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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七年笃守在回忆中禁锢了自己。
七年.满满的眼前都是异样的肤色素不相识的人,与我擦肩而过,我努力地在其中找寻着一丝,哪怕一丝熟悉的气息——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清冷的夜风凛冽地抚摸我的脸,天际低沉黛紫的夜幕缓缓降临。夕阳在水中的光影像跃动的流金,野鸭成双成对地在水上游行。
有些事物不一样。
“这里没变多少。”唯琛的声音低低地在我头上响起。
我收起眼中的怅惘。“没有。还是那么美。”
唯琛。我看着他淡然清俊的侧脸,在心里默默地低吟。这里真的没变么?棕色的长长栏杆还是古旧得能嗅出年岁的气味,但那时凭栏浅笑的人,还会双眼放出明亮的光芒叙说自己对乌托邦的抵触么?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追逐嬉戏的人,还会因为一个很冷的讽刺笑话笑到胃痛么?
我向前踏一步,任海风将我的长发卷起。手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栏杆上来回摩挲。
不会了吧。
不会……了吧。
“Taylor。”我低声念唯琛的名字。唯琛的眼中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后他抱歉地笑笑:“Sorry。已经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你想说什么?”
我的笑容一定和往常一样很促狭。“好景配好人,你美得妖冶。”
他低低地笑了,点评:“顾惜羽的金玉良言中让吕唯琛印象最深刻的精辟言论。”
“这话刻薄得像我的风格。”他原来可不这么说话。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你的。”他的笑容似乎也沾染上了回忆的气息。
我淡淡笑着,低头不语。
你看唯琛,你看,事情其实是变了的。当初那个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影的少年,在被别人评价“美得妖冶”时,也不会追着那个人气愤地跑到起伏山路的那头了。
我们都变了啊。
不。不对。那些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证明了,我们从来都没变。只是我执拗盲目地相信了一个幻象——七年前。我们六个人在西雅图谱写的华美的乐章,其中所有炫目的音符,所有令人迷醉的节奏,旋律的温暖背后映射出的和睦气氛——都只是幻象。
而后来回到北京后冰冷到不近人情的我们,才真实得无以复加。
站在这里,落寞地微笑着面对曾经自认为熟悉的那座城市,我终于明白这些。
只可惜,我用了整整七年去明白。
并排在西雅图漫步。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唯琛,脸上总是有静静的笑容,完美的弧度,像他这个完美的冷静的人。
路边的Starbucks熟悉地扎眼。我们走进去,像从前那样点上一杯咖啡,卡布奇诺,我的最爱。
靠窗棕色系的桌子。
于是我们相对而坐。
——惜羽,能告诉我,过去的七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星巴克咖啡厅里浓郁的香味。
窗外细密的毛毛雨。
一切就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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