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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这个寒夜，帐外的雪花像鹅毛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慕辰有些发烧咳嗽，躺在帐内休息。
铜雀在帐内煎药，晚棠和“锦瑟”在一边照看着。
阿忠在帐外和一帮侍卫围着火大口吃肉喝酒，喝多了，就觉得小腹满满的，找了个静僻处哼着曲子小解。解到一半时候，就觉得阴风怒号，忽听一阵啊呜的咆哮声，辨别着是王爷的帐外，尿竟全部憋了回去。
“啊呜——”
这猛大虫足足有他之前见过的两只老虎那么大，四肢缓慢而节奏有致地向前移动，绒绒巨爪比马蹄大好几倍，凛凛的虎目在火光的映照下，迸着摄人的绿光。
大虫缓慢的前行着，将士们刷刷地亮起兵械。
帐内的“锦瑟”想要冲出去，被慕辰紧紧拿住了手腕。
阿忠提着裤子赶回，抓起一只长槊，就往那虎腹“嗖”地一掷。
老虎一闪，张开血口，冲着阿忠就扑了上来，阿忠挥剑冲、大虫喉咙刺去，生生将虎大爪子卸了下来，虎血刷刷喷到他脸上，战袍上，与此同时，悍将们纷纷挥舞兵器向那大虫戳。
帐内，晚棠正在喂慕辰喝药。“锦瑟”用蚕丝手帕为他抹着汗珠。
帐外，阿忠开始大笑：“哈哈哈，今儿晚上不但有牛羊肉吃，还有虎肉！”说着，将那虎皮生生撕下，割下虎腿。
“锦瑟”笑嘻嘻地对慕辰说：“王爷，这虎肉一定挺好吃吧？你想吃么？”
慕辰饮下一口苦涩的药液，道：“你去把。”
一脸馋相的“锦瑟”就跑出营帐，铜雀恰巧要出帐打水为慕辰烫脚，屋里则只剩下晚棠姑娘在喂慕辰吃药。
正在这时候，帐帘处闪过一道黄凛凛的影，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声。
“啊！救命啊！”
晚棠的声音凄切而惊惶，一干人急忙冲向王爷的帐子。
帐内，晚棠早已吓晕过去，慕辰纹丝不能动，眼看着老虎扑将上来。
慕辰忽觉眼前闪过一阵黑影，腥甜的血喷了一脸，睁开眼睛，却见阿忠将这大虫砍了脑袋。
待帐内清理干净之后，阿忠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真的被那大虫吓傻了？”
慕辰轻声道：“这两只大虫是驯养的。”
两人正说着，却见与铜雀打扮相似的侍卫低头进帐，这人生的身材魁梧健硕，抬头，绿色的瞳熠熠生华，阿忠噌地站到慕辰的前方，拔剑。
那人却双手合十，谦卑地道：“我是花麻儿部的少头领乌米尔，来做买卖。”
慕辰重重地咳了几声，倚着身后的厚重靠垫，道：“小王前来送亲，不做买卖。”
那英俊少年乌米尔哈哈大笑，绿瞳灼灼其华：“等哈丹□□收拾完你们昭曜王朝，你当了俘虏，想做买卖也做不了啦！”
慕辰黑瞳一聚。
乌米尔道：“不用装弱了。你惊人的胆识，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我乌米尔！”
慕辰道：“少头领抬爱了。本王不过一介废人，早死早托生。”
乌米尔扬起剑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哈丹□□一步，邀请大昭曜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进我们帐里坐一坐啦！”
“放你娘的屁！”阿忠说着，便要挥剑去擒那乌米尔。
乌米尔自然不是阿忠的对手，几十招被被擒下，却笑道：“阿忠将军，束手就擒吧，你们不过三千人的送亲退伍，打不过我兵强马壮的五千人马！”
慕辰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冷笑：“五千？你们不过来了十七骑。”
乌米尔继续大笑：“听脚步就能辨识人数？不愧是殷王!我只想来告诉你们两件事：一，哈丹□□的长子相当好色，可以先杀其子乱其心志；二，你们可以从南面的皋阳打入，我们花麻儿部会和支持你们。条件就是，这一仗打赢之后，你得让你的父皇封我的父王为可汗！”
慕辰撑起身子，用细瘦白皙的手腕攀上轮椅，缓缓摇着轮椅走到那乌米尔身旁，仰头，锐利的凤目逼视着这位少年英俊的王子：“好大的口气。”
乌米尔大笑：“当然！看来你已经同意，我们本应该歃血为盟，可是，你身子骨弱，让阿忠将军替你吧！”
“没问题！“阿忠道。
慕辰却从乌米尔的腰间拔下镶红宝石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掌上一划，大滴的鲜血从他苍白秀美的手指上滑下，他摇着轮椅到玉樽前，挥手滴入这殷红的液体，面不改色地将匕首抛给乌米尔。
乌米尔一刀下去，大滴的鲜血流入碗中，他舔了舔鲜血淋漓的手掌，从腰间掏出牛皮袋，倒入马奶酒，两位王子击掌为盟。
乌米尔先饮下大半碗，递于慕辰，阿忠拦住乌米尔强有力的腕子：“我替他喝！”
慕辰却一把夺过，仰脖饮下，马奶酒下肚之后，他苍白的脸泛着红光，真有几分君临天下的傲然，看得乌米尔连连点头：“你是条好汉！”
然而乌米尔离开之后，慕辰胃中翻滚，将酒和晚饭全吐了出来。
阿忠忍不住边捶背边道：“你个瘫子，这就和人家结盟了！万一他是那个哈但□□派来的，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怎么办！”
慕辰却扬起头，透过被阴风卷起的帐帘，望向远方。
距离草原还有五十多里时，慕辰派阿忠向哈丹□□征询迎亲的地点。阿忠率先带百余弱兵接洽。
冬日的草原覆盖着厚雪，朔风怒号，反增加了几分戎马疆域的豪气，慕辰正透过马车的加厚帘子打量着窗外无际的广袤。
群山傲立，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雪山之上，白得发亮。
在前朝，这里曾揽入过汉人的疆土。
前朝的帝君曾纵马驰骋过。
慕辰瞭望着那雪山之巅，双瞳如剑。
“咳咳咳……”
一阵罡风吹来，他只得收了帘子。
却说那阿忠已纵马扬鞭法撤尔草原，说是傍晚归来，却迟迟不见人。
铜雀急得团团转，煎药时候忍不住一次次地道：“王爷啊，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慕辰先是望着帘外直飙九重天的昏黄飞沙，道：“等等看。”
在铜雀催第四次的时候，慕辰依旧道：“不必。”
铜雀忙道：“可是，万一忠将军有什么闪失，咱们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啊！”
慕辰扬起斜飞入鬓的剑眉，道：“相信他。”
帐帘外，血色的残阳已然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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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