四将和魔宫四贤反对，被强力镇压。

　　【八、封印阴世幽泉（上）】

　　正魔两道在司马三娘的主持下合力封印阴世幽泉。进入选拨神射手阶段。流云神来之箭，脱靶到外太空，小倩比他强，但也没正中靶心。
　　七夜讽刺道：“我们阴月王朝的人，都尽了力，但不知，玄心正宗是否还有门人，要要再试一箭。”
　　小倩又怒又沮丧：“可恶，我为什么办不到！”
　　金光平心静气地道：“那就让本座来吧。”
　　小倩霍然抬头，愧道：“宗主，让我再试一次！这次我一定行！”
　　宁采臣挤出来，跑上前一把握住小倩手中的弓：
　　“小倩，我来帮你！”
　　小倩诧异地转头：“你？”
　　宁采臣肯定道：“我来帮你，我帮你瞄准。”
　　小倩对自己的箭术实在不自信，又不想金光以身犯险，将信将疑让他一试，果然正中靶心，再次作法起雾后，仍然正中靶心。
　　小倩高兴地看向金光，金光负手道：
　　“好吧。聂小倩，你就代表玄心正宗，跟宁采臣合成一组，进忘情森林吧。”
　　小倩抱拳施礼，振奋笑道：
　　“谨遵宗主之命！”
　　宁采臣只为帮上了小倩高兴，痴心地看着小倩的侧脸。
　　金光瞥了他一眼，淡淡拂袖坐下。

　　选拨之后，再无大事，司马三娘清点器材，小倩趁此跑到金光身边，缠着他向他讲述自己出宗门以为怎样斩妖杀敌、给宗门扬威。
　　金光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宁采臣，又怎么和流云碰上了？”
　　小倩道：“都是在那个蜘蛛精那里碰到……”她正待再讲，金光淡淡到：
　　“你在出宗门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小倩呆滞，突然明白过来，连忙摇头：
　　“金光哥哥，我发誓，我没有违反约定，我没和宁采臣恋爱！”
　　金光与她对视两秒，就转开眼，小倩熟知他脾性，知道这是代表自己过关了，高高兴兴地又去挽住他手臂：
　　“金光哥哥，小倩在外面可听话了……”

　　司马三娘叫几个入选的人去领特质护甲，小倩答应一声就要过去，金光忽地问：
　　“你正年少时候，这一去如果回不来了，可会后悔？”
　　小倩认真道：
　　“宗门弟子怎可畏死！小倩随时准备好殉道！”
　　司马三娘在不远处听到，神色复杂地和身边的燕赤霞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领完护甲后，宁采臣摸着手中看起来和小倩一模一样的护甲不由笑了，看到燕赤霞手中的护甲也一模一样又顿时沮丧，喜怒哀乐尽于脸上。流云走过来，拍拍他肩道：
　　“既然这么坐立不安，不如说清楚吧。”
　　宁采臣下定决心，问小倩：
　　“这次去，说不定就是去送死的，小倩，我真的爱你，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小倩蹙眉道：“我说过了，我不会谈恋爱的。”
　　在忘情森林大家一起为宁采臣的命努力，宁采臣本来以为已经打动小倩，岂料小倩还是一口拒绝，又惊又哀，突然恶向胆边生，冲向金光：
　　“金光——”
　　流云大惊，一把拽住他，但这一声已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宁采臣大喊：“你凭什么不许我和小倩在一起！”
　　小倩怒道：“你闭嘴！”
　　宁采臣充耳不闻，大喊质问：“你说啊！你凭什么，小倩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不准她谈恋爱！？”
　　金光冷冷道：“不知所谓。”
　　宁采臣道：“你是他们的宗主，他们都怕你，我才不怕！你凭什么禁锢小倩的人生……”
　　小倩抬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宁采臣！你个死书生还有完没完！我早说过，我只想要除魔卫道，没心思谈情说爱，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你竟然还敢质问金光哥哥！你的毒已经解了，我和你已经两清了！”
　　宁采臣被一巴掌什么气焰都打掉了，捂着脸呐呐无言。
　　众人被这一出不合时宜的狗血情节惊得无言，一时静默。
　　金光忽地说：
　　“那么你还进不进忘情森林？如果你要反悔，最好现在说清楚。”
　　他气度沉静，并不看向宁采臣，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小倩脸上几乎烧起来，迈前一步：
　　“宗主，我一个人也可以，我才不非要这个书生帮忙才能……”
　　“我去！”
　　宁采臣昂头，道：
　　“我一定会去忘情森林的。”
　　他看向小倩：
　　“小倩，我为你去死总可以吧！”
　　金光道：“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吧。”
　　小倩闻言不再理会宁采臣，拿着护甲跑到金光身边，和他一起回玄心正宗营地，宁采臣充满悲哀和不服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在半夜出发之前，最后的休息时间里，宁采臣想给小倩写信，写一封烧一封，小倩独自坐在营帐里，双手搁在腿上，手心捧着她的簪子，回忆着浅笑。

