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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土匪们看着三人渐渐远去,不知是谁低声骂了一句,“NN的,老子受不了了,老幺,帮我把银子带给我老娘。”那人将怀里的包袱扔给旁边一个瘦小的男子,提着刀朝着三人追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仿效,他们将银子扔给信得过的朋友,拿着刀头也不回地跟着跑了过去。他们已经受够这份窝囊气了,早就想跟官兵痛痛快快打一场!
半数的土匪都跟了上去,其余的人也想跟着去,却被樊稼冷声喝止,“都他妈死了,谁带银子去看老娘!没死的都给我过来,把门给我炸了!”开关已经被人破坏,石门已经无法轻易打开,如今,想打开沉重的石门,只能用火药炸开。
“炸门?会不会把密道也炸塌了?”一个土匪惊讶地低声道。
樊稼啐了一口,骂道,“猪,不知道放少点炸药吗?”
密道那头。
樊稠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那么多人都跟了上来,他皱紧了眉头,“都来干什么,送死吗。滚回去。”
“大当家,您别赶我们回去,兄弟们心中那股鸟气已经憋得太久了,大伙儿早就想跟官兵好好打一架了。”
“是啊是啊,每次都龟缩在密室里,比老鼠还丢人。”
“大当家,咱们可是发过毒誓要同生共死的,咱们不能食言。”
“------”
樊稼郑重地点点头,右手高举,指向密道尽头,“杀!”
一伙身着灰色棉袄的土匪同一队身着黑铁甲胄的官兵正面相接,两厢一照面,一句话不说,抽刀便砍。
“杀——”
“杀——”
一片混乱中,离洛已经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战友,她被樊稀单手紧紧搂在怀里,随着他在人群里穿梭,在刀光剑影里险象环生。
樊稀的刀很快,快得只看得到一线光影,他的刀很锋利,锋利得能轻易砍断一个人的身体,离洛的眼前不停飞过人类的残肢断臂,腥臭的血四处飞溅,落满她的脸,她的衣服。
拥挤的密道里,双方的人互相疯狂对砍,鲜血喷溅,地上滑腻一片。
四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密道里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首,大部分是灰色棉袄的土匪。是了,他们怎能敌得过卫戍营的正规军啊。
“抓住贼首赏千金!”一个人大声叫道,离洛循声望去,是杀红了眼的魏续,他的脸上闪烁着兴奋残忍的光,军人残酷嗜杀的因子在他身上复活,他渴望用杀戮来安抚自己躁动的情绪,用热血来浇熄心中的烈火,杀,变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快乐。
黑甲士兵纷纷朝樊稠围过去,土匪们冲上来,妄图保护他们的首领,樊稠仰头大笑,眼中恨意难掩,“魏续,你这个小人,有种跟我单挑!”
魏续冷冷地笑道,“我没种,我只想要你的项上人头而已!兄弟们,杀樊稠者,官升三级!杀!”
护在他身前的土匪纷纷倒下,却绝不后退,樊稠大笑三声,忽然提气从众人头上掠过直奔魏续而来。他来势汹汹,魏续不敢硬接,扭身侥幸闪过,却还是被他的刀刃割破了袖子。
密道里只剩下五个人,樊稠对魏续,樊稀对常勐,而离洛则被樊稀紧紧搂在怀里。
“大哥二哥,快走。”樊稼忽然赶到,他对准魏续常勐,扬手扔出手中的□□。
□□哄的一声爆炸,带起一阵呛人的烟雾,两樊趁机逃跑。
待烟雾散去,密道里已不见了四人的踪影,魏续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恨恨地啐了一口,“妈妈的,玩阴的。”说罢提着刀追了过去。
“不用追了。”常勐站在尸体中间淡淡地说道,魏续刹住脚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常勐将刀刷地插回了刀鞘,转身朝密道入口走去,“薛少将会捉住他们的。”
魏续皱着眉头,心中恼怒非常,他原本以为这次自己可以趁机立个大功的!
