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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少年
这是第几次被送回福利院,六岁的林筠言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望着眼前同龄人天真而灿烂的笑,林筠言心里不禁发酸:难道,我就该被抛弃吗……
林筠言的父亲本是著名的男中音歌唱家,他所演唱的咏叹调一度被人们誉为天籁,母亲是国际舞台上活跃的芭蕾舞演员,凭借一曲天鹅之死赢得了掌声与荣耀。本该是个和和睦睦,甚至可以称得上名门望族的音乐世家,其中的苦涩却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简单地说,林筠言出身的时机非常不幸,母亲本想为了演出不要他,后来是忙于事业等有空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已有风险才生下的他。诞世后,父母依旧活跃于国际舞台,四岁的林筠言一直被寄放在姥姥家。
五岁那年春节,林筠言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那个本该全家团聚,喜气洋洋的季节,姥姥为了筠言妈妈的前途,也为了筠言爸爸不再因孩子向他妈妈报怨,狠心将小小的筠言丢弃在长途汽车站。林筠言很乖,很乖地站在车站门口等姥姥,可是,姥姥再也没有出现……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洋溢着过节喜庆的气息,不少人为回家过年赶车,筠言把手插在口袋里取暖,踢着路边的石块,心里却妄想着在维也纳演出的妈妈能突然出现告诉自己这是个精心准备的惊喜。
深夜了,值班的保安发现了缩在车站仓库一角灰头土脸的筠言,"小朋友,我要关仓库的门了,再不走就会被关在里面哦。"
没有回答……
“小朋友?”
回答他的是一张苍白安静的睡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疲倦而悲伤。保安没办法只得把他带回了家。醒来后,筠言仍是不肯说一句话,把他带回家的保安叔叔叹了口气,“看着挺乖的孩子,可惜了是个哑巴,还是送福利院吧……”
……
林筠言并不是福利院里最孤僻的孩子,相反地他很受欢迎,只因他遗传了父母的良好基因,长着一张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就算不常说话,也能让小朋友,福利院的阿姨们偏心对待。每次有较好的家庭来领养孩子,她们总是会先推荐林筠言,但是她们也十分疑惑,为什么每次几天后筠言都会自己走回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筠言在新家,总是觉得新的“父母”都只是自己暂时的“父母”,他们只要心情不好,或是自己惹他们生气了就会把自己送回福利院。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惹他们生气,只是为了“考验”那些大人们对收养他的决定到底有多坚定,为了确定自己不会再轻易被抛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八岁的林筠言渐渐脱去稚嫩,变得懂事,变得明白人情事理,明白社会现实,他开始表现得很听话,很乖巧。他不想拿自己的未来赌气,或者说,他看开了,想通了。
八岁那年夏天,蝉鸣余音缭绕的夜晚,林筠言住进了他直到现在的家,有了关心他的父亲,疼爱他的母亲。他的乖巧懂事,成绩出色让新父母十分满意。并且林筠言也继承了亲生父母出色的乐感,两年就考完了钢琴十级。
刚上小学三年级的筠言,孰不知,他人生的精彩远远不是这样简单就能说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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