　　朱雀手持梳子，把十五岁的小倩的头发梳成一个正式发髻。
　　小倩穿着一身襦裙，转身时衣摆拂地，纱袖轻扬，尽管年纪还小，已经是个美人。
　　她不似一贯的活泼，带一份娴雅地问：
　　“金光哥哥，小倩漂亮吗？”
　　金光坐在上座，微微笑了笑：
　　“很漂亮，小倩会越来越漂亮的。”

　　及笄礼全部结束，离开人的视线，小倩回房，顿时抛去矜持，飞奔至书柜前，翻箱倒柜地找杂书。
　　突然发现目标，她如获至宝地抽出来，刷刷翻开：
　　“找到了，这里！”
　　她按着纸业上的字行，喃喃着：
　　“及笄后加簪……许婚……不是父亲，也不是师傅，那么就是……那么是……”
　　小倩突然直起身，欣喜地把书抱在胸前：
　　“是这个意思吗？真的是这个意思吗？我比他小那么多……对了，因为我太小了！”
　　“没错的，金光哥哥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最宠爱的人也是我，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小倩又扔下书，扑向书桌，拿起符篆书：
　　“我要快点长大，要好好努力，金光哥哥，小倩一定会尽快长成配得上你的好女人的！”

　　【八、封印阴世幽泉（下）】

　　半夜时分，两小组准备出发，一个玄心门人呈上两极箭，金光拿起箭矢，然后抬眼看了小倩一眼，又看向燕赤霞，小倩不明所以，也看向燕赤霞，燕赤霞却会意，一把把小倩拉到身后：
　　“小倩跟我一组。”
　　宁采臣马上也跟着小倩走到燕赤霞身后，魔族箭手三眼可无可不无地换了个位置。
　　金光这才走到两组人面前，把两极箭分别递给小倩和三眼。

　　另一组孔明灯坠落，小倩、宁采臣、燕赤霞、朱雀平安到达阴世幽泉，封印成功。

　　【九、阴世幽泉后续】

　　众人不分正邪，开始欢庆。
　　但燕红叶姗姗来迟又对金光出言不逊，小倩和燕红叶本来有所缓和的关系又降到冰点。

　　入夜，金光和七夜夜谈。
　　宁采臣见封印幽泉归来后，小倩只凑在金光身边说笑喝酒，对自己不理不睬，失望不已，和燕红叶喝酒时，脱口而出：
　　“反正我爱的人不爱我，随便找个人结婚就行了。”
　　燕红叶与他拥抱，被流云看见，两人一追一逃半个晚上，然后流云忍无可忍，说出宁采臣是七世怨侣。
　　金光要杀宁采臣，燕红叶不让，当众说金光在她眼里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小倩大怒，含恨出手，燕红叶用玄心奥妙诀对抗，小倩不敌，金光一把将小倩拉到身后，替她承受这一击，被打伤吐血。
　　燕红叶坚持向宁母求证，金光与小倩回心玄心正宗总坛，小倩与燕红叶彻底决裂。
　　宁采臣想追着小倩而去，燕红叶和流云拦住他，流云知道自己铸成大错，很懊恼，小倩临走前看出他的逃避心理，对他说，既然觉得错了，就赎罪，把自己造出的问题解决清楚。

