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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间在方怡努力陪儿子的间隙溜走，眼看除夕将至，方怡家买了零零散散一大推东西准备过节，大街上的小摊贩也越来越少，店铺里的鞭炮、烟花渐渐都摆了出来，吸引了附近的小孩子在店外流连。方怡也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和母亲一起给大家缝了过节的新衣，方奕浩晚上睡觉时也总是说着这个店里的这种烟花放出来很漂亮，那种很响……
在这里过了四五个春节，方怡渐渐习惯了和家里人一起唠叨着岁守，原来的春节晚会也在记忆长河里淡了下来。除夕那天，二哥一早就和父亲一起回乡里给祖先上坟，请祖宗回家过节，下午回来又把新买的崭新春联一幅幅挂上，年的味道也随着春联越发浓郁起来。而方怡就和母亲一起收拾家里包饺子，当然，饺子还是叫“元宝”这个人们赋予的吉祥名字。
“外婆，大齐说他去年吃到元宝里面的铜钱了，去年一年都很走运哦。”
方奕浩偷偷摸摸的趴在方老太太肩膀上说，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样，“我们也放钱进去吧，让外公、舅舅们我们都可以吃到，这样，从明天起大家都会有好运”
“好咧，听浩儿的，外婆多包几个，让外婆的乖孙多走运，明年长高又长壮”
，母亲笑眯眯的看着像偷吃了糖果一样眉开眼笑浩儿说道。
“要知道好运也不是凭空来的，浩儿要乖乖的，不和别人一起玩泥巴，做个干净的小宝宝，大家都喜欢浩儿，浩儿的好运就来了”方怡想到儿子每次和隔壁的大齐一起玩泥巴，身上脸上连嘴巴里有时候还会粘上泥巴，就立即利用时机教育儿子。
“他现在还小，玩泥巴就玩泥巴，大家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么跑跑跳跳的身体多好”，老太太搂住在怀里乱扭的小家伙，安抚的亲亲他后才对方怡说道。
“娘，你们就是太宠他了，看他哪天不像个泥猴，每天只他的衣服就要洗两遍，小孩哪个像他这么活泼的，一时半刻都停不住。”方怡想到每次见到方奕浩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道。
“你跟你二哥小时候也是一样，整个就是我们那边的孩子王，山上爬树水里摸鱼你都干过，你腿上还有个伤疤，就是四岁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平时除了抱着方奕浩玩就喜欢说几个孩子小时候的事。
“娘亲小时候还爬树摸鱼啊，呵呵，我还没爬过树呢，外婆，你再给我说说娘亲小时候的事吧，我小时候的事娘亲知道的一清二楚，娘亲小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方奕浩眼睛亮晶晶的像老太太打听他娘亲小时候的事，整个人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方奕浩，屁股又痒了是不是，竟敢打听你娘了啊……”方怡笑瞪着眼睛看着儿子说道。
“我是想象娘亲学啊……”院子里阵阵的笑声、打闹声传了出来，惊飞了屋檐上的小鸟。
晚上,方老爹、德叔、方严、方齐、方老太太、方怡再加上小家伙方奕浩围在一起吃了这一年的最后一顿饭，也在岁守时把来年的工作做了个安排。
春节过后，方严带着礼物依次去扬州本地的合作商家拜访，又带回来了一大堆的礼物，方奕浩每天和小舅舅方齐一起东跳西蹿，捡捡街上的没有燃放完全的鞭炮，逗逗带着四五只小猫崽的二宝，方怡就早早开始准备春天要播种的菜种，打算开始计划中的蔬菜供应站。
当方奕浩认全了所有字，背会了一本启蒙读物时，第二年的春天也过去了，方怡的蔬菜通过两次实验种出了更多的种类，连船队从西边带来的番茄、土豆都不缺，方严的第一个孩子也将在即将来临的秋天诞生。这一年方家全家都搬到了庄子上，和杨老板合作的玻璃和玻璃制品也买到了全国各地，新的利润分层方家只得到了一层份额，却拿到了比原来的两层还要多的钱，方怡和方严一起把精力都投入到蔬菜种植上，在杨老板和其他几个合作伙伴的帮助下，方家稳稳站在了扬州菜蔬供应商的最定点，扬州城里的各大酒楼蔬菜八层以上来自方家，附近城镇才的酒楼也会预定冬季的全份蔬菜和其他时间的新种类蔬菜。
这一年，方怡也遇到了生活中的小麻烦。因为玻璃和第一季蔬菜供应成功，方家的生活也完全提高了一个档次，周围给方怡提亲的人也多了起来，连父母兄弟都劝方怡再找一个合适的人过日子。方怡自己原本害怕再嫁方奕浩会受委屈，可是在四周的愈来愈多的流言影响到儿子的正常生活时，抱着单单只为奕浩找个父亲也要嫁念头的方怡决定再找一个人嫁了，只要对方能对奕浩好，哪怕穷一点丑一点也没关系。
