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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松屋肩冲,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它么?”玖兰身着狩衣,厚细形袖露使他显得更加稳重,腰间金鱼袋使用金线绣纹,在偏暗的宫殿里流转异乎寻常的光彩,“所以臣下就找来进献给陛下。您知道,玖兰家族一直是忠于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光一直锁定帘后的天皇,视线在他苍老的脸上游弋。对方的所想,他们都心知肚明,却并不点破。
“难道就只是忠于朕一个人么?卿这样不谨慎的言辞真是令人担忧。”话语里并无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也谈不上责备,天皇凉淡的语气就像是对不听话的后辈一种无可奈何的放任。
但这不足以令玖兰枢放松戒备。
“陛下言重了,毕竟臣下连妹妹都交付给英皇子了。我又岂能不顾及呢?”他用的词是“我”,不是公事化的“臣下”,玖兰优姬于玖兰家族和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看来这步棋也不完全是错的。」天皇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对卿,朕当然是放心的。”虽说明了(liǎo)帘外那人的狼子野心,但是安抚作为一种必要手段不得不搬上台面,尽管所取得的效果也许不尽如人意。没有一个帝王会放任臣下随意壮大势力,兔死狗烹已经是定律。现在,焦点就在谁手中的砝码足够重,谁的砝码重谁就能取得优胜。对于权力的争夺往往背离人道,而有人会在乎吗?
“说起来这松屋肩冲倒是难得,卿是怎么得到它的?”盏盘上的肩冲茶入瓷质温润,只是看着就有一种不同一般的美感,赫红花斑中质朴感厚重,深凝于制瓷大师的灵魂中关于天道的哲学在一件小小的茶入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陛下喜欢,臣下就竭尽所能的满足,如此而已。其实并未费多大功夫。”玖兰躬身,两臂振袖伸展,拖至脚边,看似谦恭的姿态掩不住发自骨骼深处的傲气。
「这种威势可以吞没任何人。」此时,天皇才稍觉心惊,他深知对方那一瞬间迸发的凛然气势俨然有能够将天下纳入胸怀的程度。
一场乱局是时候要重新开始了啊。
“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玖兰走后,帘后天皇苍老的脸上展现出笑意,褶皱纹路堆砌在眼角,“我已经老了,所以啊,该是你们奋进的时候了。然而我却不免忧心,英年纪尚幼,经验不足,待我百年之后单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震慑住这些狼子的。我说这些你都明白么,晓?毕竟,我也是身为人父啊。”
橘发青年隐匿在角落,被点到名字时表情波澜不惊,“是的,臣下明白。站在皇室一边,历来是为人臣的本分。”
“有你们家族的支持,朕稍稍安心了。”天皇阖上眼皮摆了摆手,暗处的橘发青年随即躬身告退,刚至帘外,他听到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早园家的女儿也是到了婚嫁的年纪了,真不错的孩子啊。”
“是呢。”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微微勾起唇角,架院晓语气沉稳,“陛下的意思,臣下会传达给家父。”
一瞬的光照过后,殿内又恢复了阴暗,两侧的蜡烛燃烧,“噼啪”声伴随扑朔的火烛摇曳,长久静默之后天皇幽幽叹了口气,尾音在空气中渐渐被弱化,“更说的没错呢,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你们到最后都会背弃朕。”
朱雀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玖兰更是难得的选择步行。气氛是不错,如果无视锥生源源不断的低压气场的话。
“啧啧,锥生君真是有够狼狈的。”面对一众京都少女的“围追堵截”,玖兰神态自若处变不惊,优雅应对的同时还能抽空揶揄一旁手足无措应付着的青年,施施然的姿态无论怎么看都有一种讨打的嫌疑,上扬的语调更是倍加欠揍。他于一片姹紫嫣红中向青年伸出手,指端轻触锥生的温凉发丝,这样暧昧的举动使周遭吸气声频起,优雅微笑则是杀伤力巨大的辅助攻击。几番下来众女基本血槽清零,不是羞得晕厥就是大脑当机重启不得。「真是居家必备驱逐闲杂人等的无上良品。」锥生铁青着脸在心里吐槽,眉头紧皱不时附送白眼一枚瞬间秒杀兀自强持的个别女性。残酷“修罗场”上陈“尸”不下百具。
“你是故意的吧?”顶着一满头“突围”所得的黑线带着一满怀隐忍的愤怒,锥生发问,气势汹汹。
“锥生君这是明知故问。”玖兰轻飘飘一句话的威力无疑是原子弹级别,不是说他的话杀伤性有多强,而是指譬如锥生零这样的强杀伤性武器暴走造成的损失绝对是无法预计的。于是下一秒玖兰只好抚额附带一个无奈至极的浅笑,“稍安勿躁。”
果然炸毛的猫咪不能招惹。所谓无差别攻击大家对于它的怨愤也是相当大的呢。
“呐,锥生君愿意站在我身侧么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 「眼神到位表情到位语气到位你焉有不从的道理。」玖兰怀揣如此“险恶”的用心开始布局,而对方不出所料停止了暴走状态还赠送了一个令他满意非常地回答——“罗嗦!”
他家的猫咪害羞了。玖兰枢顿时身心舒畅无以复加,「恋爱的季节快到了么?」这一槽吐得非同凡响啊。
看来你也跟我一样怀着期待的心情呢。或者冬天并未有那么寒冷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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