　　【十、日出山城】

　　宁采臣七世怨侣的身份被证实，燕红叶仍然不许任何人杀他。
　　七夜带魔宫四贤、金光带玄心四将和小倩齐聚宁家，要求燕红叶给出解决办法，燕红叶提出找到七世怨侣的女方，让他们尽快成婚，宁采臣第一个反对，说他只爱小倩。
　　司马三娘问小倩：“你真的没有爱上宁采臣？”
　　燕赤霞察觉到司马三娘想做什么，暗暗拉住她，司马三娘一把甩开他的手。现在她看出来燕红叶对宁采臣很不一般，怎么都要保住女儿想保护的人。
　　小倩冷冷道：“放心，我不会爱上他的，他和什么人成亲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他是七世怨侣啊。”
　　“那又怎么样？”
　　“因为你也是。”
　　小倩又惊又怒，好笑道：“不可能。”
　　司马三娘道：“不信你可以问金光。”
　　小倩回头看金光，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忽然不敢问，摇头到：
　　“金光哥哥、金光哥哥那么想杀七世怨侣，如果我是，怎么还会把我养到这么大？”
　　司马三娘道：“因为我跟他做了一个交易。”
　　“二十年前，阴后抱走女婴，抛出男婴转移视线，大胡子去抢男婴，金光却反其道而行，从阴后手里夺来了女婴，宁母追出来后，大胡子把男婴还给了她，金光也没有阻止，却说，反正这个女婴已经无父无母了，当场就要杀了你。”
　　“我告诉他，如果他杀了这个女婴，就别想得到玄心奥妙诀了！”
　　“当时身为七世姻缘的无为还在宗门，玄心奥妙诀他是非要不可的，大胡子又提出，可以帮他坐稳宗主之位。”
　　“条件就是，他要把这个女婴带回去养大，随便他怎么教养，养得一事无成也好，冷酷无情也好，哪怕永远都不放她出宗门也好，就是不能杀了她，要让她好好的长大。”
　　“那个女婴就是你，小倩。”
　　小倩退了两步，突然扑过去揪住金光胸前的衣服：
　　“金光哥哥，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金光淡淡道：“是真的。”
　　小倩哭道：
　　“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都是在骗我！”
　　转身跑了。
　　七夜微微一笑：
　　“自从七世怨侣落入玄心正宗，已经二十年了，我还以为玄心正宗永远不会放她出宗门，没想到原来早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金光不理他，一甩袖，沉声道：
　　“司马三娘，你今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代表我们的约定失效？你已决定可以杀这个七世怨侣了？”
　　司马三娘不可思议道：“金光，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没看到小倩这么伤心吗？你一手把小倩养大，现在居然想杀她？”
　　宁采臣插话：“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小倩可以嫁给我了？”
　　流云道：“你们现在还在吵什么吵啊，现在得先把小倩找回来吧！”
　　众人四散去找，才发现小倩全无踪影。

　　燕红叶仍然要求把小倩找到试着让他们成亲再说，七夜一半看笑话一半忌惮燕红叶，答应了，带人走了。
　　燕红叶要求玄心正宗的人一起找小倩，金光却要带玄心四将回总坛，司马三娘质问他：“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小倩吗？”
　　金光道：“小倩是我玄心正宗弟子，总还是会回玄心正宗的。”
　　燕红叶张口就想骂他把小倩教成这个样子还以此自得，流云则面露喜色，道：“我就知道宗主还是宠着小倩的。”
　　他下意识就上前一步，突然发现逾越了，连忙又后退一步。
　　金光淡淡看他一眼，走了。

　　燕红叶质问：“你为什么这样说？他对小倩根本是……”
　　流云笑道：“你想岔了，要是宗主是你想的那种人，他根本就不会放小倩出宗门。”

　　宁采臣有听没有懂，只知道自己可以和小倩成亲了，大为振奋，把什么都忘到脑后。
　　燕红叶对宁采臣的态度暗暗伤心，走火入魔，化出白发红叶。
　　白发红叶看出流云不是人类，要杀他，流云大为不解，他怎么可能不是人类？燕赤霞说，他一直担心流云不能承受自己的身世，什么都没告诉他。这次看他在日出山城表现不错，是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了。让他先别管燕红叶，去找一个叫无为的人。
　　流云猛地想起，司马三娘说过这个无为就是七世姻缘。加上燕赤霞的劝说，决定去找这个人。