忙完秋收安排好反季蔬菜播种事宜后，方严的第一个儿子也在秋收的喜悦中诞生了，当办完这个由方怡取名方文轩的男孩满月后，方怡终于有时间和儿子交换再嫁的意见和未来丈夫的人选。此时的方奕浩已经将要迎来五岁生日，一直以来没有父亲的生活，周围人的议论加上奕浩本身的聪慧，他一直在自己心里考虑着自己可能的出身，可是却无从猜起。母亲小时候被卖出去他知道，大家都把母亲当成二姨他也知道，可是母亲被卖到哪里了，又是从哪里回来的却没有人告诉过他。
“浩儿，娘亲准备给你找个父亲，这样你以后上学、科举都不会再有问题，你觉得呢？”方怡心疼的看着对面的儿子，才五岁不到的小豆丁，现在却要接受娘亲的这种问题，“不过，你放心，娘会找一个对你好的人，若他对你不好，娘亲就要他，只守着你过”。
方奕浩低着头，安静的让人害怕，就在方怡决定不管其他了，只守着儿子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方奕浩开口了“娘，你能告诉我爹爹是谁么，还有，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方怡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说，自己只是别家的丫头，那个人根本不知道方奕浩的存在……不过如果一早就知道的话，方奕浩可能就真的不存在了吧。
“浩儿，你从小就敏感，从你二舅舅让你别在我面前提你爹起，你就真的再没问过一句，娘很感谢你这么为娘着想，只是你现在也大了，会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正常，只是娘希望你听了后不要怪娘，也不要怨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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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一早上方怡就带着方奕浩跟二哥方严一起去自家的作坊。说是作坊，其实是方家的一个偏院住着方怡以前出去时遇到的几个工匠，最近一年里都在根据方怡提供的一些资料尝试制作玻璃杯。上次离开前作坊已经做出了一个杯子，方怡离开前特意画了一些现代的玻璃制品，准备这次回来做样品和杨家谈合作事宜。
方怡穿来的这个世界和正史上的清朝很像，也是一个后金少数民族掌权。不过这个少数民族的祖先是海盗出生，明末起义蓬勃发展时，他们聚集了大量物资，李自成死后，他们又整合了李自成原有的军队在北京建立新罗王朝。建国后和原有后金政权合并，并改姓司徒以最大限度融入汉民族。由于皇家的出身，新罗王朝积极发展海上贸易，国内涌进大量的玻璃、西式钟表、首饰，但是玻璃制作的工艺却被严格保密起来，国内还没有自己生产的玻璃镜。
方怡大学时学的珠宝设计，为了了解不同产品的不同材质表现，方怡特地查了资料了解情况，中间顺带了解了玻璃的原料和制作方法。来到这里的第二年，方怡就在想做点什么生意至少要保证一家人的中档生活品质。在四处奔走的途中，方怡就特别的关注了一些生意，酒楼饭店需要很大的本钱，自己也不会几道菜，而且方家在扬州没有人脉，难保有人捣乱，绣坊中又需要好的绣娘，方怡自己从原主那继承的绣技也就理论纯熟，实践不行。直到后来方怡看到一些酒楼里的酒杯才想起来可以做玻璃杯和玻璃镜。
工匠用了一年时间按照方怡的方法做出了比较纯净的玻璃杯，但是却还是有少许杂质没有完全去除。方家也就是这两年宽裕点，方怡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只好找大商家一起合作。杨家是扬州本地最大的商家，自己有几艘海船，还控制扬州五六层的丝织品市场，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方怡这次准备拿着做好的水杯、酒杯、饰品做筹码，和杨家谈妥利润分割。
方怡自己以前只是一个纯设计师，对商业的了解全都来自生活中遇到的一些商品的销售宣传，再加上对这个时代的社会规则的不熟练，方怡最终只占了玻璃及其制品的两层利润，每年要负责提供至少五款不同的玻璃饰品，杨家占了四层利润，产品主要由杨家制作，最后，方怡和杨家各自又找了五个不同地方的客商进行代理销售，这十家分割生下的四层份额。
