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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46、谈话
在山庄的最后一天,太上皇将丁淑媛叫进了书房。丁淑媛知道,谈正事的时间到了。但要和自己谈什么呢?这几天陪着领导,没见她有什么意向性的表示。这让她困惑的同时又有点紧张。
太上皇问:“你的这些种田法子怎么不教给外面的人?”如果这个侄女有私心,那么才能越大越危险。
丁淑媛老老实实回答:“那些东西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我先在自家庄子里试,成功了再教给别人。不成功就当我自己损失,也不会害到别人。”在前世的农科院都是这么做的。可这一下子就让太上皇觉得这个侄女做事慬慎,而且还没有私心。损失自己承担,利益分给大家,再结合她前两年教人复种的事。这不仅仅是无私了,而且还是大公无私。
太上皇帝对丁淑媛的回答给了个满分。不过还是要看看她是否有野心,如果有野心,就不能不防。于是领导问:“你对当今皇上有什么看法?”
这个…… 丁淑媛觉得领导的想法果然是不能以常理来分析。这个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吧!没想到领导会问这个,所以本能的回答:“皇上?我不认识她。呃… 可能以前见过,不过现在我忘了。”然后她想皇上是太上皇的女儿,这时候拍拍马屁一定没错。于是接着说:“我这几年在外面跑着做生意,觉得社会和谐,老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皇上治理有方。”
“社会和谐?这是什么意思?”太上皇不太明白。
噢!天哪!拍马屁居然把前世的词给拍了出来。丁淑媛真想打自己的脑袋。但领导还在等她解释,于是她只能结结巴巴的说:“社会和谐就是… 就是天下太平的意思。”这么解释应该没错。
太上皇满意了,不但是因为马屁被拍的舒服,更重要的是看着这个侄女紧张的样子,让她觉得李泽生应该也没什么野心。对江山不会构成威胁。领导一满意,就喜欢唠家常。这不,太上皇拉着丁淑媛的手,亲切的说:“都是一家人,叫我姨妈吧,别叫什么太上皇了。你那个当皇上的表姐这几年是做的不错,你这几年也做的不错。”被领导表扬了。和领导成了一家人了。还被领导拿来与国家最高领导人----皇帝一起相提并论了。这种荣誉…… 丁淑媛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警戒起来了。按她的经验,被领导这么看重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果不其然,就听领导话语一变,接着说道:“不过,你的母亲说你不尊长上,不守礼法,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加事?这还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恶人先告状呗。”丁淑媛恨恨的想着。不过这些想法可不能宣之于口。于是她不得不扯出一个笑脸来,毕恭毕敬的回答:“我与母亲有些做事方法不太一样。母亲看不惯说了我两句,我听着就是。”
太上皇点点头,接着问:“听说你并不太听你母亲的话。大年夜的时候就没有守夜。后来你母亲说你的时候你常听一半就走了。有没有这么回事?”
丁淑媛恨的牙又开始痒痒了。自己弄了个群众基础,谁知平王竟然走了上层路线。她想:“好你个平王,有本事我们单挑。我还不信了,太上皇能护你一辈子。”同样,这些话只能心里想想,千万不能说出来。“不过,太上皇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听平王训斥的?是平王告状?不可能,太上皇那天和平王谈话的内容早就被下人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太上皇也听到了流言。但流言里并没有自己不听母训的传言,难道是皇家在王府设了什么眼线?有可能,前世的电视剧里有演。看来自己要小心应对了。”这样想着,丁淑媛就大方的承认:“是,有这回事。”反正如果太上皇真知道,自己否认就没用了,反而让人觉得心虚。不如老实承认,至少还能得个坦白从宽的待遇。