　　白发红叶碰上金光，被金光打败。

　　【十一、无泪之城】

　　小倩一个人逃离日出山城，漂泊之时，被卷进无泪之城。
　　她茫然地走在街上时，上官玉儿冲出屋子，正与小倩打了个照面：
　　“上官玉儿？”
　　“聂小倩！”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倩顿时打起精神，失魂落魄全部不翼而飞，摆出和上官玉儿差不多的盛气凌人：
　　“远凡叔叔不是身体不好吗？你怎么没留在将军府陪他？”
　　“干什么叫我哥哥叔叔啊，不要把我哥哥叫老了好不好！”
　　“谁让你叫我家宗主叔叔！咱们彼此彼此！”
　　“你……不可理喻！”
　　“说的是你自己吧！”
　　两人互相瞪视，同时发出一声“哼！”转过身去。

　　【十二、京城】

　　离开无泪之城，小倩回到京城玄心正宗总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像什么都还不知道。
　　金光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就跟小倩出宗门之前一样。

　　但金光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练玄心奥妙诀，走火入魔，其实司马三娘一开始给金光的玄心奥妙诀就是反的，本想偷偷告诉无为，没想到后来无为也离开了，就没人知道。
　　四将逼金光去找燕红叶治伤，小倩听到他们密议，让青龙来当宗主，大惊，冲出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朱雀道：“玄心正宗宗规，四将齐聚可以废宗主，然后由青龙继任。”
　　小倩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金光哥哥……”
　　朱雀到：“你难道不觉得，宗主这段时间太奇怪了吗？还偷练玄心奥妙诀……”
　　“我不知道金光哥哥偷练了什么了不得的功夫，我只知道因为被视为对抗七世怨侣唯一希望而可以练玄心奥妙诀的燕红叶每次都用这个功夫在保护七世怨侣！我不知道金光哥哥哪里变得奇怪，只看到燕红叶和司马三娘那一对叛徒母女出尔反尔、不知道依仗着什么可以在金光面前作威作福——七世怨侣不是祖师爷要让杀的吗？玄心奥妙诀不是祖师爷留下来的吗？燕红叶不肯杀七世怨侣只是因为那是她看上的男人！你们还要金光哥哥怎么办？还要他怎么办！？”
　　朱雀沉声道：
　　“小倩，不要忘了，你也是七世怨侣。”
　　青龙一伸手：“朱雀，不用说了。”
　　他转身走开一点，看向正殿：“我不会同意的，只要宗主一天还是宗主，我就会服从他。”
　　说完回头，青龙却看到小倩恨恨的表情：
　　“他们只会要求金光哥哥做的所有都是对的，如果不对就反对他；你只会希望他做的都是对的，如果不对就失望然后忍耐。我不知道你忍不了的一天在什么时候？你们统统都不懂得去体谅他，去想他到底在面对着什么！”
　　小倩猛地转头对朱雀道：
　　“我可以回答你。是，我是七世怨侣！如果金光哥哥要杀我，我甘愿死在他手下，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四将以自尽威胁金光，让他同意去找燕红叶治伤，金光答应了，小倩很担心，想同去，但金光不让她跟去：
　　“你要是还当我是宗主，就老老实实呆在总坛，我回来之前，一步也不许出去。”
　　小倩想说，她听他的话，不是因为他是宗主，但看着金光的样子，没有敢说。
　　只能点头。

　　小倩等得心焦，但还好金光好好地回来了，伤也好了。她从朱雀哪儿才知道，燕红叶逼金光下跪，顿时对燕红叶的恨更上一个台阶。
　　这段时间相国被害。金光想带小倩一起到将军府找上官玉儿问话，小倩不肯去，看到上官玉儿就讨厌。
　　金光道：“我本来是为了让你多个玩伴，才让你和玉儿认识，还特地把你送到将军府生活一段时间，你到底是为什么和玉儿这么不对付？”
　　“我……我……反正我就是讨厌她！”
　　“那也就算了，你高兴就行。”
　　小倩高兴地说：“嗯！”