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薛少将才是剿匪的主要负责人,而他,不过是个打前锋的卒子。
密道的尽头已经被炸开,乱石几乎将半个出口堵住,樊稀将离洛背在背上,小心翼翼地躲过那些石块,从洞口爬了出去。
三兄弟终于活着见面,三人互相握紧了手,夫人扑到樊稠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二哥,你还带着她干什么,杀了她。”樊稼才看到樊稀背后的离洛,他眼里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他那么多兄弟!
“不行。不能杀她。”樊稀后退一步,将离洛紧紧护在身后。
樊稠抬头看着樊稀,冷冷地命令他,“让开。”他也已经对离洛起了杀心。
众土匪也看到了离洛,他们纷纷鼓噪起来,磨刀霍霍,叫嚣着要杀了她。
樊稀护着离洛寸步不让,他横刀胸前,“不行。”
“杀了她!杀了她!”土匪们鼓噪起来,朝着他们几个围了过来。
“老二,你昏头了吗。”樊稠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口气严厉而冷酷。
樊稀只是摇头,将离洛紧紧护在怀里,离洛懵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身上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汗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阿稠,我们还是先下山吧。”夫人忽然出声说道,樊稀的心事,她大概猜到了,只是,他的心事恐怕——,她暗暗地叹气。
夫人开了口,樊稠纵然不愿意,也只得先罢了,只是众怒难犯,土匪们都不同意。
“大当家,这个女人是奸细,不杀她,我们不服!”
“不服!”
“咱们兄弟们的血债就这样算了!”
“杀了她!”
樊稠面部肌肉绷紧,严厉地看重樊稀,“走开!”
眼看丈夫就要和兄弟打起来,夫人看了一眼离洛,眼里满是冷漠,“各位,贼官兵说不定还在山上找我们,我们还是快快下山吧。无论何事,都等大伙儿安全了再说,行吗?”
“哈哈——,都别想走!”四周忽然齐齐亮了起来,漫山火光冲天,火光下,黑甲士兵如一堵石墙一般,将众人围在了当中。
一个人从黑甲士兵后面走了进来,眉目疏朗,英俊潇洒,不是薛远山是谁!
他缓缓举起右手,残酷得意地笑着,让他郁闷了两年的毒瘤终于可以狠狠割掉了!
“杀!”
黑甲士兵泥石流一般漫过山坡,冲向惊魂未定的土匪。
厮杀再次开始。
常勐赶来的时候,只看到满眼的黑色和灰色,他着急地问薛远山,“少将,胡姑娘呢?”
薛远山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她去哪儿了。”天太黑,离洛又被樊稀紧紧抱在怀里,他一时之间并没认出她来。
常勐二话不说,拿着刀冲进了混战的人群。
樊稀护着离洛从黑色潮水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砍翻眼前的最后一名黑甲兵,樊稀抱着离洛的腰低声道,“我们走!”
“我不走。”离洛冷冷地说道,“我妹妹还在他们手里。”
樊稀愣了一愣,定定地看着离洛,手慢慢松开了。
离洛毫不犹豫地转身,朝薛远山站着的地方走去。
樊稀反手砍死一个妄图袭击自己的黑甲兵,怔怔地看着瘦小的背影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
忽然一个杀红了眼的土匪朝着离洛的后背砍去,离洛听到风声迅速扑倒、翻滚,躲过了这一击,然而,那人疯狂地追逐着她,不管不顾地朝着她砍过来,明晃晃的刀带着彻骨的寒意,在她的眼睛里迅速放大——
她的瞳孔忽然放大,想也不想便抬起手臂格挡,浑不怕整条手臂被砍断。
然而,那人的刀却迅速远离了自己,他被人猛地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树干上,当场气绝。
离洛仰头,一双关切焦急的眼睛在摇曳的火光下,灿若流星。
“当心!”离洛失声叫道,然而,已经迟了。
一柄利剑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心脏,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展开便已凝固。
他缓缓倒在离洛的身上,脸对着她的脸,眼对着她的眼,“你活着,真好。”
离洛喉咙哽住,眼泪刷地掉下来,“傻子。”
樊稀灿烂地笑着,嘴角的血涌了出来,“下辈子要做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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