太上皇没想到丁淑媛这么爽快的承认了这事,有点发楞。愣过后接着问:“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个机会,就像庭审时法官会问被告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丁淑媛当然有话要说。接下来,她就把自己经营餐馆的理念以及那次餐馆事件抖了出来。接下来说到平王在过年的时候处处针对她,不给压岁钱,当众骂了自己的爹,又在晚饭时故意贬低自家夫君等事情也一一说了。最后丁淑媛给自己的抗辨做了个总结陈述,“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娘可以说。但我不能看着我身旁的人因为我的原因挨骂。娘可以骂我,但我不会按她的想法做事。我的事业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在靠这个吃饭。我做错事,顶多关几个铺子。可那些人就有可能生计无依。我要为那些人着想。”
这么一说,让太上皇觉得自己有点晕,侄女的做法好像没有错。但礼法与做事会有冲突吗?那么几千年的礼法到底是对是错?这么想着,她就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她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已经从长辈对小辈的教训变成了与如同平辈间的探讨。
丁淑媛知道太上皇听进了自己的话,这是一个反攻的机会。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的说:“礼法是前人为了维护道德而订立的行为规范。我们要遵守的是道德。礼法要跟实际情况的变化来执行。比如说母亲与女儿一起掉进河里叫救命,按礼法要先救母亲。但实际做的时候,最先抓住谁就先救谁。拿我来说,我也想遵守礼法,但父亲对我有生养之恩,夫君对我有扶持之义。母亲说我对他们态度亲昵失了规矩,可我实在无法在对我有恩有义的人面前公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来。再说了,这亲人之间还有亲情,我亲近他们也是亲情。道德没有说不要亲情吧。”看皇姨的神色有点松动,丁淑媛再接再厉:“我知道娘亲也是为我好,娘希望我行动处事不会坠了平王府的威风。但平王府有什么可威风呢?平王府的威风不过是皇家先祖的余荫,当今圣上的恩赐。如果我真的拿着国家给的权力去耍个人威风,反而是坠了皇室的面子,也对不起圣上的恩泽了。”这番话说的正中靶心,上位者最恨得就是下面的人滥权弄权。丁淑媛这么一掰扯,楞是把守礼法的事弄成了好排场,又把好排场与滥用权力联系到了一块。丁淑媛之所以这么说,抹黑平王还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转移领导的注意力。丁淑媛怕太上皇认为自己与娘的矛盾是缘起于夫君。然后太上皇怪罪夫君就不好了。所以她言语间一直小心回避着保护夫君的意思。能不说夫君尽量不说。自家男人没有后台,很可能成为化解矛盾的牺牲品。如果太上皇一时脑热下令休夫,自己可就要哭了。现在这个夫君用得正顺手呢。
太上皇知道平王还是守法的,只是喜欢做面子一类的事。但爱面子的思想传给下一辈,那么很有可能孩子长大后就会爱上做排场。既然这样,那么喜欢在外面耍耍威风也是有可能的。威风耍上瘾了不免就会得意过头,接下来做出点什么仗势欺人也不是不可能。而仗势欺人也算是滥用权力的一种了吧。这么想着,太上皇就觉得面前这个小辈懂事。接下来就安慰着说:“你那个娘啊,有时候做事不深思。好在你是个明白事理的。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去和你娘说的。”
丁淑媛一听这话,就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大的V字。夫君安全了。平王走上层路线找来的助手被自己忽悠成了同盟。再加把火,让这个太上皇和自己结成统一战线,以后平王府里就是她丁淑媛的天下了。脸上没露出一丁点的得意之情,丁淑媛一副惶恐的样子说:“我娘是好意。是我做事欠考虑。我不该让人去制止说闲话的人,也不该想买回母亲送给别人的东西。弄的现在外面人都说我们母女不和。还劳烦太上皇亲自过问。我会和娘去解释,争取能让娘原谅我。”这在兵法上叫做以退为进,迂回歼敌。
太上皇听丁淑媛这么一说,就觉得这个孩子真是难得。自己来调解矛盾,平王拉着她就数落女儿。可这个孩子没说母亲一点坏话,还主动承担责任解决问题。两相一对比,太上皇就觉得这个平王女不但能干懂事,还有那气度胸襟也是常人难及的。接下来,太上皇就开始与丁淑媛讨论起人生、理想、事业之类的话题。既是探讨,也是为更了解这个王女。
丁淑媛前世也是做过领导的。她对于上位者的心思多少还是能摸到一点。顺着太上皇的心思应付,让这位大神越来越舒服。当两人结束谈话从书房出来后,人们只看到太上皇对王女态度亲切的就如同守财奴看到了金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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