　　【十三、大婚之前】

　　七夜身份曝光，金光要求小倩和七夜成亲。
　　小倩坐在自己房间床榻上，金光站在她面前道：
　　“你也一直未曾尝过男女情爱，若论成亲对象，七夜圣君的人品和才貌都配得上你了。”
　　小倩静静地望着他，突然说：
　　“我想嫁给金光哥哥。”
　　金光讶异。
　　小倩低声说：
　　“我从小看到的只有金光哥哥，我心里最好的男人就是金光哥哥，我一直在努力成为配得上金光哥哥的人，我只想当金光哥哥的妻子！”
　　她一句比一句声音高，一句比一句痛苦。小倩猛地拔下头上了簪子：
　　“金光哥哥，你为什么要送我簪子？你又不是我父亲，又不是我师父，我以为你早就答应了我的！”
　　金光静默了几秒，突然说：
　　“你跟我来。”
　　他拂袖转身便走，小倩呆了一下，忙跳起来跟上，跟金光一起来、等外门外的朱雀已经惊呆了。
　　金光大步走到主殿，见小倩跟来，往祖师牌位前一指，厉声道：
　　“给我跪下！”
　　小倩不由自主扑通跪了下去。

　　金光转身就走了出去，把小倩留在里面。
　　门外朱雀刚刚赶上来：“小倩……”
　　金光并不看她，阴沉地说：
　　“你没有告诉我，赠簪还有这个意思。”
　　朱雀震惊而恍惚地回答：
　　“我以为，宗主就是小倩的长辈。”

　　五年前。
　　金光负手而立：
　　“小倩快到及笄了。”
　　朱雀站在他身后，闻言叹道：“一转眼，当年的女婴已经这么大了。”
　　小倩身份特殊，抚养她不能假手于人，当时宗门五个高层，只有她一个女子，很是为小倩费了不少心力。
　　金光低头看向手中的一块玉石，道：
　　“小倩不可能永远不出宗门，用什么方法能让她把这块三界圣女加持过的灵玉一直戴在身上？”
　　朱雀沉吟一下：
　　“宗主不如把灵玉做成簪子吧，然后在小倩的及笄礼上送给她，女孩子都会很珍重及笄礼的簪子的。”

　　第二天一早，金光打开主殿的门，小倩眼眶红红的，脸色苍白，老老实实地跪了一整夜。
　　金光面无表情地问：“想明白没有？没想明白就继续跪。”
　　小倩艰难地转身，给金光磕了个头：
　　“我想明白了，我嫁。”
　　她抬头看着金光：
　　“小倩是玄门弟子，理应除魔卫道、拯救苍生，殉道尚在所不惜，联姻又岂可逃避。”
　　她知道，她是真是让他失望、生气了。
　　除魔卫道、拯救苍生，这是他从小教她的东西，直到封印阴世幽泉的时候她都谨记心中，为什么现在为了心中情愫，就忘了呢？
　　金光的脸色没变，眼神略微柔和了点。

　　【十四、大婚之中】

　　金光站在上首，宣读完圣旨，把圣旨一合，微微一笑：
　　“小倩，你过来。”
　　他向小倩伸出手：
　　“我还有句话要叮嘱你。”
　　小倩茫然地抬头，透过红纱想看清他，但完全看不清表情，她伸手，向金光走过去。
　　金光抓住小倩的手，突然另一只手一抬打昏了小倩，小倩软倒在他怀里，同时金光冷冷道：
　　“杀！无！赦！”
　　骤然间万箭齐发！

　　【十五、大婚之后】

　　小倩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觉得突然，但她并没觉得不可接受。
　　她本来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成亲的不是吗？只不过蛰伏的时间远远比她所想的短。
　　圣上不是还给她封赏了吗？——就像远嫁异族的公主一样的待遇。
　　只不过，真的太快了。
　　小倩茫然地坐在床边。
　　亲切地对她说，七夜以前太苦了的前阴后；高兴地拭泪，说一家终于团聚、真是有福气娶到个这么好的公主媳妇的宁母；苦苦纠缠她、满脸黯然却还是强忍心事陪母亲参加兄长婚礼的宁采臣；总跟她吵架的爱哭鬼流云……
　　停、停，聂小倩，不要再想了……
　　但她却忍不住想得更多：
　　说“我多年夙愿终于要实现，小倩姑娘，我敬你一杯”的魔宫帝师；说“别以为成了皇后，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子”的修罗；说“总算天下太平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歇歇，你呢，也不用担心我们什么时候找你宗主哥哥的麻烦”的燕赤霞……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小倩！”
　　一道红影一阵风般冲进来。
　　小倩抬头：“朱雀姐姐？”
　　朱雀满脸哀怒，一把拉起她：
　　“你看看宗主想干什么！”
　　小倩被朱雀拽着，从窗口往外看去，几个玄心正宗弟子正把一具尸体拉出去，小倩定睛一看，是宁母！
　　她顿时觉得头又痛了起来：“……怎么了？”
　　朱雀一字一句地说：
　　“暴尸街头、引出魔君！”
　　小倩霍然看向她！