“这个字念‘hao’，跟浩儿的名字一样哦，德爷爷说皓月就是十五的月亮哦，又圆又大，浩儿的‘浩’也是很大的意思，像南边的大海一样，娘亲，你可不能认错了哦，浩儿是很大的浩……”方奕浩小朋友坐在方怡的腿上，看着面前的书显摆着这一个月新学的东西，“娘亲，二舅舅说过几天就把小舅舅送到学堂里去，小舅舅通过了白鹭书院老先生们的考试，德爷爷以后就只教浩儿一个，浩儿学完了来教娘亲啊”
“恩，好啊，我们浩儿真聪明，现在都认识那么多字了，娘亲真高兴”方怡抱着方奕浩一起看面前的书。繁体字还真有点难认，以前要用繁体字都是直接打成繁体的，导致方怡现在直接就是一个文盲，有空了还要拿本书和儿子一起认字。
“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将来也考状元，让别人也羡慕娘亲，我还会买很多很多人回来，这样娘亲也不用出去了”已经过了三岁的小朋友现在已经有了将来的奋斗方向了，只是没看到母亲脸上的无奈，“上次不是和浩儿说了母亲出去是有事要办，不是出去买人的吗，还有啊，浩儿是怎么知道考状元的啊？能不能跟娘亲说说”方怡其实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又偷听了二哥跟小弟说话，“浩儿跟小舅舅只要开心就好，不一定要考状元的，看你小舅舅每天把自己累的，浩儿可不许让娘亲担心，知道吗？”
方怡家六个孩子有四个都被卖了出去，父母一直觉得对不起这几个孩子，偶尔就会哭着说如果孩子们托生在其他家里肯定会好的多，至少不会小小年纪就被卖了，方怡二哥曾经有一个玩伴的父亲考了两次考中举人，家里立即就不缺吃穿了，二哥那时没条件读书，等到小弟读书时就经常告诉小弟要好好读书考状元，将来找回被卖的哥哥姐姐，方奕浩年龄小，喜欢到处乱窜，上次偷听外祖母和外祖父商量二舅舅的婚事，这次又偷听二舅舅教育小舅舅。
其实这一年家里条件好点了，方怡和父母二哥已经开始慢慢寻找大哥大姐的消息，只是都卖了十几年了，那是说找就找到得到的。二姐虽然带信回来说要回家，最终却没了踪影，想来是凶多吉少。
“娘亲，外祖母说过完年就给二舅舅娶舅母进来，二舅舅好像不高兴呢，二舅舅喜欢找挑担家的小翠姐姐玩，不喜欢找舅母玩”方奕浩看母亲不说话了又主动给爆料了点他二舅舅的小八卦。
“你以为二舅舅像你和大齐你们一样喜欢玩啊，而二舅舅去挑担家做什么你个小坏蛋不是知道吗？”其实方怡有点无奈，对二哥也对自己儿子。以前养儿子时好像还不知道就可以送幼稚园了，现在养一个浩儿，感觉像是养了几个一样，整天叽叽喳喳，还老是喜欢偷听大人说话，记性又好，用方怡的话说就是每天都在八卦。二哥又因为以前的事觉得对自己有亏欠，特别喜欢宠这小子，现在这小子都快成了活动录像机和播放机了。
方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小外甥坐在妹妹身上和妹妹说说笑笑，两个人身上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方正想这也许就是德叔说的温馨的感觉吧。
“怡丫头，上次说的鱼缸这次做了200个，扬州这边留了一半，其他的全都送到广东了，还有你上次画的生肖的也做了50套，准备在这边先试试，杨老板他们现在准备改进工艺，我们自己做玻璃和玻璃镜，只要到时便宜点也还是能卖出去的，”
方严抱起方奕浩坐在自己身上，又对对面的方怡说道。
“生意上的事我不是很懂，二哥你们决定吧，只是就算能做出玻璃我们也要早点把杂质去掉，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干净点好看。”方怡看着已经20的二哥，他在杨家铺子里学了一年，现在已经能够自己负责玻璃品的制作和销售了。
“恩，我们还试了一下你说的那个红色和绿色的玻璃，虽然能做出来，但是颜色很暗，我们想试过一年再说。另外就是你说买地的事，我在城外二十里卖了一个100亩的庄子，现在划了20亩出来给你种菜，过完年二哥陪你去看看怎么弄。”农民始终都是把地看的最重要，方怡已经习惯了家里二老和二哥有钱就去置地的做法。
“恩，这么多地不管反季蔬菜能种出来不，，以后我们好好摆弄农庄，都能更有好日子过了，二哥也可以早点爹娘生孙子孙女抱了。”看着二哥脸红了，方怡眼里透出笑来，这个二哥，除了在奕浩面前好点，在其他人面前都是这幅严肃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每家承担长子责任的都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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