　　杀戮结束后金光仍留在婚殿里，小倩跑进来：
　　“金光哥哥，我看见宁母的尸体被……金光哥哥，是你下的令！”
　　金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我，你反对吗？”
　　小倩冲到他面前：
　　“我当然不能接受！金光哥哥，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办法……这太残忍了！太恶毒了！这样的……”
　　金光啪地打了她一巴掌。
　　然后两个人都怔住了，谁都没说话。
　　半响，小倩捂着脸缓缓抬起头：
　　“金光哥哥，你打我……”
　　她眼里噙满泪水：
　　“你从来没有扇我巴掌过……”
　　她扭头跑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小倩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小倩，怎么是你？”
　　小倩的目光聚焦，看清眼前满脸关心的人。
　　“流云……”
　　她慢慢倾身，靠在他胸前，终于哭了出来。

　　【十六、七夜入魔】

　　宁母尸身被毁，七夜决意成魔。
　　司马三娘被杀，留下遗言要阻止他。
　　流云分析道：“小倩是七世怨侣，是七夜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也是他力量的另一半，七夜想在上元那天化身天魔，就一定会来找小倩。”
　　燕赤霞道：“还好现在小倩不在金光手里，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保护她呢。”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小倩。
　　以前要是提到金光有点不好的口气，小倩保准会跳起来，但现在小倩坐在椅子上，目光茫然，一动不动。
　　流云和燕赤霞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众人商议对策时，魔宫四贤中仅剩的两个来了。
　　修罗：“我们是代圣君来传话的。”
　　恶龙：“圣君说，今天晚上便会来迎接小倩。”
　　流云急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燕红叶冷冷道：“七夜已经不是以前的圣君，你们帮他等于害他，令他泥足深陷，你们应该很清楚。”
　　修罗反问：“但是我们能留下圣君独自一个人吗？”
　　小倩表情一僵，忽然间心乱如麻，低下头，剩下的话再也听不进去。

　　【十七、上元之前】

　　小倩失魂落魄，不闻不问，不知道燕赤霞去玄心正宗想练两极箭，直到燕赤霞带着玄心四将回来。小倩忽地看到玄心四将，惊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玄心四将对视一眼。
　　小倩突然明白过来：“你们都背叛他了！”
　　玄武白虎道：“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要杀了朱雀……”
　　“如果朱雀没有背叛他，他就算生气也不会要杀她的！”
　　小倩含泪道，她又气又急，又绝望，又愧疚，她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最先离开的就是她！
　　想到这个，小倩突然往外跑。
　　流云一把拦住她：“你别去！”多年青梅竹马，他看出来她想去哪儿。
　　小倩并不看他，看向玄心四将：
　　“你们都离开他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金光哥哥一手养大的，他教我识字、教我道法……我不会离开他！”

　　小倩一口气跑回玄心正宗总坛，门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空荡荡的玄心正宗让她无比惶恐。
　　她跑入正殿，没有看到金光坐在常坐的位置上。
　　“金光哥哥！金光哥哥——”
　　小倩来回转着，喊着：
　　“金光哥哥——”
　　一个人影从柱后转出：
　　“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倩霍然回头：
　　“金光哥哥！”
　　金光面色有些阴冷，看着她，忽然一笑：
　　“你知道你是错的了？”
　　小倩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闻言立刻点头：“是的，我知道了！金光哥哥，都是我的错，不是、他们全都是错的。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金光哥哥，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金光一拂袖，背过身道：“既然你知道错了，回来也可以。”
　　小倩突然扑过去抱住金光，把脸埋进他背后宽大的袍子里，哽咽：“是，我知道错了，金光哥哥，你别杀我，别赶走我，让你留下陪你一起，让我留在你身边……”
　　金光微微仰头，没有动。

　　小倩迈入自己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比起出嫁之前一点都没有变，但是已经太陌生了。
　　她转身关上门，然后慢慢走向床，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
　　小倩扑倒在被子上，无声痛哭。
　　金光哥哥，是你错了。
　　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哪怕是绝路，我也陪你走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救你——

　　上元前夜，流云的梦里。
　　宁采臣四下看了看，怅然地说：“小倩没有来这里。”
　　流云叹息了一声：“她的心已经不向我们开放了。”
　　“自从她选择回到金光身边，她的心就不再向我们开放了。”

　　【十八、天魔降世】

　　小倩几天不眠不休地守着金光，到上元这天，金光出关，给她喝了一杯安神茶，让她睡着，然后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走了。
　　小倩醒来发现夜已经黑了，金光不见，吓坏了，再看窗外魔气冲霄，连忙往魔气最浓的地方赶去，但被摄进无泪之城。
　　她拿到一支两极箭，然后爬到一所很高的建筑上，远远看见七夜和燕红叶在斗法。
　　现在她手上的弓是封印阴世幽泉后，她不甘心被宁采臣这个弱书生帮了大忙，发誓要努力练习箭术，金光特地给她找的一张好弓。
　　小倩弯弓搭箭，瞄准七夜：
　　“我会完成金光哥哥的愿望……我聂小倩，是玄心正宗金光宗主属下弟子，除魔卫道、拯救苍生……”
　　她眼泪夺眶而出。
　　金光哥哥，你的愿望，我都会完成的！
　　燕红叶终于重伤身死，七夜也重伤，但天魔星还在给七夜提供魔气，七夜踉跄欲逃，小倩喃喃：
　　“我才不需要宁采臣来帮我，射中……一定要射中啊！”
　　一箭射出！

　　【十九、金光入魔发疯】

　　天魔身死，小倩和带着燕红叶尸体的流云走出无泪之城，干将莫邪双剑自动飞上重霄，撞上天魔星炸毁。
　　金光原本已力竭地坐在地上，见此一幕，忽然跳起来大笑，小倩吓了一跳，恐惧和不详充斥在她心里，她喊了声：“金光哥哥……”
　　但金光完全没有听到，兀自对天喊道：
　　“知道我玄心奥妙诀的厉害了吧！玄心正宗的祖师爷，我终于让人世间得到了千百年的太平啦！我没有违背祖训，这都是我金光一个人的功劳！”
　　金光大笑道：“玄心宗主万岁！玄心宗主万岁！”
　　他如同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突然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
　　小倩蓦然大哭！
　　她扑过去扶住他，听到身后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小倩”，心里恨意上涌，回头大喊：
　　“都是你们逼他的！都是你们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你们都可怜七夜，为什么没有人可怜他！”
　　一切都平息了，但她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司马三娘！燕赤霞！燕红叶！玄心四将！你们都该死！你们统统都逼他！”
　　小倩突然明白了七夜入魔的心情，如果绝情绝爱能让她免除这痛苦，就把她的感情剥离吧！如果入魔就能报复伤害他的一切人，就把她的人性夺走吧！如果天魔可以给她力量毁掉这承载着他痛苦而欢笑的世界，就把她的身躯拿去吧！
　　“如果二十年前就让他杀了我和七夜，正魔两道都不会死那么多人！如果燕红叶不侮辱他，他怎么会要练玄心奥妙诀！如果按他的布置在七夜成魔前就杀了七夜，现在这么多人也都不会死了！如果玄心四将不带头背弃他，他不会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七夜就算成魔，恶龙修罗也要追随七夜到死为止，可他还没成魔，你们就放弃他了！你们一边拖他的后腿，一边骂他做的全是错的！你们全都是混蛋，全都该死！”
　　撕心裂肺的痛让她连眼前都模糊起来，察觉谁上前一步，小倩抓起弓威胁地挥动：
　　“不准过来，谁都不准过来！”
　　她恨得泣血，崩溃地大哭，但一瞬彻底的悲痛后，她明白，现在她不能倒下！她舍不得他，而且现在他不能没有她！
　　小倩抹了一下眼泪，吃力地扶起金光：
　　“金光哥哥，我们走，你还欠我一场婚礼……咱们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成亲。”
　　她费力地抓住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向长街尽头走去，为了扶住他，扔掉了弓，她把一切都抛在身后：
　　“我们走，金光哥哥。”

　　【二十、番外（上）】

　　面对着十岁的小女孩，金光仍不假辞色，冷冷地说：
　　“你功课没有做完，怎么敢去后山玩？”
　　小倩倔将地反问：“混蛋流云都可以成天玩，为什么我不可以？”
　　金光厉声道：
　　“你跟他怎么一样！他是燕赤霞的徒弟，玄心正宗谁敢管他；他在师叔那里，我怎么管教他？但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
　　他蓦然住口，不再说下去，只道：
　　“手伸出来。”
　　小倩一瑟缩，金光已一把抓住她的手，拿起竹板打手心。

　　咚咚咚。
　　金光敲着门，无人应声，他扬声问：
　　“小倩，为什么不来吃晚饭？”
　　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我不要吃！金光哥哥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我才不要见金光哥哥！”
　　金光无奈道：
　　“我都把饭端来了，怎么会是不喜欢你呢？”
　　门里静了一会儿，然后想起啪啪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瞄了瞄金光，又瞄了瞄他手里的食盘，门才打开。
　　金光单手端着食盘，另一只手一把将小倩抱了起来，抱到桌前，放下小女孩和食盘：
　　“快吃饭吧，别饿坏了。”
　　小倩怏怏不乐地用筷子戳着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金光道：
　　“这样好了，等你把黄符的用法全部学会，我就带你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小倩喜道：“真的？”
　　“真的，只要你把黄符全部学会。”
　　这幅表情让小倩又踌躇了起来：“我、我知道，宗主哥哥不能轻易外出，我只要到后山玩就好了。”
　　金光微微一笑：“好，小倩真懂事。”

　　【二十、番外（下）】

　　“好厉害。”
　　流云羡艳地看着小倩行云流水地使出一串黄符，操纵自如。
　　因为某些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流云虽然武功不错，道法却很差劲。
　　能稳稳地压过总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流云一头，小倩顿时很得意，也不觉得苦练基本功很难忍受了。
　　流云托腮臆测道：“这么小就会用全部黄符，除了宗主和玄心四将，没有人比你更强了吧。”
　　小倩心想，别人不知道，金光哥哥这个年纪肯定比我强。
　　她心虚地想起有几天自己练功还是偷了懒了，但金光哥哥从来不偷懒，还抽时间监督她，肯定是没有人比金光哥哥最强了。
　　流云叹了口气：
　　“真羡慕你，可以由宗主亲自教你。”
　　他现在跟着师公学习，可以师公清净无为，成天淡淡地不管事，根本不怎么指导他。
　　小倩颇为意外地看了眼流云，突然间福灵心至。

　　对的，严厉要求是因为金光哥哥对我的期望高，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我无能就是丢他的脸。
　　金光哥哥，小倩以后一定认真用功，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后记】
　　这个故事，没得金手指可开，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也就是小倩带着疯了的金光远走他乡，一直照顾他、努力寻找方法治好他。
　　写这个结局的时候我一直在吃甜食，把糖浆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写番外的时候就喝白开水，口里都没知觉了。

　　小倩和金光会成亲，有一个女儿，当时金光还没恢复神智，名字是小倩自己取的，叫小米。
　　小倩逆练玄心奥妙诀，从金光身上吸功，让他身上魔气爆发出来，再用玄心奥妙诀镇压、驱散，然后把功力渡回给他，期间小倩得到灵感，改进玄心奥妙诀，大意是正练反练混合起来，使之成为一个完满的圆，于是金光就慢慢清醒过来。
　　新版玄心奥妙诀练之无性命之忧，被小倩传给小米，小米十五岁就杀上玄心正宗，打败诸葛流云把宗主之位抢来，但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流云早就想挑骡子不干了。
　　金光没有回玄心正宗，小倩也没有回去。

《每天上晋江都看见阿之在开坑》
我的。想写的同人文设定和试阅。



《林之书个人资料简介》
插科打诨自我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